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楼,把门廊扩大串通成沿街廊道,廊道上面是楼房,下面一边向街敞开,另一边是店面橱窗,顾客可以沿走廊自由选购商品,楼上一般住人,这是岭南派系的特有建筑物。
长长廊道可以遮风档雨,冬暖夏凉,沿途商店的大妈靓妹不时截住赵捷飞向他兜售商品,这是一个充满商业的味道的旅游城市。
老民警停在土特产店门前,“这家。”
店面旁有条黑漆漆的木梯,老民警摸索到灯绳开了梯灯,这种旧式楼房的设计大同小异,梯灯的开关总是设计在入口处。
陡峭的木梯发出“吱哑~”声音,仿佛随时要散架的样子。
2楼的房门挂着白绫,昏暗中更显鬼魅。
屋子里头还摆放着冯群的遗像,香烛纸钱在铁盆里焚烧,半掩着的琉璃满洲窗,红白相间的花地砖,老式玻璃趟门木柜都预视这家人并不富裕,这一切让赵捷飞心里腾起些许诧异。
“这是G省Z市的警官。”老民警用方言跟别着蓝色丧结手里抱着婴儿的女性说道,“有关你婆婆的事情想了解一下。”
一名男子从房间里冲出来推搡着老民警,“我妈是良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别误会,并不是认定你妈妈是犯罪嫌疑人。”赵捷飞婉转地说道,“我们是想通过你们了解一下她生前的环境,希望能帮助缉拿真凶,查清你母亲是否被人所害。”
老民警挑了一下眉,明明在局里头说人家是犯罪嫌疑人,这话锋也转得贼快。
赵捷飞在遗像前90度深鞠躬,往香炉里插上三根香,恳切地安慰道,“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男子似乎有所恻动,语气也没之前强硬,“我妈是病死的。”
“婆婆一个月前从G市辞职回来打算帮忙带孙子。”怀里抱着婴儿的女人腾出手拿开沙发上脏衣服让出位置给他们坐,“谁知道一直低烧,开始我们以为水土不服,在卫生院看了几次没改善,后来到大医院确诊是血癌。”
男人拉开抽屉取出病历、验单,“你看,血癌晚期。”
难得对方肯打开天窗说话,赵捷飞赶紧追问道,“她在G市干什么工作的?”
“佣人。”冯群的儿子摸着后脑勺。
他不争气当年书没读好,工作找不上,自己做生意又亏本借了债,舔犊情深的冯群离乡别井当佣人给儿子还债,好不容易还清了想着回来带孙子,没想到才一个月就撒手寰宇。
“东家了解么?”赵捷飞掏出纸笔记录。
“医院的院长,一个人住着一栋别墅。”
“院长的名字知道吗?”
“全名不知道。”冯群的儿子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姓查吧!”
“那医院的名字呢?”
冯群的儿子跟媳妇对视了一眼,“你记不记得?”
媳妇逗着怀里的娃,“健什么医院。”
赵捷飞大约猜到是哪家医院,“健民医院?”
两人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对,就是这家医院。”
一番问话下来,除了知道东家是谁,基本上没问到更有价值的东西,这对小夫妻关于冯群在G市的状况是一问三不知。
离开冯家后,赵捷飞给老民警递上烟,“冯群的经济状况查得怎么样?”
“哎哟,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老民警深吸了一口烟,“抽完问问我同事。”
还抽!我真想抽里一顿!赵捷飞无奈地等老民警抽完那根烟,摁灭烟屁股后拿出山寨机给同事打电话。
说了一通方言后老民警挂了电话,转头跟赵捷飞说道,“一个月工资4000元,每月从G市转账给她儿子3800元还债,她儿子的小店不亏也赚不了多少,儿媳妇生完娃就一直待业家中。”
赵捷飞蹙眉思考,花城银行的交易记录显示每笔进出交易都上万元,调查出来的资料冯群的经济状况相当的差,典型的啃老,全家就指望她一个人养活,到底是哪方面弄错了?
此行唯一最有价值的就是知道冯群的东家是谁,至于冯群在这起案子中担任什么角色还得回G市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