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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楚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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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市城郊公路,正午的太阳把柏油路的沥青烤得快熔化,傻强从废旧厂房处走出来在拐角处树底下撒了泡尿,跺了跺脚拨通电话:“磊子哥,东西已经拿到了,存在手机里头。”

王磊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点燃一根古巴雪茄:“干得不错!回来重重有赏!”

傻强边打电话边往自己的车走去,公路上风静蝉鸣,偶有一两台车呼啸而过扬起一屁股尘埃。

他身后传来“嘚嘚”低沉的马达声,傻强刚回过头,感觉耳边生起一阵风,摩托车擦着他身边而过,后座的人一手抢了他的手机。

“你妹啊!敢抢老子手机!”傻强小跑几步拉开门上了小车,连安全单也没系一踩油门追了过去。

摩托车加大马力往前飙去,傻强的POLO小车紧紧跟随着,前方是十字路口,摩托车车头一摆往左高速拐过去,傻强踩尽油门跟着左拐。

“砰~砰~”接连的巨响,擦地冒烟的失控侧翻的摩托车和傻强的小车接连追尾撞上了停在路边的小货车,没系安全单傻强一脑门撞到方向盘上,肋骨顶得生疼。变形的车前盖冒着黑烟,傻强忍疼试图打开车门,撞得变形的门框死死卡住怎么也开不了,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流下来糊了眼。

十五分钟后警车,附近已经拉起警戒线。小车的变形门被卸掉,三下五除二众人合力把傻强从车子里搬出来,眩晕的傻强捂着伤口坐在路边等待救护车,飞车抢夺的摩托车手一死一重伤。

警局礼堂,悬挂着土得掉渣的大红横幅,门前搁着那块恒久不变的“欢迎XX领导莅临指导”牌子,各科室的人依次落座。

“现在有请我们□□刘楚滔,刘书记讲话。”俞征往台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掂着肥肚腩往后退几近步腾出位置。

“师傅。”欧阳晓斯悄悄问道,“你说这个刘书记会不会像上次我们剖的那个高官一样满肚子油膏?”

“噗!”正在玩手机的乔烈儿看了她一眼,“你想知道?”

“嗯。”欧阳晓斯很诚恳地点头。

乔烈儿贼兮兮地说道,“他要是出了事落在咱们手上,我让你来剖啊!”

“你们好凶残啊!”前排李石回过头来,“他得罪了你们吗?竟然咒人家死,还要被你们剖。”

“我一直认为当法医的,这里都不太正常。”甄亮指了指脑袋。

“找死啊你!”欧阳晓斯用指关节捅了一下甄亮肩胛上的天宗穴,痛得他呲牙咧嘴,礼堂不敢吭声只能死忍。

在一遍热烈又虚伪的掌声中,风度翩翩的刘楚滔西装革履登上讲台,四十出头的样子,一米九的身型挺拨修长,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一双精明的眼透着政客的狡黠。

“我还以为是个肚满肠肥秃头糙男人。”欧阳晓斯花痴一样坐台下看着刘楚滔,至于他说了什么,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花痴。”张一用手肘撞了撞她,指着台上的熟男,“倒追呗!”

“他还没结婚?”欧阳晓斯的眨着星星眼,“也没女朋友?”

“我怎么知道,如果有女友,你可以抢啊!”张一摊了摊手,“即便婚了也不要紧,你还可以当小三。”

欧阳晓斯一脚踩到张一的脚背上,还狠狠往左往右各转了三圈。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张一眼巴巴地看着乔烈儿,“师门不幸啊!”

“小C是清理门户,谁叫她有个嘴贱的师伯。”乔烈儿幸灾乐祸地看着张一,“活该!”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张一“哼”了一声,揉着被踩得紫青的脚背,“好男不如恶女斗。”

“把你的臭脚放下。”乔烈儿捂着鼻扇风,礼堂的空气不流通,害得附近的人都蹙眉憋气。

例行的演讲没有什么新意,刘楚滔在台上声情并茂地读着稿子,下面的人昏昏欲睡。直到俞征接过话筒:“感谢刘书记的讲话!”,俞征话音刚落,大家便精神抖擞地坐直身子,揉眼的、抹口水的都热烈地鼓起掌。

G市,世贸68层。

严靖曦握着鼠标点击着屏幕,托腮看着相关的法律资料,陈小果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严大状,华言的总栽王磊找你。”

“请他进来吧!”严靖曦从椅子上起来,系好西装的扭扣出门迎接。

“严律师。”王磊上前与严靖曦握了手,“久闻你的大名。”

“王总,大驾光临,接待不周。” 两人寒喧客套一番,进了会议室坐到沙发上,陈小果端来咖啡后便带上门出去了。

“严律师。”王磊从简约精美的铂金盒子里抽出手指粗的雪茄,“来。”

“吃不惯。”严靖曦摆了摆手,他不好烟酒。

“那你不介意我抽吧!”王磊眼里眉间透成商人的精明,四十来岁保养得当,剪栽得当的西服弥补了他个子稍矮的缺陷。

严靖曦笑了笑,“悉随尊便。”,

王磊抬手点燃了雪茄,袖口华丽的多菱面水钻饰扣彰显衣服价格不菲,他深吸了一口,“严律师,我有个朋友卷进一桩交通事故,涉嫌过失致人死亡。”

“哪桩?”

“K市,傻强。”王磊从鳄鱼皮提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我的兄弟不能进去。”

严靖曦接过低头细心地查阅一遍合上卷宗,礼貌又不失风度地用手按在上面轻轻推回到王磊面前,“王总,不是我不想接,而是最近手头上的案子特多,忙不过来,就怕怠慢您了。”

“严律师,我不会强人所难。”王磊眯起狐狸一样眼睛,薄薄的支票用指尖压住连同卷宗一起退回到严靖曦面前,“你们律师咨询都是按时收费的,不知道这个价钱够不够呢?”

严靖曦看了一眼支票,嘴角微微上扬,“你说人何必跟钱过不去。”

“我就知道严律师是个聪明人。”王磊笑着靠在椅背上吸了口烟。

严靖曦用手沾了点水,在茶几上写下两个字。

王磊倾前身子看了一眼水渍,然后朝严靖曦竖起大姆指,心灵神会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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