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鉴证科。
“一休。”乔烈儿匆匆忙忙走进来,“你是不是刚刚剖了一只小白鼠?”
“嗯!”张一顶着鸡窝头,白大褂斜斜歪歪地挂在身上,中间还掉了个扣子,叼着牙签在写报告,“咋地?”
“尸体呢?”乔烈儿把背包随手扔到椅子,捋起衣袖一副准备大展拳脚的模样。
“在那!”张一指了指窗下的金属台上仰面四脚朝天血糊糊的白鼠尸体,“还没清理。”
乔烈儿两眼发光如获至宝地盯着白鼠尸体,“给我。”
“哟西~”张一“呸”一声把牙签吐了出来,“你要白鼠尸体作什么?”
“一休!尼妹啊!”欧阳晓斯推门进来尖叫道:“你丫的,我天天搞卫生都得替你捡牙签!”
“小C,帮我找个玻璃瓶子灌满福尔马林。”乔烈儿戴上医用手套飞针走线给已经开膛破肚的小白鼠进行缝合。
“师傅,要做实验吗?”
“问这么多干吗?”乔烈儿不耐烦地说道,“叫你做就做。”
“哦~”欧阳晓斯转头看向张一。
“看我干吗?”张一耸了耸肩,“我又不是他肚子里蛔虫,咋知道那SB要干吗?”
“你说谁SB?”乔烈儿给了张一一记眼刀,继续用针线缝合。
“师傅,给!”欧阳晓斯把玻璃瓶子递给乔烈儿,瓶口处散发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
“帮我找些丝带和包装纸来。”乔烈儿满意地拎起白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自诩道:“我的缝合技术不错吧!”
“这是警局...”欧阳晓斯面露难色,“我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找征征。”乔烈儿和张一异口同声说道。
“Everybody~”伴随着销魂的声音,胖硕臃肿的身影已经飘到门口,“是不是在想我呢?”
“都说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张一挠了挠鸡窝头,头皮如冬日雪花飘飘,“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征征要不要过来吸两口福尔马林提提神?”乔烈儿拎着小白鼠的尾巴倒吊放进瓶子里面,用布抹掉溢出的溶液。
“NO!”俞征摆了摆手,“我不好这口。”
“俞局。”欧阳晓斯挪到俞征面前,手板一摊:“给点丝带和包装纸用一下嘛!”
“小C,你找对人了。”俞征摸了摸肥下巴,“我经常把做好的点心包装好送人,全局就我一个人有。”
欧阳晓斯催促道,“赶紧!”
“你要送礼物给男友?回头拿给你。”俞征取出食盒,“榴莲酥,我刚学会的,给你们尝尝。”
“不是我要,是师傅要。”欧阳晓斯捏起一块榴莲酥,她完全无法理解她那位神神叨叨天赋异禀的师傅的奇葩行为,“不是说实验室不许吃东西,这个...”
“理论和实际永远都是有距离的。”张一趿着洞洞鞋走过来挑了一块,整个塞进嘴里,“味道不错!”
“小乔,快过来吃啊!”俞征招呼道,“新鲜出炉的,凉里就没那么好吃。”
“等等,我把这个弄好就来。”乔烈儿用木塞把瓶口封好,捧在手上欣赏自己的手艺,“太棒了!”
“乔乔,你买了什么礼物要用丝带和包装纸。”俞征嚼着榴莲酥,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差点转不过来。
“他用来包那个的。”张一指了指乔烈儿手上的装着白鼠的玻璃瓶,“不知道哪个有幸得到咱们乔美人精心准备的礼物。”
“呕~”俞征一阵恶心,嚼得稀巴烂的榴莲酥“啪哒”吐在地上。
“尼妹啊!”欧阳晓斯再次尖叫道:“我才刚打扫完,又弄脏了!真想用扫帚把你们全轰出去!”
“你们当法医的,口味真不一般的重。”俞征捂着痉挛抽搐地胃部,拱着身子挪向门外,“找啥也不能找个法医当伴,长得再漂亮也不能要!!!”
“俞局,你的丝带和包装纸记得拿给我。”欧阳晓斯叮嘱道。
“NO!”俞局头也不回加快脚步,“要拿自己来我办公室,我再也不要踏足你们这群BT集中营。”
“乔乔~”张一斜眼看着他。
乔烈儿淡定地回看,“咋地?”
“你不觉得我们是因为你被贴上‘BT’这个标签。”张一叉着腰站在他面前,“不愧疚吗?”
“愧疚?需要么?”乔烈儿打量他一下,“您老人家,这是学谢亚龙玩叉腰肌么?”
“叉你个毛!”张一作势要捏颈,“我这是要叉颈,不是叉腰!”
“你敢!”乔烈儿举起明晃晃的解剖刀。
年龄加起来要奔六的两人在实验室像孩童打闹起来,让欧阳晓斯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
晚上12点的海港城,褪去白天的繁华,剩下晚上的寂寥。
缉毒队长任长风的车悄悄驶入停车场,“小苍,你确定他们今晚会交易?”
“嗯,上次给那小子溜了,不信就抓不住他。”骆苍上了枪膛别到腰后,“这回把他的牙齿敲碎了也得让他吐出料来。”
两人一左一右分别躲在柱子后面,任长风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12点15分,一辆别克商务车驶进停车场,个子不高的男人一袭黑衣拎着箱子从车上下来,东张西望一番,掏出手机骂骂咧咧一通,期间不时愤怒地踢着车胎泄愤。
12点30分,一辆黑色的大众驶了进来停在黑衣男身边,壮硕的身形从车下来。
“CAO!”男子走到壮硕男前面,即使抹了摩丝让头发竖起来还是比对方矮上一截,“高易山,你妈B的比我还迟!”
“你以为我是你啊!要安顿好妻儿才能出来。”高易山从车内的贮物柜取出腰包,“傻强,货呢?”
“你一边缉毒一边贩毒。”傻强靠着车门点了根烟,二指夹着烟指了指高易山,“生意不错嘛。”
“少废话,验货。”高易山拉长了脸。
“你这狗娘养的,还信不过老子!”傻强用手臂托着箱子打开,白花花粉末一包包整齐地放在箱子里,“老大问你最近怎么收不到料了?任长风扫了他好几个场子。”
“告诉你们老大,做完这趟我就撤了。”高易山用瑞士军刀在塑料包上拉了一个口,小指沾了一点放嘴里尝了尝,“上次干掉张涵,任长风已经起了疑心。”
“绝对货真价实。”傻强盒上箱子,“你以为想撤就能撤,要是出什么事,我第一个毙了你。”
“你这SB,当老子是什么!敢要挟我。”高易山把腰包里的钱拿出来,接过傻强的箱子。
停车场柱子后面。
“小苍,都拍下来了吗?”任长风打手势问道。
“嗯~”骆苍朝他点点头,收起微型DV。
“小苍,你先别暴露出来。”任长风从后腰取出□□,“伏击他们,打他们一个操手不及。”
两人一左一右猫着腰包抄过去,任长风率先站起来,“警察,举起手!”
高易山愣了一下,傻强狠狠地瞪着他,“你妈B的,居然带条子来了。”
高易山和傻强撒腿想跑,“砰!”任长风往空中放了一枪,“都给我站住!”
听到枪声,高易山连忙躲到柱子后面,傻强则以别克车作为掩护。
任长风和骆苍一左一右,以柱子和车辆作为掩体步步进逼。
“任队,你这是干吗?”高易山喘着粗气,“都是自己人,我在抓毒贩。”
“易山,就别装了。”任长风举着枪,“你当警察,也知道自首可以减刑。”
“哈哈~”高易山冷笑了两声,“我还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高易山,你别再执迷不悟。”任长风步步紧逼。
“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高易山上了枪膛,躲在柱子后面朝任长风的方向“砰`砰~”连发数枪。
非执行任期间是不许配枪,想必高易山手上定是黑枪,任长风连忙蹲下以车子作掩体,朝骆苍打了个手势,“我掩护你,你从那边包抄过去。”
别克车后面的傻强也上了枪膛,看看高易山,再看看任长风,无论谁死了他都逃不掉,吞了一下口水,干掉一个是一个,原来指向任长风的枪口悄悄移向高易山。
“砰!”枪声响起,血从太阳穴喷涌而出溅到车窗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高易山圆瞪着眼重重地撞到身侧的车门,顺着车身慢慢向下滑倒,在场谁也没想到傻强选择先干掉高易山。
在众人也没反应过来之际,傻强迅速拉开别克的车门,一踩油门要往出口驶去,骆苍已经在出口处双手执枪举起扣动扳机,子弹从未来及关上车窗射进去不偏不移贯穿傻强的肩胛,中枪的傻强没打稳方向盘径直撞到墙壁上,两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