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姐,你说这人能跑哪去啊?怎么就死活都找不到呢。”张铭口渴的仰头喝完瓶子里的水纳闷坏了。
“方之鸣那边也没消息?”谢沐言走到街边问。
“是,那边比咱这边还暴躁呢。而且糖豆儿也说这两天各个交通口也没异常,你说这人不会是鬼吧。”
糖豆儿是张铭给田恬起的外号,经常开玩笑说她两个字都跟甜谐音,身形又很小巧,干脆叫糖豆儿得了。
谢沐言觉得蹊跷,脑海中不自觉联想起之前同样奇怪的地方,正入神时大街上忽的滚出来一个人在地面上连着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事发突然,周围路过的行人大多认为成出了车祸,纷纷驻足行注目礼。
只见原本趴在地上的人动了几下缓慢站起身踉跄着就要跑,谢沐言侧头看了眼离去的汽车,紧接着拧眉朝男人方向跑过去,张铭见状赶紧跟上。
“都滚开!”何小军一边拖着使不上力的左腿一边冲路人们怒吼着,不想过了一会儿被挡住去路。他抬头看去脸色霎时间发白,下意识挥拳向谢沐言袭去。
尽管如此何小军的力道仍然不减,谢沐言偏头躲开顺势抓住他手腕,随即利落抬脚踢向他受伤的左腿将他手臂反剪背后压在地上制服后厉声警告:“别动!”
“都散了都散了!”张铭立马联系附近在搜查的警员们过来并摆手遣散周遭越围越多的人群,随意一瞥瞧见不远处停靠的车嘀咕一句,“那车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何小军左腿钻心的疼惹得他冷汗直冒趴在地上破口大骂:“你们警察竟然他、妈、的玩这一套,把我扔下来又来抓我!耍我呢?!”
话音刚落他的脸被粗糙的地面硌的生疼,谢沐言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训斥:“嘴巴放干净点!张铭,通知方之鸣收队,人抓到了。”
“是!”张铭拿出手铐铐上把何小军交给随后赶到的警员,他又瞧了眼开走的车摇头,“居然还把停下来看热闹。”
谢沐言顺着张铭的话扭头看去,未涂口红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说了声回去后转身拿出手机摆弄几下坐进车里。
匀速行驶的车内,严钰还在回想刚才的场面,那一脚看得她左腿都疼。幸好溜得快,不然要是被逮到,踢的就是她了。
“薛叔,他们扔人扔得好熟练,我们帮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么扔过人啊?”
听到问话,薛涛咳嗽一声神色闪过不自然模棱两可回答:“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学学就会了。”
何止是扔,扔马路都算轻的,他们一般都把人直接从桥上直接扔进海里或者扔到其他地方。
不过还是别告诉严钰了,免得她有阴影。
“也是,帮里的兄弟们学习能力快,肯定也学的明白。”严钰低头看着像是有无形支架支撑的手臂叹口气。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严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想取消静音,结果被上方弹出的信息愁的直接哀嚎出声。
让她吓一跳的薛涛偏了下头问:“怎么了小钰,出事了吗?”
“对,出事了,只对我一个人的大事。”严钰欲哭无泪缩在座位上垂死挣扎好一阵儿才有气无力说,“薛叔改路。”
“去哪?”
“公安局。”
谢沐言:限你二十分钟内出现在公安局,否则后果自负。
这难道就是说谎的代价吗!她不想见谢沐言啊!
相较于她这边小雨淅淅沥沥的心情,局里的警员们格外兴奋,这个何小军他们盯了太久,三年内犯下五起命案,过程中逃窜不下十个城市。
眼瞅着还有一个多月就元旦了,现在何小军被抓获,他们也终于能过个好年了。
经过这次的行动大家又对谢沐言刮目相看,刚回来不到三个月就次次立功,平日里私下他们还说早晚有一天谢沐言能超过方之鸣当上总队长。
议论声传到方之鸣耳中变了味儿,这一次次未免太过凑巧,就好像有人在背后帮谢沐言。
汽车停在公安局门口,薛涛侧头询问意见:“要进去吗?还是在这里等。”
“她现在估计也没时间看信息,还是进去吧。”最重要的是距离二十分钟就差五分钟了,她再不进去真会出事吧!
严钰打开车门拿起肘拐作支撑下来,薛涛在一旁时刻注意她的脚步跟在身边走进公安局。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么高的回头率,不管是路过她的警员还是在座位工作的都对她行注目礼。
导致严钰的紧张程度不低于那天被几位老人家打量的时候。
田恬从档案室回来瞧见严钰面上一喜走过来打招呼:“严钰?你怎么来了?你拆石膏了啊。”
“啊……是啊,我今天刚拆。”严钰笑着回应,随即眼神四下看去问她,“那个,你们谢队呢?”
“言姐在医院呢,听说何小军让人从车上扔下来的,真新鲜。”田恬这还是从张铭那知道的,虽然说不出哪里怪,但是解气啊!
严钰听到这话干笑几声配合:“是吗,那是,是怪新鲜的。”
“你是找言姐有事吗?要不要去言姐办公室等她啊。”田恬看他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即便石膏拆了,但他这姿势看着依旧惨,甚至还比以前带石膏的时候多添了点喜感。
“那也行,麻烦你了啊。”要是搁在平时严钰在外面等就在外面等了,只不过她今天刚拆石膏,不想第一天刚解开就又绑回去。
她和薛涛跟在田恬身后来到谢沐言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干净整洁,柜子里摆放着大小奖杯和证书,墙上还挂着印有见义勇为的锦旗。
田恬用一次性纸杯接好热水放在茶几上,“这是热水,你们坐着慢慢等吧,我还有事就去忙了。”
“谢谢你啊,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严钰可不想耽误警察工作。
办公室安静下来,严钰打量一圈周围的摆设念叨着:“跟她人一样严肃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她未来老公受不受得了。”
薛涛听到这话低头喝口热水应答:“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以后就知道了?难不成我还认识她未来老公?”严钰左手拿起杯子小心翼翼放在右手中暖着。
“嗯,差不多。”
“真的啊!”严钰大脑开始疯狂运转,总不能真是方之鸣吧!她说那些话都被当耳旁风了吗?!
正被她强烈谴责的方之鸣耳朵痒得厉害,他皱眉摸了两下听着王振国对谢沐言的夸奖心有不甘。
这本来都该属于他的,现在全被谢沐言夺走了。
“沐言啊,你这次真是干得不错。要不是你先提出去那些不起眼的地方查,估计之鸣还在各个招待所小旅馆搜着呢。”王振国满脸笑容,这个案子拖的时间太久,上级又不停施加压力,搞的他头发都掉了不少呢。
“何小军是皮肉伤而且已经让医生做好治疗工作,我觉得可以带回局里审问。”谢沐言不觉得这次能找到何小军是她的功劳,顶多就是撞上了。
她刚才收到田恬信息说严钰正在她办公室等候,心想还算听话。
“还得说是沐言的外援厉害,不然也不能每次都刚刚好。”方之鸣看似无心的话让王振国跟谢沐言眼神微变。
谢沐言神色淡淡直视对方的双眼,像是等待他的后续。
果不其然王振国上钩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沐言有外援?”
“我也是猜测而已。”方之鸣笑着继续说,“不管是当初赤沙帮跟青湖帮交易被抓还是后来去上缅抓人再到这次何小军落网,几乎每次都是让沐言成为最大功臣,这一次还好说,可到目前为止已经三次了,难免不让人多想。”
“这……”王振国沉默了,虽说警察能在外面发展自己的线人,可大多数都得跟局里报备一下。
不过按照方之鸣的说辞,的确太过巧合,连他也没办法替她辩解什么。
“我未婚夫帮我有问题吗?”谢沐言唇角微扬轻飘飘的一句话砸的两人懵了头,尤其是刚才咄咄逼人的方之鸣。
“未婚夫?!谁。”
目的达成,谢沐言眼中的笑意较之刚才又深了一点,“你也认识,他现在正在局里等我。”
“薛叔,你说我这心怎么老觉得慌慌的呢。”严钰这都等了十几分钟了也不见谢沐言回来,逐渐有点坐不住的她手指开始抠着纸杯边沿。
“何小军已经断食两天,之后又被摔下来,不会对谢警官造成威胁,你就放心吧。”薛涛体贴的解释令严钰感到奇怪。
“我慌又不是慌这个,我是慌她为什么找我过来!”她说着放下杯子掏出手机才发现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她妈妈打来的。
先前严钰担心铃声会引起谢沐言的注意才改成的静音,后来看到谢沐言的信息就忘了这茬。
这么多通,看来是着急的事。
严钰当即拨回去,等对面接通后开口:“不好意思啊妈,我刚把手机给静音了没听见,怎么了?”
“你见着谢警官了吗?”
“没呢,我在她办公室正等她呢,她今天有任务估计还在忙。”严钰舔唇将右臂慢慢搭在皮质沙发扶手上说,“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没了后话,紧接着她又听到好像有小声交谈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赵淑云才出声:“小钰啊,妈妈跟你说一件事,你先答应妈妈别激动,碰着手跟腿就不好了。”
严钰一脸茫然问:“怎么了?”
“是这样……前几天谢老先生来找过我,有意要让你跟谢警官结婚。我跟你爸爸商量过觉得可以,而且谢警官也同意了,所以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什么?!结婚?!!”话音刚落办公室门打开,严钰仍保持着嘴巴微张的模样抬头望去正好迎上谢沐言的双眼。
“谢老先生说你同意了啊,小钰?小钰?你还在听吗?”电话那头还在说着话,可严钰却像聋了一样听不进去一个字。
谢沐言镇定自若走上前用手抵在严钰下巴往上一抬帮他合上。
“等很久了吧,说了不用来看我的,你刚拆了石膏应该养着才对。”谢沐言此时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严钰下意识吞咽口水盯着她的眼睛发不出任何音节。
这女人,在宫斗剧里肯定能活到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