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农户的猪圈。
红砖围隔而成的猪圈臭气熏天,刘华穿着长筒雨靴左堵右截,猪崽子夺命狂奔,四处乱窜。
“刘华,左面。”
“右面。”
“它在你后面!转身!”
“妈的,你怎么站着外面瞎指挥。”刘华裤管沾满泥泠,一脚踩在猪屎上向他招手,“一起来逮猪。”
“我得留体力剖尸。”乔烈儿捂着鼻子站在猪圈外,他不怕尸臭却怕屎臭。
“算你狠!”
刘华好不容易才抓到三只乳猪,累老腰都快直不起来,当然那三头猪由邱副局长埋单。
“系紧点。”
“这就是你要做的实验?”刘华绕缠着手中的胶带,一圈圈地把猪的四肢以不同的姿态捆绑固定在铁栏栅上。
猪崽子挣扎着,发出“嗷嗷~”的叫声。
乔烈儿蹲下腰逐个检查一遍确保都固定好,拍了拍手掌上的脏污,“行了,但愿明天醒来有收获。”
“我怎么感觉咱们在虐畜。”刘华深情地看了两眼几只猪崽子。
乔烈儿头也回往前走,丢下一句:“我不反对用你这个‘人质’去换那几只‘猪质’。”
“对了,为什么一定要用猪?”刘华快跑追上去,拍了一下乔烈儿的肩,“你就不挑好抓一点、干净一点的动物吗?”
他突然停住脚步,害得刘华几乎撞上去,乔烈儿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想立即飞去Z市揪住徐□□揍一顿的冲动。
其实用兔子也可以,可不是徐强有意坑他,那会徐强匆忙间只记得“猪”字怎么打却忘了“兔”字怎么打,而且心思早飘向怎么分析氟利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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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解剖室。
C市法医小陈差点以为自己走错门,屠宰场?他退出室外再看门楣,没错!的的确确写着“解剖室”。
解剖台上躺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猪,没错!是一头猪,而且是一头被开膛破肚的猪。
换上手术服的乔烈儿弯着腰拿着手术刀庖丁解猪,猪血溅了一身。
“别傻愣着。”乔烈儿招呼道,“过来帮忙,这猪剖得特不顺手。”
小陈打量了他半天,出于关心还是决定问清楚,“你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乔烈儿没理会他,继续专心致志地杀猪,不对!应该是剖猪。
“看这里。”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漆黑的瞳孔因为惊讶而放大。
被剪开的血管壁上同样发现灰白色的表面,粗糙有波纹,与血管壁紧连的附着物,乔烈儿用摄子把它剥离出来,夹着在无影灯下,45度角像欣赏美钻一样鉴赏着那块血栓。
“这猪也有血栓。”小陈不太明白,“那跟人有什么关系?”
“我昨晚做了个实验,那三头小猪以不同的姿势绑在铁栏上,今天早上发现其中一头死了。”乔烈儿指着解剖台上的猪尸体,“被监管人员的死亡与长时间使用非制式械具固定体位有关,死者长时间遭捆绑,下肢血液不流通导致静脉中形成血栓,栓塞心脏致死。”
事实的真相已经找到,两人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然后要解决面对的新问题。
“这猪怎么办?”乔烈儿叉着腰自言自语,“要不送到食堂烤乳猪。”
小陈被他的提议雷得不轻,“这乳猪食堂敢收么?”
“才刚宰的。”乔烈儿用指尖戳了一下猪身,“还新鲜的很。”
法医指了一下他的手术刀和解剖台,“问题是你这刀子和案板,谁敢吃?”
乔烈儿侧头看着他,“那咋办?”
“哪里来的送回哪里去。”
“好主意!”乔烈儿打了个响指,“送回邱副局长那。”
结果邱副局长办公桌上就多了一头死猪,始作俑者已经扬长而去,已经在开往G市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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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警局审讯室。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赵捷飞与犯罪嫌疑人郭晓娟面对面坐着。
郭晓娟面容清秀,白衬衣配碎花长裙,长发挽起成发髻,指尖抓着裙摆,“没做过,何来的坦白?”
本来以为一个学生妹子吼一下就会和盘托出,没想到还会负隅反抗。
韩睿跟赵捷飞对视了一下,跟郭晓娟说道:“韩雪清死了,你可以代替她位置成为首席提琴手。”
“又不止我一个候选人。”郭晓娟眼圈红红,“我跟她是好朋友,她能当首席提琴手,我高兴啊还来不及呢!”
“确实不止你一个人。”赵捷飞交叠十指,“但是你跟她接触最密切。”
“那也不能说我下毒。”郭晓娟摊了摊手,“你这是准备屈打成招么?”
“嗤~”赵捷飞冷笑了一下,“我有说过她是被下毒吗?”
自知失言的郭晓娟抿紧嘴唇,“我猜不行么?”
赵捷飞把一份用透明证明袋装着佳利空调公司仓库的调查记录,“这是制致冷剂提取一氟□□的记录,作为二级管制品,擅自挪用是违法。”
郭晓娟瞥了一眼记录,“什么氟什么氯,我是学音乐,不懂。”
“你是不懂,但你男友懂。”赵捷飞指了指隔壁审讯室,“我同事把他请来了,正在隔壁聊着,老实交待你是怎么下毒的。”
郭晓娟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依旧不松口,“我怎么下毒了?下到哪里了?警官可别含血喷人。”
赵捷飞合上记录本,双方处在僵持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