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落地玻璃门,大堂的温度明显低了几度,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爱吃素菜的乔烈儿摸了摸空空落落的腹部,在大堂的小超市转了一圈除了方便面和饼干外没有什么能顶肚子,饼干又硬又干,方便面加班时经常吃,闻到那个味儿就想吐。
乔烈儿往山庄的后方走去,通常温泉酒店、度假山庄附近都有大排档,说不定能找家店炒一碟河粉垫肚子,最好来一海碗辣椒炒田螺,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偏偏室外又比大堂低上几度,真后悔没披上大衣就出来,乔烈儿紧了紧单薄的外套抱着臂低头急行,心想着快点找家店躲躲风填饱肚子。
直到衣服刮蹭到树枝抬头才发现鹅卵石小路走到了尽头,前方的铁栏栅拦住了去路,乔烈儿隔着栏栅往里张望,黑咕隆咚的房子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里头微弱的灯光把人像剪影般投在窗户上,山风略过便把顶上烟囱的黑烟吹散,他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地方,但肯定不能找到吃的。
“先生。”
正当他纳闷之际,漆黑的夜后头突然响起男声吓了他一跳,幸亏是当法医,他的胆子特别肥,转身已经摆出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
回头定盯仔细看了喊他男子,穿着山庄的制服,外头披了件军大衣,双手放在衣兜里问道:“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喝多了出来走走。”乔烈儿半掩着嘴装着有点熏醉的样子,回头指着栏栅里头的房子,“那是什么地方。”
男子不情不愿答道,“焚化炉。”
“这不是山庄么?”乔烈儿疑惑地打量着里头那所房子,“怎么还装这个?”
“焚烧医疗垃圾。”男子看见乔烈儿赖着不走,碍于不清楚他的身份,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山庄提供康复治疗,因为这交通不太方便,所以医疗垃圾没有往外送,而是在这里直接用高温焚烧。”
“环境都被你污染了。”乔烈儿嗔笑道,“还谈什么养生。”
“不会的,我们这是经过环境检测公司检测后,提交省环保厅经认可烟气是符合排放标准,绝不会污染环境。”男子跟乔烈儿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不可能砸自己的招牌,先生还是先回去吧,这儿风大小心着凉。”
他既然那么说,乔烈儿也没表示什么疑问,揉着额角装傻问道,“你瞧我都迷路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男子往东南面指着道,“这边,我送你回去吧。”
当他俩消失在铁栏栅前,那幢房子里头走出一个壮汉,用无线电联络道,“人走了,没事啦!”
无线电另一头,“你们当心点。”
“老招,你放心。”壮汉挥了挥手答道,“喝多了随便逛的主。”
“阿权怎么守地儿的?”无线电那头的老招骂骂咧咧,“咋能让人靠近那头。”
壮汉当然不敢说那个叫阿权的人因为把妹子去了,随口编了谎话,“他拉肚子刚好走开了,没想到徐老板的宾客就跑到这来了。”
“你们好自为之,别再犯同样的错误!”老招唠叨道,“要是徐老板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嗯~”壮汉把无线电拿得离耳朵稍微远点,用小指掏了一下耳,像唐僧一样的老招让人听到耳朵起茧。
在晨光的照耀下驱散了山涧的浓雾,乔烈儿瞥了眼隔壁床昨晚喝多了被架着回来的徐强,像只死狗一样很没品地穿着条裤叉烂醉在床上,幸亏没吐不然一定把他踹出房间。
吃过早餐,大巴已经早早在外面等候把他们送回G市,回程的路上听说徐正淳这回收获颇丰,几个在医院当领导干部的拍了板跟他的山庄合作,重病康复、安乐终老、治未病疗养的病人患者都推荐到他们这来,这内里回扣乾坤就不用多说,双方得益一拍即合。
车厢内的人夸夸其谈,徐强宿醉后头还是有点疼,摘下金丝眼镜揉着额角,无意间发觉乔烈儿屏蔽了其他人的谈话,出神地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用手肘捅了捅他,“不会一天没见就开想你家那位吧?”
“嗯?”乔烈儿反应慢了半怕,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哪里像小言玛丽苏女主。”
“不是玛丽苏,是当汤姆苏。”徐强重新戴回眼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在想事情。”乔烈儿摸着下巴,昨晚的垃圾焚烧站总有种说不出的很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当法医的职业病,什么都会怀疑一番。
徐强看他又陷入思考也懒得管,头还是“突突”的疼,干脆阖眼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