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的空间静得吓人,“嘀嗒!”清晰得吓人,紧接着又“嘀嗒!”一声。
宁远吸了口气,恐慌地问:“什么声音?”
“你的血滴在水里的声音。”赵捷飞隔着门说道,“也是生命流失的声音。”
宁远打了哆嗦,赵捷飞退到对面看守人员休息的房间,裹上厚外套给郭明祥使了个眼色。
郭明祥把空调调到最低温,风扇把冷气朝着小黑屋的方向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室温不断地降低,郭明祥抱着臂盯着小黑屋红外线监视画面,他前面还放着以防万一用来抢救的肾上腺素。
宁远由于手脚被锁着,想抱臂取暖都不行,冷得打了几个喷嚏。
“冷了?”赵捷飞踱到小黑屋铁门前。
废话,不是冷难道还有人在想他么?宁远不愿答理他的明知故问。
“知道为什么会冷吗?哼~”赵捷飞沉声说道,“因为你在失血,所以会觉得越来越冷,直到最后没有知觉。”
宁远听得头皮发麻,越来越觉得冷。
“你认了不就是故意伤害罪未遂,加上转做污点证人,酌情减刑后最多也不用两年就能出来,又是一条好汉。”赵捷飞开始给他洗脑,“这样死扛下去丢了性命,可得十八后才是一条好汉。”
“你少来这套。”宁远也有点动摇,尽管因为又冷又害怕话也说得不利索,但还是嘴硬死啃,“你...你们这是知法...犯法,我就不信...胆子大...大得在看守所里要我的命。”
“想不想知道这些年来看守所有多少种死法?”赵捷飞很清楚看守所的黑幕,他无力改变也不会主动过问,“洗澡死、床上摔下死、噩梦死、发狂死、激动死、摔跤死...将来出去了记得百度一下看守所非正常死亡案例。”
“你们...”宁远语塞。
“还有提醒一下你,不是我要你的命。”赵捷飞提醒他,“是你私藏刀片畏罪自杀。”
宁远因为恐惧瞳孔放大,死死瞪着眼睛数分钟,透过监视器赵捷飞紧盯着里面那人的反应,尽管是用了非常手段,但他不是真要宁远的命。
度秒如年,他们都在等待宁远松口,听着那一声声单调的滴水声,让人的心绷得发紧。赵捷飞抛了根烟给郭明祥,空调冷得掺人,两人借了看守所守卫的外套裹紧,黑暗中只看到烟的尽头星星点点的火光。
郭明祥紧张地盯着监视器生怕出意外,赵捷飞交叠着腿靠在椅背阖上眼养神,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的手垂在椅边。
“唉~”一声叹息打破了这个浓重压抑让人窒息的空间,赵捷飞坐直了身子,睁开眼透着像猎豹捕抓到了猎物时神情。
疲惫的宁远耸拉着肩,“我说,我都说了!”
等宁远交代完包扎好伤口送回羁押的监房后,赵捷飞把水滴装置撤走,在宁远手腕割的伤口其实很浅,根本要不了他的命,即使那点血滴到水里头也不至于能发出“嘀嗒”的响声,因为人在恐惧的状态下就会不冷静,分析能力也直线下降,容易受到暗示和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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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警局。
赵捷飞前脚进,后脚袁晟就跟了上来,“队长,我们对账本上名字的人员进行了调查,通过对接受移植手术的人查到在哪做手术。”
“嗯,这么快。”赵捷飞转身接过袁晟交来调查结果。
袁晟偷偷地吐了口气,他能不效率吗?赵捷飞手里头总像拿着根无形的鞭子,感觉他走慢点都会挨抽!
“手术都在美乐医院做。”赵捷飞翻了一页,“病人都联系上了吗?需要他们配合。”
袁晟指了指对面的玻璃房,“韩睿在里面跟他们录口供。”
赵捷飞吩咐了袁晟,“你立即办手续,跟小郭去一趟康乐医院,把负责人给我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