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好,请问是庄旭昴?”易云昭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对,你是?”庄旭昴打量着易云昭。
“我叫易云昭,是刑侦五处的,有关割喉案的事想请教你。”
“哦?”庄旭昴扬扬眉,一脸惊讶,“那起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我记得凶手已经自杀了?”说到这,他想到了什么,又道:“更何况负责案件的不是刑侦一处吗?”
“我只是有点疑问,希望庄医师可以解惑,”易云昭道,“比如你是从何判断凶手有精神病症的?”
“你学过心理学吗?”庄旭昴微笑着,露出两颗虎牙,反问道。
“看过一些柏医师推荐给我的书。”易云昭实话实说。
“像你这样没有接受过科班教育的自学成才人士,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庄旭昴耸耸肩,“就这么给你说吧,大家对于抑郁症都略有所知,不知的是抑郁症有心境抑郁、失乐症、躁狂阻碍等多种症状,就连自杀也不是一种简单的自我了断,而有现实型、利他型、无心型、失范型、怪异型、泄愤型等多种。那名凶手在犯下第一和第二起案件时有服用精神类药物,所以犯案时手段残忍、懂得掩盖自己的行为,但从第三起开始,他改变了安全区,从电影院到公园,说明他的认知行为开始出现紊乱,就是这样。”
“只是因为他改变了作案地点,你就判定他在服用精神类药物?”易云昭略有些惊讶。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了,还有很多其他行为模式的改变,比如当时柏医师判定凶手是具有反社会人格障碍和表演人格障碍的双重障碍患者,仅仅是因为第一起案件凶手杀害受害者后将他反转面朝玻璃。”庄旭昴道,“所以咯,在你们看来多微不足道的一个行为,在我们眼中都是一种心理证据。”
易云昭还想说什么,庄旭昴看到支援部的一位同事走过,跟他打了声招呼,同时结束了谈话:“我还有事,你有什么问题下次再问吧。”他说完快步走向那位同事。
易云昭还没来得及答应,庄旭昴已经跑开了。
看来我得自己再查查看。易云昭暗忖着,庄旭昴的话专业性太强,听得他有些云里雾里,而且他还是很在意从黄护士口中得知那个叫邹俊的人,索性只身前往找邹俊问话。
有了黄护士提供的线索,易云昭很快查到了邹俊的资料。
邹俊,23岁,男,本市人,去年患上歇斯底里症入院治疗,三个月前,其病情有所好转出院,暂时肆学在家。
易云昭注意到邹俊家的地址离警署只有四十分钟车程,准备登门拜访。
TMX市东房街惠民小区
邹俊跟着父母住在一幢年龄比他大一倍有余的老式小区里,小区中绿意盎然,每幢公寓楼的灰白外墙都爬满了绿藤,尤其在夏天看起来更为清爽。
根据资料,邹俊住在三号楼,易云昭正四下张望想看看哪幢是三号楼时,一个响亮的女声冲他高喝:“你是谁?做什么的?为什么来我们小区?”她的语速很快,将几个问题一气喝成。
易云昭闻声望去,只见一名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大妈正用她那虎目警惕地瞪视着他,易云昭掏出警员证,道:“我是白虎警署的,想找三号楼一位叫邹俊的……”他的话还没说完,老大妈就打断了他:
“警察?那小子又犯事了吧?我早就说过,精神病人根本就不应该放出来!警官,那小子又做了什么?杀人?还是放火?”她说着用燃烧着八卦之魂的眼神看着易云昭,似乎想从他嘴里挖出一切秘密。
“只是有件案子想找他了解情况。”虽然还没见过面,但易云昭不禁有些同情邹俊了,在老观念里,精神病患者与疯子、杀人狂是划等号的,所以他们经常被人误解,周围的人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们,只会加重他们的病情。
“哦?”老大妈会怀疑的眼神看着易云昭,那目光分明在说:了解什么情况?直接抓起来得了!
“请问你知道他住哪吗?”易云昭问。
“诺,就是那幢,他家住三楼三号。”老大妈指了指左前方的那幢楼。
谢过老大妈,易云昭找到邹俊家,按响了他们家的门铃,可按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就在他以为家里没人,准备蹲守时,一个慵懒又带有怒意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谁啊?”
易云昭正想说自己是警察,但又怕对方拒不开门,只得道:“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