另一边,林颜和陈枝枝打完饭找位置正好看到谢肖,他一个人坐在窗户一边看报纸一边吃饭。
林颜示意陈枝枝坐到谢肖旁边。
谢肖看到她,“听说你们一大早就抓了个犯罪嫌疑人回来,怎么样,他认罪了吗?”
陈枝枝点头,“认罪了。”
谢肖笑笑,“那恭喜你们了。”
林颜摆手,“你对周慧了解多少?”
谢肖不太明白,“你指哪些方面?”
林颜便把周慧有可能买1凶杀1人的事说了,“可是我们查不到他们之间有资金往来。”
谢肖闻言,勾了勾嘴角,“那你可真问对人了。”
他将自己看的报纸摊到她面前,指着其中一块标题,“买1凶杀1人其实不一定非得给现金,也可以用慈善的名义。”
林颜接过报纸,视线停留在一条新闻上,“慧洁集团关爱贫困学子圆他们大学梦,给他们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下面有一排捐助名单,里面有个王顶山。
“谢谢!”
谢肖笑笑,“不客气。”
林颜吃完饭,拿着报纸回了办公室,很快查到王唯民的家庭情况,他老婆死了,只有一个儿子,叫王顶山,今年刚刚考上大学。
林颜让陈枝枝把王顶山请来。
等人来了,林颜去审讯室提审王唯民。
“周慧答应给你多少钱?”
王唯民抬头看着她,“她没有给我钱。”
“哦?”林颜不信,“如果单纯只是求财,你只需偷走郑家的钥匙,趁他们不在家,登堂入室偷偷将金饰盗走。你完全没必要杀他们。”
王唯民抿了抿嘴,“偷东西迟早会查到我头上。”
林颜见他死鸭子嘴硬,拿出一张报纸,“我知道你不肯供出周慧,是为了你儿子。”
王唯民脸色变了,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惊恐得看着报纸,却又重新低下头,不再配合。
林颜双手交叉,“你以为你儿子有这笔钱,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有个杀人犯父亲,将来他在社会上备受歧视,他会跟你一样找不到工作。谁都怕他,不肯跟他来往。他甚至娶不到媳妇,将来也没有孩子,只能回家种地……”
王唯民涨红着一张脸,整个人像发狂的狮子不断咆哮,“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林颜敲了敲桌面,“杀我什么?又不是我造成的。要怪就怪你自己犯法,杀了三个人。你现在要是招出幕后主使,我还能为你向法官求情。说不定能判你一个无期。”
王唯民双手交握在一起,似乎在做挣扎,但他最终还是紧咬牙关,什么都不肯说。
门外传来敲门声,林颜打开门,王顶山站在门外,王唯民看到儿子,有一瞬间怔愣,他惊恐地看着林颜,“你们带他来干什么!我杀人跟他没关系。”
林颜抱着胳膊,“怎么没关系?因为有你这个杀人犯父亲,他将来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你就忍心看他难过?”
王顶山双目赤红,“爸?”
王唯民别开视线,“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爸吧。好好上你的大学。”
王顶山跪下来,“爸,你就跟警察说实话吧。你把幕后主使供出来,你就能活下来。爸,我不想你死。”
王唯民双眼含着泪,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山,爸已经走错了,回不了头了。你要好好的,不要恨任何人,这是爸的选择,爸不后悔。”
说完,他拒绝说话。
林颜带着王顶山出了审讯室,一直等在外面的陈枝枝急步上前,“林队,怎么样?”
“他还是不肯说。”
陈枝枝早就料到了,“很正常啊。他毕竟杀了三条人命,已经回不了头。周慧那么有钱,他替她杀了三条人命,肯定会给他一大笔钱,咱们拿她也没办法。”
周海正推了推她,瞎说什么大实话,没看到林队正垂头丧气嘛。
林颜打起精神,拍拍王顶山,“你先回去吧。”
王顶山被民警带走。林颜叹了口气,“没事。我早猜到了,他这样的人,恐怕打一辈子的工也没办法给他儿子在江临市买房。”她拍拍手,“不过这件灭门案咱们总算侦破了。你们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一双双发亮的眼神投射过来,“真的?那可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吃。”
“你们好好想,我去把报告送给上级。”林颜回办公室拿报告,到了大队长陈平的办公室,将案件汇报了一遍。
陈平颔首,“不错!你能在三天时间就将凶手抓捕归案,足以证明你能够胜任中队长这个职务。”
林颜有些低落,“可惜凶手不肯指认周慧买1凶杀1人。”
只靠慈善名单,根本没什么用。买1凶杀1人最关键一点就是要凶手指认。
“王唯民将罪名一力承担,也不能怪你。你要打起精神,别气馁。”
林颜挺直脊背,“是!”
回了自己那组办公室,陈枝枝几人已经商量好了饭菜,“林队,我们去吃火锅吧。”
林颜愕然,“大夏天吃火锅?你们不热啊?”她想了想,“现在龙虾上市,不如就吃龙虾吧?”
几人面面相觑。
陈枝枝是站在林颜这边的,真心实意为她考虑,“林队,龙虾刚上市很贵的。他们这几个都是大胃王,现在终于有机会宰你,肯定会毫不留情的。”
这话说得几人不爱听,刘望归头一个不乐意,“枝枝,又不是让你请,你怎么这么啰嗦,吃龙虾好,我就喜欢吃龙虾。”
周海正也点头附和,“对,我也爱吃龙虾。”
林颜拍拍陈枝枝肩膀,“没事儿。这次能这么快破案多亏你们肯卖力,我请你们吃顿好的也是应该的。饭是吃了,以后要是有案子,不许偷懒,要继续保持这样的劲头。”
四人齐声应是。
林颜让陈枝枝订位子,“我去上面找谢法医。他也帮了我们不少忙。”
等她出去,刘望归一副八卦样儿,“你们说林队是不是对谢法医有意思啊?这么多同事帮咱们,可她只请谢法医一个人。”
周海正摸摸下巴,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我也觉得是。他们两人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陈枝枝动了动嘴唇,王东川抢先一步,“你们想得也太多了吧?林队才来几天,怎么就与谢法医扯到一块了。”
刘望归拍拍王东川的肩膀,“哟,阿东,你今天挺奇怪啊。居然这么向着林队。你该不会喜欢林队吧?”
王东川惊恐瞪大眼睛,下意识看向陈枝枝,见她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吓得摆手,“我哪有。我这不是怕你们玩笑太过,林队生气,回头我的龙虾大餐飞了。”
刘望归几人恍然大悟,“我就说呢。你怎么可能喜欢林队。她那么彪悍,你这么弱的小身板,回头还不被她欺负死。”
王东川点头,“对啊,我怎么可能喜欢林队。我看到她就害怕。”他偷偷看了陈枝枝,见她信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行六人到了龙虾馆,要了个包厢。林颜刚坐下就点十三香龙虾、蒜泥龙虾以及麻辣龙虾各要四斤。
她这豪爽大气的手笔震得大家一愣一愣的,她甚至还问大家,“十二斤够吗?不够再点。”
刘望归收回震惊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够了够了。”
林颜又要了一听啤酒,又侧头问陈枝枝,“能不能喝酒?”
陈枝枝摇头,“给我一瓶椰子汁就行。”
周海正笑话她,“枝枝,你这不行啊,都出来工作了,怎么能连酒都不喝。”
林颜手搭在陈枝枝肩膀上,“她是女孩子,时刻保持清醒很有必要。你很能喝吗?待会儿我跟你拼酒。”
之前见识过她出色的查案能力,再加上她跑得比兔子还要快的腿脚,周海正对她是心悦诚服,只酒量是他的强项,不愿输给一个女人,不怕死道,“好,林队,万一你输了,年底评核,你可不能公报私仇。”
林颜哂笑一声,“瞧你这小肚鸡肠样儿,我要真那么做,你还不恨死我。”她拍拍桌子,“今儿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酒量。非把你喝趴下不可。”
刘望归和王东川在边上起哄,“阿正,咱们男人的尊严就靠你了。一定要挣回来。”
周海正拍拍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好。”
大家闹在一起,林颜侧头问一直不吭声的谢肖,“你怎么不说话?”
谢肖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场面,尤其是大家聚在一块吃饭,这种感觉让他神往又陌生,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听到她问自己,他笑笑,“没事。我听着呢。”
很快,龙虾端上来了,大家口味不同,吃的也不太一样。
林颜和刘望归几人口味重,三种都爱吃,谢肖和陈枝枝只爱吃蒜泥口味。
吃了三分饱,周海正就要与林颜拼酒。
一人六瓶,拿着酒瓶对着吹,刚开始双方四平八稳,一边喝一边吃。等喝完三瓶,气氛一时之间剑拔弩张起来。
刘望归和王东川给周海正加油,陈枝枝给林颜加油,谢肖看着拼命喝酒的林颜,蹙了蹙眉,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只默默给她剥龙虾,让她吃些东西垫肚子。
一听啤酒很快喝完,又要了一听,这次刚喝完一瓶,周海正就撑不住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肚子快要成大海了,你们听,有没有水波在晃荡?”
众人一阵哄笑,周海正冲林颜拱手认输,“林队,你这酒量真不是盖的。你酒量多少啊?”
林颜将喝了一半的啤酒放下,“没数过。如果单纯只是啤酒,可能七八瓶吧。”
周海正一脸石化,“得了,我服了你了,你早这么说,我就不跟你比了。”
他最高记录也就五瓶,跟林队不能比。
喝了那么多酒,林颜要去上厕所,谢肖不放心,跟在她身后。
从厕所出来,谢肖等在旁边,“你还好吧?”
林颜除了脸颊有点红,意识还很清醒,“好着呢。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
她摸出手机去前台结账,却发现账单已经结过了,前台看着谢肖,“就是这位先生结的。”
林颜微怔,拿出手机,“多少钱啊,我转给你。”
谢肖道,“两百。”
林颜无语,将摆在收银台上的价格牌亮给他看,“谢法医,你当我瞎啊。这上面明明写着一斤99。”
谢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手机响了一声,原来是林颜转给他两千。
谢肖忙道,“不用这么多。只要一千五就行。”说着,把多余的钱转给她。
这次林颜没再说什么,谢肖见她眼神迷离,赶紧上前扶她回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