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珊几人走街串巷,挨家挨户敲门,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终于锁定了红色帕萨特的车主,只是联系车主的时候,对面一直没人接电话,他们只得打电话去了车主单位找人。好巧不巧,车主因为女儿在幼儿园里发起了烧,请了半天假,现下也无法联系上。几人合计了下,这时间车主估计正在回家的途中,查都查了那么久了,再等一会儿也不会少块肉,于是决定一人一个台阶,直接在楼梯上席地而坐,等人回家。穿着制服就这么坐在楼梯上,还是挺引人好奇的,每个路过的住户无一不投过来好奇的注目礼。一直在外走不觉得,这会儿静止下来,困意便席卷而来,南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终于忍不住头一歪,往墙上一靠,睡了过去。
“嗒、嗒、嗒……”
规律的高跟鞋声缓缓上升,渐渐放大,一开始南珊以为自己在做梦,半睡半醒间,她努力睁开糊在一起的上下眼皮,只见模模糊糊一抹红立在她的眼前。一位穿着红色羊绒外套的卷发女子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台阶上的几个人,她手指一滑,一串钥匙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南珊的直觉告诉她,这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她立刻搓了搓脸,起身踢醒了其余几人。大家都还懵着,条件反射“噌”地一下站得笔直,还傻兮兮地举手敬礼,这一举动更是惊得红衣女子连连后退,差点就要踩空。南珊连忙上去确认身份,那女子眼睛在面前几人身上来回逡巡,犹豫着点了点头,怯怯地问道:
“我、我是做错什么事了么?”
南珊愣了下,反手挥了挥,让后面几人表现自然点,别吓着人家,随后她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向女子说明了来意。红衣女子浑身紧绷着听完了南珊的阐述,她大大松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胸口道:
“吓死我了,突然这么多穿制服的在我家门口,我还以为我是犯了什么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儿呢。行车记录仪视频是吧,有的有的,我的视频都是实时上传到云盘里的。你们是不是等很久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女儿突然生病,我陪她打完针又送她去了外婆家,路上花了不少时间。外头这么冷,辛苦你们了,进来坐会儿吧,喝口热茶,我把视频拷给你们。”
喝茶是不可能喝的,毕竟纪律在那儿,南珊便作为代表,跟着女子进了屋。由于涉及未成年隐私,南珊拷走案发时段的视频后,与女子简要地说了下情况,希望她能把这几个视频的源文件及备份删除。女子自己也是有小孩的人,非常能理解南珊的顾虑,在南珊面前主动删除了相关文件。
曹焕这些天一直在跟进案件调查的进度,虽然他心里明白这已经是逾越了,他不该管,不过就是管不住这个手,以及这个脑。看到谭北海主动发来的语音,曹焕精神一下振奋,只是当时他正在进行一项工作强度略大的多人检查,抽不开手去点手机,急得他下了十二分的专注,以平常三倍的速度完成了工作。
“案发视频找到了,全程都有拍到,现在我送过来给你们声像做鉴定。”
YES!
曹焕忍不住握拳庆祝,差点就要跳起来了,他看了眼时间,离下班只剩十分钟,再根据谭北海发信息的时间,应该差不多是要到了。曹焕椅子还没坐热,担心万一做声像的老师已经下班,便一边发语音,一边跑着去对面文书区,想着拖住老师,等谭北海过来交接案子,早点解决案件,以免夜长梦多。
“好的,我现在去声像那儿,让老师等一会儿再下班。”
曹焕略过了让他签检查材料的法医接待小姐姐,一路跑着去声像实验室,他离门口还有几步路远时,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交谈声。曹焕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轻轻推开门往里张望了一眼,发现谭北海已经到了,正在里头跟声像老师讨论视频的事。谭北海余光瞥见门缝里的曹焕,他下意识低头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了果然有一条未读语音在上面,他向曹焕挥了挥手机,示意抱歉没看到信息。曹焕点点头,尴尬地笑着悄悄退出了实验室,他现在冷静了,回想自己刚才那一阵激动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脚步飞快地往后退,只想快速找个地缝钻进去。
“曹焕。”
刚走出没几米,谭北海从背后叫住了曹焕,曹焕停住脚步,挠挠后脑勺,僵硬地转回身来向他笑了笑。谭北海走到曹焕面前,道:
“我明天打算上交起诉申请,如果通过的话,到时候可能需要请你出庭作证。”
“啊?”
听到“出庭作证”这四个字,曹焕第一反应是一百个不愿意。出庭这事挺烦人的,再加上鉴定人大多数年纪较大,经不太起折腾,于是早年大家都是能不出庭,就不出庭。如今司法部开始鼓励鉴定人出庭作证了,每次出庭都会发放一定的奖励,可那点奖励是要用在庭上坐全程,手机不能玩,书不能看,什么也不能干换的。曹焕是在被电子产品包围的环境中长大的,这对他来说太反人类了,他宁愿不要这奖励,也不想出庭。
再者,曹焕那屈指可数的出庭次数里,没有一次给过他好的印象,特别有一回,他被派往某个偏远地区的小法院出庭作证,那儿设施特别简陋,事先也没有人知会过当地情况,结果过去一看,这所谓的法庭,竟然连屋顶都没有。大冬天的,几个法官,包括原告被告们都穿着军大衣棉袄,手捧热水袋,而曹焕和陈弥两人只能在风中凌乱,那场庭审足足进行了三个小时,冻得他俩结束时都起不了身,仿佛这脚这手这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曹焕回来后第二天立马发烧40.5℃,晕在家里起不了床,还是陈弥开了他家门,把他背去的医院,不然他现在就是个被烧傻的傻子。要说陈弥为什么没事,他虽然胖,却是实胖,健康得不得了,得亏于他妈妈常年给他灌各种维生素片,免疫力奇高,身上有全中心都得流感,唯独他什么事都没有的功绩在。曹焕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谭北海,心里十分不愿意,但看谭北海诚恳的样子,他嘴上仍是哆嗦着答应了。
“那、那这次也还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检委会,来决定起诉与否吗?”
“不是,李老师把检察长请回来了,这次由检察长亲自批起诉申请。”
“哦……你明天上交申请的话,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开庭?”曹焕望了眼声像实验室的门,声像老师正在里面专心做这个案子,“会不会来不及?”
“预计是下星期一,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哦哦,那行,加油?”
曹焕握拳在胸前做了个加油的姿势,谭北海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学着他也握了个拳。但不知道谭北海怎么想的,他握拳的手直接向前,在曹焕的惊诧下,与胸前他的拳轻轻碰了碰。
“加油。”
本来欧思阳是可以由监护人代为出庭的,但是他坚持要亲眼看郑盛被判决,在他跟赵祁和潘秦楚说自己这想法的时候,她们两人表情明显写着“不同意”三字。
“万一郑盛突然跑过来伤害你怎么办!”
“就是啊,就算他庭上做不了什么,他找人在外面埋伏你怎么办!”
欧思阳眨了眨眼,确实是被吓到了,他沉默了会儿,咬了咬唇,还是决定要亲自上庭。这次事件后,欧思阳的父母重新安排了工作时间,每天轮流接送他上下学,三人没聊多久,欧思阳爸爸就赶来接走了他。潘秦楚和赵祁与欧思阳道别后,互相商量了起来:
“那要不我们也出庭吧。”
“现在还来得及吗?听说定了人员数量就不能改了,除非还有二审。哎早知道当初应该要求直接出庭当证人*的,而不是只拿问询录像和笔录作为证据。”
“什么是二审?”
“就是再审一次。”
“有什么好审的,这么多证据呢,还想抵赖不成。”潘秦楚翘起嘴巴,拔着身边的草,把她周围一圈都拔秃了后,她突然站了起来,“我还是觉得不能让阳阳一个人就这么过去,太危险。”
“恩,我也这么觉得,要不我们也偷偷去?进不去没关系,在门口等就是了。”
“我们组织全班一起去吧?”
“啊?老师会放我们吗?”
“我看过了,”潘秦楚凑到赵祁身边,小声说道,“阳阳那边应该会在下午三点左右结束,我们星期一下午最后一节是活动课,没老师管,到时候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不就行了!”
“那,怎么跟班里的人说啊,大家会同意吗?”
“看我的!我这个班长可不是白当的!”
星期一一早,赵祁第一个到校,她写了张“中午放学别走,班长有重要讲话”的纸条放在了每一个人的桌上,待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后,一班所有人都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动,朝潘秦楚的座位张望过来。潘秦楚快步走上讲台,指挥今天的值日生先去食堂抬饭和菜,等他们回来后,她扒着门左右观察了会儿,迅速和赵祁两人将前门、后门以及窗帘都拉上。
“各位听我说,知道今天为什么欧思阳同学没有来吗?”
马上有人跳起来道:
“知道!他帮我们去斩恶龙了!”说话的正是之前问询的时候,将受郑盛伤害已久的女生拉出列,要她勇敢说出来的那个女生,她得意地看看四周,继续道,“郑盛那条老恶龙,欺负我们合唱队的人那么久了,还是欧思阳厉害,把他告了,为我们伸了冤!”
这也是潘秦楚计划的一环,她早先找到了这位爱出风头的女生,将事情稍微改了个前因后果告诉了她,果然,她这时第一个站出来说话了。底下的人闻言,窸窸窣窣地小声议论起来,有几个曾经遭受过郑盛咸猪手的同学都非常愤怒,拍着桌子叫好。潘秦楚赶紧让他们安静,别把老师招过来了。
“今天欧思阳同学亲自去了法院,就像这位同学所说的,要将郑盛绳之以法!欧思阳同学是英雄,但是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应不应该去帮助他?!”
底下一齐喊道:
“应该!”
潘秦楚两手向下压,示意他们都小声点。
“所以今天,我打算组织大家一起去保护欧思阳同学,下午三点他会从法院出来,我们要保护他不被坏人伤害!我的计划是,今天下午活动课上课后马上出发,从后门边的花园矮墙爬出去,到时候请各位同学发扬互相帮忙的精神,争取不让任何一个人落队!我们在校外集合后,一起坐车去市中级人民法院,希望三点前能赶到!愿意参加行动的同学请举手!”
这班都是从没有逃过课的好学生,一听要逃课,便都有点犹豫了,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没人举起手来。潘秦楚在讲台上看着这画面急了起来,准备再发表点演讲激励下大家,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就在这关头上,原先那个问询时一直哭,还差点哭晕过去的女生颤巍巍站了起来。女生手举得老高,一边擦眼泪一边打着哭嗝道:
“我参加!我要参加!如果这次没有欧思阳,我说不定以后还会被郑盛欺负!让我参加!我一定要参加!”
有一个人带头,而且还是最胆小的那个,合唱队的几个就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表示要参加,其余的人也受到了影响,最终全班都站了起来。学习委员推了推眼镜,煞有介事地说:
“这虽是蚍蜉撼树,但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什么树都能推倒。”
边上有人一脸不解,小声说了句:
“皮肤?什么皮肤,王者出新皮肤啦?”
“是蚍蜉,就是白蚁。”
“哎呀好恶心,你才白蚁呢,那不是害虫吗!”
学习委员一瞪眼睛,脸都红了:
“对于那、那些很坏的大人来说,我们不就是不值一提的白蚁吗!倒是你、你们不知道蚍蜉的,肯定是没看老师布置的必读书目!我要扣你们的学习分!”
“哎你不能血口喷人啊,我是读得慢,还没看到,你才没读呢……”
刚说话的几人一听要被扣分,立刻缩起来了,小声嘟哝了句。
“哎别吵吵别吵吵。”
全班最高大的体育委员站了出来,他走到讲台上,拍了两下桌子,让底下已经岔开话题的同学们听他讲话。
“我们要保护欧思阳同学的话,就得准备点武器,不然打不过他们大人。”
他这一说,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
“对啊,比如说我爸,一手臂就能把我拎起来。”
“那到时候我们一起上,让他不知道拎哪个不就行了。”
“不行!”体育委员听着这话,马上出声制止,他两手往后一背,一副老派模样道,“我们的重点是‘保护’,决不能主动出手,但是必要时也不能占下风。武器是用来威慑对手的,搞不好他们看我们这么多人,还人手一武器,就怕得跑走了呢?!”
“对!大家赶快趁午休去找自己用起来顺手的武器,我们下午出发!”
潘秦楚赶快接道,抢回了自己的主场。
“好!”
全班齐声道。
“都说了小声点了!”
坐前排、后排以及靠窗位置的人,在潘秦楚的指挥下,又重新把门和窗帘打开,大家若无其事地分饭吃饭。午休时,潘秦楚和赵祁一起出去找趁手的武器,潘秦楚在校园里走了一圈,最后选了个比较尖锐的小石头,赵祁则是在自行车棚里找了个不知被谁丢弃的,生锈了半截的车锁。
全班同学下午上课的时候个个正襟危坐,心里隐隐有些兴奋,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不约而同以认真听课来掩饰。这使得任课老师非常欣慰,连连夸奖一班同学们认真好学,是全校的好榜样。下课后的十分钟里,大家做着最后的准备,上厕所的上厕所,藏武器的藏武器,喝水的喝水,活动的活动,上课铃一响,全都自动自觉地集合在班级里。待上课铃终于停止,潘秦楚一挥手,全班从第一排开始,依次往后分批出门,他们先混进操场上玩乐的人群中,随后分散开来,一个个往后门花园走去。不一会儿,一班的人就都走空了,最后出门的是潘秦楚和赵祁,她俩在等在花园墙边的体育委员的借力下,一个接一个地翻出墙门,和墙外的同学们一齐往公交车站走去。
工作日的下午,公交车站只有两个人在等车,当这一批四十几个人过来时,这两个人纷纷朝他们看去,秉持着不管闲事的原则,虽然好奇,但两人都没想着要问这一群没有老师带着的孩子,怎么上课时间在外面游荡。路人不问,不代表公交司机不会问,这一大帮孩子陆续上车后,司机大叔坐不住了,朝他们问道:
“你们老师呢,这么多人怎么回事?”
这是这帮学生没料到的场景,有几个当没听见,有几个胆子小的拼命往车厢后面躲,还是潘秦楚作为班长镇得住场,先礼貌地向司机大叔鞠了一躬问了好,弄得司机大叔都不太好意思起来。
“司机叔叔辛苦了,我们今天实践课,要去法院参观,老师已经在法院那边等我们了,我们自己坐车过去,老实说,这也是实践课的一个环节。”
潘秦楚语调平稳,面带笑容,说得顺畅,声音洪亮,让司机大叔立马就信服了,还夸奖他们能干,并帮他们指出了该在哪一站下车。实际上,潘秦楚自己也紧张得要命,手握成拳背在身后,手心里全是汗。待司机大叔关门启动车后,赵祁赶紧过来,牵起潘秦楚去车厢后面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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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班上下午第一节课的老师,上完课后心情好得不得了,脚步轻松地回了办公室,一边哼着歌一边写教案,看见一班班主任进来办公室,他忍不住上去对一班今天上课的表现一顿夸奖。班主任表面谦虚地说应该的应该的,心里却是开满了一朵朵小红花,她拉开抽屉,从中抽出几沓新买的贴纸,准备拿去给一班每个人的桌子上都贴上一个,以示鼓励。
班主任走进一班教室,却意外地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虽说是活动课,可一班也鲜少有全体都出去玩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孩子生怕玩一会儿就得落下别人一大截,活动课也被他们上成了自修课,每次都要老师过来赶人才肯一步三回头地出去玩,老师一不留意,他们会立马溜回教室,躲着继续看书写作业。班主任虽然觉得奇怪,但孩子们肯在活动课出去玩,她还是开心的,她在每个人的桌角上都贴好了小花贴纸,打算去操场找潘秦楚,让她组织下大家,放学后先别走,到时候开个小班会表扬下。
但事情越来越蹊跷,班主任走遍了操场都没见着人,别说是潘秦楚,一个一班的人她都没看见。班主任绕着教学楼又找了一圈,没有,几幢教学楼上上下下跑了一圈,还是没有,她终于急了起来,但这帮孩子的书包明明都在教室里呢,能跑哪儿去,她原地思考了会儿,急出了一背的汗,踩着小高跟跑去传达室查监控。
监控中的一班学生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活动课上课后,他们陆陆续续地三三两两结伴走出教室,有些往操场方向走,有些往教学楼后面走,待最后两个同学看了会儿书,一起出门后,教室就彻底空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出去了之后,谁都没有再回来过。班主任又让值班的大爷帮忙调了操场及教学楼后边的监控,只见这些同学确实融入进了玩耍的队伍中,有几个还踢了会儿球,可到最后,每个人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而去——后门边的花园。可惜花园那边是监控盲区,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班主任又急急忙忙赶到了后门小花园处,围着那一小块地方四处观察,忽然,她发现了墙角下卧着一丛被踩折了的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心往上窜,班主任额头冒出了冷汗,转身向教导处跑去。
萧主任听到一班班主任的汇报后,一开始还没往今日郑盛庭审这事上想,他先安抚了下班主任,两人悄悄地从后门出去找人。萧主任领着班主任去了辖区派出所,并找管监控的警员说明了情况。一下子走丢四十几个学生,这事听起来有些魔幻,不过警员是认识萧主任的,知道他确实是附近小学的教导主任,便还是带他们去了监控室,把半个小时前的监控给调了出来。监控中果然出现了孩子们的身影,他们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相当有纪律地朝着小区出口的公交车站走去,最后一起上了一辆公交车。从监控的角度,只能勉勉强强看到那辆公交车的编号。警员打了个电话给公交公司,将大概的车辆编号及准确的上车时间报了过去,公交公司的工作效率很高,没五分钟,当时开车的司机就回了电话过来。司机看来也是吓坏了,电话一接通,他语气激动地连珠炮般道:
“警察同志啊,我真不知道这帮孩子竟然是自己出来的,当时我还问了他们老师在哪儿呢!不信您可以调我车上的监控!还有还有,当时乘车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孩子们说这是实践课内容,本来要是只有一两个孩子,那我肯定不会开这个车的,但是上来了得有个二三十个孩子吧,我就信了。我保证下次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一定先联系学校进行确认。”
“那他们是在哪里下的车啊?”
班主任心里急得不行,等不完这司机长篇大论说完,插嘴问道。
“市中级人民法院东门站下的车。”
萧主任一听,瞪大了眼睛,一拍大腿道:
“哎呀,这帮孩子该不会……”
班主任听到市中级人民法院,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她与萧主任对视一眼,与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道了谢后,赶紧赶回学校取车,急速驶往市中级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