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琴回道：“照片看不出来，不过你可以问问呼兰河那边的法医，尸检应该能看出来。”
江桥便将照片重新装回袋子里。
这时江桥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刘同打过来的。
警方已经接触了胡建达，他已经开始警觉，如果他心虚，可能会有所行动。因此他们一边明里询问胡建达，一边暗地里安排人跟踪胡建达，调查他的行踪。
刘同和老汪被分配去跟踪胡建达：“胡建达下楼了，电话还不能监听吗？”
江桥说：“暂时还不行，没有根据，监听不了。先跟两天吧。”
江桥有心培养刘同，就让经验丰富的辅警老汪带着刘同执行跟踪任务。
刚挂掉电话，江桥又收到一条信息，是胡建达的秘书发过来的，上面显示的是韩敏的精神科医生卫永立和他的电话。
由于第二天是元旦假期，明天不一定能约到卫永立，江桥拍了拍马小琴的肩膀：“谢啦，我回头再来。”
马小琴把江桥的手拿开：“你回头也别来。”
——
江桥打给卫永琛的时候，韩敏正躺在治疗室里接受电痉挛治疗。
韩敏常常半夜睡不着觉，睡着之后也会惊叫着做噩梦醒来。
卫永琛听闻来意，本能地想拒绝——职业道德要求他不应该透露病人的病情。但想到韩敏是韩林山的女儿，他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下巴，答应下来。
——
为了节省时间，江桥从局里开上车去一附院。
拉长的夕阳暖光带着些许刺眼的余韵，江桥随手放下挡光板。眼睛往上一瞟，却见眼角拉出几条细微的鱼尾纹。
时间在脸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
这些痕迹是江桥成长的见证，代表了她年龄的增加，也代表了她经验的增加。只有通过时间的堆积，摸过无数案子，抓住大大小小的犯人，才能让一个警察在纷繁复杂的案件中快速抓住头绪。
除了保持体力和卡在时间线内升职以外，江桥从未将年龄当做一种需要考虑的外在因素。
但真正面对齐涛的时候，她必须考虑一些现实因素。
毕竟不是两厢情悦和心动就能促成一段感情，身份、环境、思维甚至于地位，都会对两个人的磁场产生巨大作用。
如果她只是想利用齐涛的身份为自己谋取一些私利，她或许会选择迎合。
但江桥是个对感情极纯粹的人，且齐涛家情况复杂，她和齐涛的纠缠于己于彼都十分不利。
没必要。
——
韩敏的诊疗时间原定在5点结束。
卫永琛抬头看了一眼表，4点50。
平时这个时候，韩敏已经结束电痉挛诊疗，随意和韩敏聊一些放松的话题，让韩敏的精神状态好一些。
但是今天，治疗仪停止之后，其他医生和护士已经出去，韩敏也恢复意识，卫永琛却没有立即取下戴在韩敏头上的仪器。
卫永琛拿出一张纸和一根铅笔：“韩敏，你之前和我说过，你曾经看到过母亲被杀的画面？”
韩敏睁开眼睛，电疗之后的短暂失忆让她没那么痛苦。
她动了动嘴巴，闭上眼睛，接着说道：“一个人拿着一把刀穿过我妈妈的喉咙，然后另一个人把她从出租车上拖下去，一直拖到一片黄土地上。他□□她，折磨她，然后把她丢弃在草丛里。”
“血呢？”卫永琛语气平静地问道，“血从哪里流出来。”
韩敏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她呼吸急促地说：“从出租车上，一直流到雪地里。下雪了，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车上的人呢？另一个人在哪？”
韩敏哭出声：“另一个人抱着我，对，他抱着我，就站在旁边看！”
治疗室的门没有关，护士根据卫永琛的吩咐带江桥进来的时候，江桥正好听到这句话。
外人的突然闯入让韩敏瞬间失控，她大喊大叫着摘掉头上的仪器。
卫永琛慌忙起身，和护士一起缚住韩敏。
而他起身的时候带起的一阵风，恰好将画作掀起桌面。
江桥瞥向桌子，却见一幅简单的素描，上面的场景，同案卷里的照片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