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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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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陆陆续续开进村里,听说死了人引来一群大妈大爷拿着围观,用莆扇半挡着脸既怕又好奇地踏着土砖趴在围墙上往里瞧,被尸体和满地污血吓得差点滚下来。

“老大,赃物找到了。”刘华拎着一麻袋往地上扔,扬起的尘土呛得赵捷飞咳了两声。

“在哪翻出来的?”赵捷飞扒开袋往里面瞧,金链子、玉坠子搅在一起,日光下闪闪发亮。

“院里的枯井底。”井边已经长满了青苔,几块破损的废旧木板半遮半档着井口。

“移交给物证科。”

刘华收起麻袋,“法医来了。”

坐在麻石礅上的赵捷飞眼前一亮,“在哪?”

“老大,你咋那么兴奋?”刘华挑了挑眉,一脸坏笑,“不会是对小C有什么想法吧?”

“小C?”赵捷飞瞪大眼睛,下巴都快掉地上,“怎么会是她来?”

“怎么不能是她来?她也是法医。”刘华不解地挠着脑袋,“我以为你暗恋她。”

“这是什么神逻辑?”赵捷飞白了他一眼,“算了,你这人的神经一直比电缆还大条。”

“那我送这东西去证物科。”刘华抖了抖手中的麻袋子,里面贵金属碰撞得叮咚作响。

“去吧!”赵捷飞挥手示意他离开,“嘶~”一下扯到左手的伤口痛得咬了咬牙。

“赵队。”

“小心,箱子别砸到自己。”赵捷飞看见欧阳晓斯吃力地用双手提着银色的箱子挪了过来,“你师傅了?”

“休班。”欧阳晓斯捂着胸口喘气,现场法医真不好当。

“司法鉴证科没人吗?”赵捷飞打量着眼前弱柳扶风般的女子,“怎么派你来了?”

“我刚满师了,是正式的法医。”欧阳晓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挽起衣袖露出纤细的手臂,“别小看我,我可是女汉子。”

“噗,就你这竹竿一样的胳膊还敢称女汉子。”赵捷飞笑了起来,“里头一死一伤,120什么时候能到。”

“120?刚才还堵在内环路上了。”欧阳晓斯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最快也要半小时。”

“先帮我包扎一下,把血给止了。”赵捷飞举起血淋淋的左臂,“我可不想失血而死。”

“我试试吧!”欧阳晓斯小声地嘀咕着。

“试试?”赵捷飞惊愕地看着她。“咋听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

“这个...是有点不靠谱。”

“唉,行了!”赵捷飞把手臂递过去,“赶紧吧!”

欧阳晓斯拆开之前李石替他用布条简易的包扎,从箱子里取出摄子、剪刀、绷带、胶布,左手用摄子把残留在左臂上的衣服碎布夹起。

“你这剪刀平时不会是剖尸体用的吧?”赵捷飞侧头看着欧阳晓斯右手拿着手术剪“卡擦、卡擦”把衣袖剩余的部分剪掉。

“嗯,是啊!”欧阳晓斯说完抬眼看见赵捷飞拉长了脸,赶紧补充道,“这个你放心,每次剖完都会严格消毒。”

“算了,我不计较。”赵捷飞掏出爱疯5自个儿低头玩起神庙大逃亡,支着手臂由她弄去,大有关羽刮骨疗伤的姿态,只可惜替他包扎清创的不是神医华佗再世。

欧阳晓斯用棉签和酒精进行简单的清创后,覆上消毒棉球,用绷带、胶布缠在左臂上面,“好了,子弹要到医院才能取出来。”

“我的妈呀!你这也叫包扎吗?”赵捷飞转头一瞧,自己的左臂被一大捆纱布缠得严严实实,比大力水手的手臂还要壮,中间粗两头尖整一下橄榄状,“你师傅怎么教你的!”

“他没教我包扎。”欧阳晓斯对着手指头满脸委屈楚楚可怜,“而且师傅是临床转法医,我是直接读法医。”

“你还是验尸去吧!”赵捷飞没好气地站起往村口走去,“法医的医术是信不过的。”

“老大,你吃菠菜了?”李石迎了上来,“120来了,我们把那个受伤的嫌疑犯送上车,你也随车去医院吧!”

“唉~”赵捷飞看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憋笑憋得慌的李石,“想笑就笑吧,别憋得像便秘的样子。”

“哈哈!”李石已经笑得直不起腰。

一弯江水旁的金域蓝湾。

午后阳光下的书房有点凌乱,严靖曦比以往更忙,不是早出晚归,就是回来躲在书房里写写画画。难得的休班,乔烈儿抡起袖子决定好好收拾一下房间。

《数列与排序》,乔烈儿捧起桌面的书翻了两页,这书以前没见过,应该是严靖曦最近买的,心里多了几分纳闷,也不明白律师哪里需要用得着这些书。

把散落在书桌上的笔放回笔筒,晶莹剔透的翡翠绿玉白菜镇纸压着几张写满数字的A4纸和一张昨天的报纸,报纸上右下角用红色的签字笔划了个红圈圈着几串数字。

“福利彩票?”乔烈儿指尖停留在那几串数字上,也不知道严靖曦什么时候迷上了买彩票,虽然深知严靖曦一直把钱看得比较重,他也不会过多地干涉,毕竟他自己的童年比严靖曦幸福多了,没捱过苦、没捱过穷的人总感觉劝起人来底气不足以理直气壮。

他透过飘窗看见远处的飞机划晴空,留下一抹白烟,跟严靖曦一起这三年,彼此的心有时候觉得很近,有时候又觉得很远,低下头把散乱的纸张和书藉叠好摆整齐,用抹布把桌子、书柜擦了几遍,打扫完了已经下午五点多,一抹晚霞挂在天边,乔烈儿慵懒地斜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腰后塞着一个丝绒靠垫,CD机正播放着悠扬的钢琴曲。

这张椅子他一直反对买,不是躺起来不舒服,而是感觉这种躺椅是为女人而设计,严靖曦却先斩后奏把贵妃椅买了回来。只要他躺在那里看书、看手机,严靖曦再忙也会多看两眼,因为有人说过慵懒也是一种极致美,在他心目中这一刻的乔烈儿是最美的,稍长的额发下低垂的眼眸,微微嘟起的嘴唇盈润光泽,严靖曦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昏昏欲睡之际,“滴滴~”计时闹钟响起,乔烈儿用胳膊支起身子趿着拖鞋走向厨房,透过电子紫砂锅的玻璃盖,里面浓郁的汤水正欢快冒着泡,掀起盖子香气四溢,下了点盐用汤勺舀了一点到瓷碗里,啖了一口,“味道好极了!”

天色渐渐暗下去,乔烈儿收拾好东西便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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