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夕照,写字楼隔着玻璃幕墙透出里面的灯光,这个夜又有多少人要加班?
咏春饼店飘着的香味引诱路人驻足,老板娘卖力地吆喝着:“又平又抵食。”(PS:便宜好食)
乔烈儿凑过去,“老板娘,来五块钱。”
“嘿,马上就好了。”老板娘用不锈钢夹子夹住整片葱油饼,用剪刀三两下子剪成几片放进塑料袋里,末了还添上两块,“帅哥,送你的。”
刚出炉隔着袋子还能感受到里头的温度,其实有煎好待售的,大妈硬是要把新鲜出炉放了最多香葱、煎得最金黄的塞给他,恨得隔壁拿了冷葱油饼的老男人牙痒痒。
赵捷飞站在不远处路灯下,不透露身份、不谈工作的乔烈儿给人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错觉,容貌温润却不显娘,三十好几外貌神情青涩得像个大学生,总让无知少女和花痴大妈一见倾心,不过基本上只有一见没有再见的份,只要接触十五分钟内被他的无时无刻不谈工作的敬业精神吓得落荒而逃。
乔烈儿喜滋滋地拎着那袋子葱油饼走到赵捷飞身旁,用竹签串起一块递给他,薄薄的一片煎得香脆,上面撒满了葱,入口咸香甘脆。
偷得浮生半日闲,乔烈儿手头的案子结了,赵捷飞那边还要等税务局安排行动,两人边吃边漫无目的地闲逛,路灯把人影拉得老长。
不知不觉走进附近的南华理工学院,荷塘月色下,学生情侣或林荫道上牵手而行,或树丛花冠中交颈缠绵热吻,或湖畔长椅上打情骂俏,或有左瞄右看寻找角落。
唯独他们两个男人并肩而行,相互对视一眼绕过这情侣聚集地方往足球场走去,拾级而上坐在看台的石阶上,小太阳一样的白炽灯下男生们挥汗如雨奔跑在草坪,脏兮兮的足球在他们之间游走,钉鞋不时踢起翻飞的泥土。
一个飞铲有人惨叫摔倒地,球员围了上去,“拉伤了。”
“老肥又赶着约会去,这个又伤了。”肌肉男叉着腰环视眼自己队,“阿丧又抽筋,短兵缺将的怎么踢。”
旁边瘦高的男人把足球踩在脚底下,“走呗!”
“瘦猴,场租都交了,这点儿走亏大。”肌肉男往看台瞥了眼,向赵捷飞招呼道,“兄弟,会踢么?”
“会!”赵捷飞耸了耸肩,“可是没带鞋。”
瘦猴用脚踮着球,歪着头问:“多少码?”
“43。”
“阿丧,你把鞋借他。”肌肉男让抽筋退下火线的阿丧把球鞋借给赵捷飞。
一直坐在赵捷飞身边的乔烈儿站起来,“为什么没我的份?”
“小帅哥。”瘦猴轻轻一掂把球掂上膝盖稳住,“你行不行?”
“你那小身板儿都行,我怎么不行?”乔烈儿说罢脱掉外套,“多借一双给我。”
随便挑了一双合脚的脚穿上,站在场边把牛仔裤一脱露出平脚裤换上球裤,接过抛来还带着汗馊味的球衣背心往脱剩的打底衫上一套就下场开踢,爷们儿就是那么野!那么不讲究!幸亏是理工学院,没几个女生。
哨声吹响左冲右突,赵捷飞的脚法不算好,身为FBI爆发力和速度是扛扛的,带着球轻松越过防守禁区前大脚抽射,可惜足球擦着上面门楣飞出,赵捷飞懊恼地向空气挥了一下拳,“SH-IT!”
轮到对方进攻,一个长传高吊球已经往禁区的方向送过去,乔烈儿打的是后防,踢球不一定只靠蛮力,乔烈儿不是选择阻截而是巧妙地给对方造了个陷井,正当皮球欢快地滚进龙门时,裁判哨声响起:“越位,这球不算。”
乔烈儿回头朝赵捷飞眨巴了一下眼,得到对方的大姆指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半场过后休息够了的阿丧换下乔烈儿,他坐回看台的石阶上,赵捷飞带球突破被对方狠狠地绊倒。
“犯规!”乔烈儿站了起来往场上大喊,“罚定位球。”
对方筑起人墙,紧贴一起密不透风,赵捷飞把球摆正位置朝乔烈儿看了眼,有一刹那他觉得如果他们不都是男人,此时此刻的乔烈儿大概就像那些学妹一样为自己的男友呐喊助威,想到这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这球要是不进真对不起场边花痴一样的乔学妹。
他后退几步助跑拉弓抽射,球像离弦的箭呈弧线不偏不移越过人墙从龙门左上角落入网中,长哨响起,全场结束!他们赢了,一球险胜!场边上的乔烈儿兴奋得高高跃起。
赵捷飞拿起一瓶水灌了几口,往手心倒了些抹到脸顿时清爽痛快,乔烈儿从看台上下来,“好样的,没丢咱们的脸。”
两人放肆地相拥,反正那是男人庆祝胜利的方式。
“踢得不错嘛!”肌肉男揽着球走过来,“宵夜,一起吧!”
“恭敬不如从命。”赵捷飞跟肌肉男相互击了一拳,“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