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柏皓霖想不通的是,易云昭为什么会在外面,按理说他应该在安全屋里休息才对,有可能他是与脖子被扭断的警员一起出来的,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揪出谁是内鬼!
十二名警员有一人只受了轻伤,据他所说,事件发生时他正在洗澡,他听到枪声后马上裹上浴巾准备出去,但外面火力太大,他刚探出身子,右臂就被击中,他暗想自己手无寸铁地冲入枪林弹雨白白送死也划不来,就索性躲在浴室里等到外面枪声小了后才到屋里,此时杀手们已经接到“任务完成,撤退”的命令,警员拿上枪追出去时,对方已乘车远去了。
对这名警员的说法,警署的高层并不相信——怎么偏偏对方突袭的时候你就在洗澡呢?这摆明是故意的!安全屋的位置如此严密,四周防备如此森严都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包了饺子,高层们怀疑警员中出了内鬼,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名受轻伤的警员身上,现在内务部已经将他暂时拘禁,并且正在彻查他的底细。
只是在柏皓霖看来,这名警员是内鬼的可能性并不大,在整个任务中,一向都是两名警员一组,也起了相互监视的作用,而且他们在加入这项任务之前所有的通讯工具都被没收,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与对方联系上,都不可能在周围都是警员的情况下将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去,所以他必定要去接应,即是说内鬼在关键时刻不可能自己躲起来,但这仅仅是柏皓霖个人的猜测,他无法判断内鬼是已经被他的同伴杀害,还是依然隐藏在生还的警员里面。
柏皓霖在安全屋附近走了一圈,并没有获得特别有用的线索,正悻悻地准备到安全屋看看协警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贺广钟打来的,只是看到他的名字,柏皓霖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但他还是接起电话:
“贺署长。”
“在哪?”
“安全屋这边。”柏皓霖之前就向贺广钟报告过他想跟进这起案子,贺广钟并没有表示反对。
“回来。”贺广钟简短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柏皓霖只得依言返回白虎警署。
自贺广钟接任白虎警署署长一职以来,对柏皓霖给予了极大的关注,虽然在他这位有近五十年办案经验的FBI资深犯罪侧写师看来,柏皓霖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但对他能够在陈腐的警署建立起心理咨询处还是相当钦佩的,所以他将心理咨询处改叫心理支援处,将柏皓霖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犯罪侧写上,还在四处物色拥有犯罪心理学专业知识的人员,他希望能将心理支援处打造成像FBI调查支援处一样,拥有多名犯罪侧写师的专业团队,心理支援处虽还属于支援部,但实际已变由贺广钟直辖,这也给了柏皓霖很大的压力。
TMX市白虎警署,五楼,署长办公室
听到贺广钟应门后,柏皓霖进入署长办公室。
署长办公室在贺广钟入驻后依照他的意思重新装修过,办公室采用的是灰色的墙壁,北边的墙是顶天立地的大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放满了书,书架前方就是贺广钟的办公桌,桌上井然有序,处理完成和待处理的文件依次放在他的左手边和右手边,柏皓霖曾刻意观察过他的抽屉,里面放置的物件也是井井有条,无论是桌面还是抽屉,所有的文件都按照一定的次序和规则放好,使整个桌子整洁又干净,就连笔也是依照平时使用的频率依次并排地放置在盒子里;办公桌的右边是一组沙发和茶机,旁边的置物柜上放着一台最新型的咖啡机和烤面包机,以至于办公室总是笼罩着浓浓的咖啡香;办公桌的左边则是一组健身器材,贺广钟在思维受阻时都会在健身器上倒腾一会儿,释放脑力,以帮助他思考。
办公室的布置投射出设计者的性格,灰色是冷色,代表着疏离,说明贺广钟对人情并不在意;办公桌文件的排放说明他工作很有条理,组织能力也很强,办事效率极高,但这样的人容易墨守成规,缺乏创意和冒险精神。
此时贺广钟正与一名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人说着话,看到柏皓霖进来,他介绍道:
“这是庄旭昴,你的新同事;”然后又对他对面的人说,“这是柏皓霖,你的前辈,你先跟着他实习几个月。”
那人立马站了起来,面向柏皓霖:
“前辈,你好,我是庄旭昴,经常听欧阳教授提起你。”他口中的欧阳教授是柏皓霖的研究生导师欧阳瑾,主要教授临床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正是他推荐柏皓霖到白虎警署实习的。
不等柏皓霖说话,贺广钟又道:“他也是欧阳的学生,主攻犯罪心理学的,以后你们多交流。”不难看出庄阳昴已经通过了贺广钟的面试。
“你好。”柏皓霖与庄旭昴握手,同时打量着他:二十岁出头,身材适中,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极具亲和力,他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装裤,看起来极具书卷气质,模样很阳光。
离开贺广钟的办公室,柏皓霖领着庄旭昴到署里转转,准备将他介绍给其他同事,第一站就是心理支援处,柏皓霖将他请进屋:
“这是我的办公室,偶尔要对警员进行心理评估和辅导,只是办公室太小,一会儿我问问支援部的程警督能不能把你的办公桌放进来。”从内心深处来说,柏皓霖并不愿意与其他人分享这间办公室的,但目前他不可能拒绝贺广钟的安排。
“好,谢谢前辈。”庄阳昴注意到柏皓霖书架上的书,“前辈,我听欧阳教授说你是法学和心理学双硕士,本来是立志当法官的,为什么后来选择了犯罪侧写师呢?”
“计划没有变化快嘛,再说当侧写师很有挑战性。”柏皓霖笑了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