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柏皓霖回答,熊凯愠怒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柏警官!你怎么在这!!”
“抱歉熊医师,有件事需要跟你核实。”柏皓霖早就想好了托词,不慌不忙地说。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熊凯并没打算听柏皓霖的辩解,他警觉地瞪着那名男子,又看了看柏皓霖,那神情就像想将妻子和情人抓奸在床的丈夫。
“他的画画得不错,就随意聊了两句。”柏皓霖暗想他一定是怕自己骚扰到病犯。
“怎么?担心我穿过来吃了他?”那人浅笑着,在说话的同时他下意识地舔舔下唇,那神情似乎又不像在开玩笑。
“哼!就算你有这胆子现在也没这本事!”熊凯冷笑着,“柏警官,我们走!”他的语气严厉,不容辩驳。
那人看着柏皓霖跟着熊凯远去的身影倒也不生气,他走到沙发旁,穿起那件鲜红如血的风衣,随手拿起旁边小桌上的红酒杯,然后闭上眼仰头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开始随着交响乐挥舞,酒杯中的红酒随着他的舞动在杯壁上映下暗沉的红迹。
熊凯怒气冲冲地把柏皓霖带到西院出口:
“柏警官以后有再要紧的事,也应该让他们通知我出来,不要擅自进去!!”他的语气带着斥责和愤怒,让柏皓霖感觉自己像犯了很大的错误。
“抱歉,我只是想随便看看。”柏皓霖道,同时令他对刚刚那人更加好奇:“负二楼关押的都是精神病犯人吗?他犯了什么事?”
“十三年前的黑色庄园案就是他做的。”熊凯冷冷地回答,“柏警官找我什么事?”
“是关于你在全心心理治疗所的一位病人,他叫邹俊,熊医师对他有印象吗?”柏皓霖问。
“邹俊?他应该是两周前来全心的,只来了三次,本周五来第四次,他怎么了?”熊凯的话与任医师的说的一致,而且说话时语速适中,与柏皓霖又有目光交流,应该是真话。
“现在警方正在找他,他到后,请熊医师通知警方并尽量拖延他的诊疗时间。”柏皓霖道。
“好吧。”熊凯答应了。
不管熊凯答不答应,柏皓霖都准备周五叫上刑侦二处的齐警长他们直接在全心堵邹俊,之所以告诉熊凯,是因为柏皓霖想知道此人到底是不是疑凶——他在西院工作,可以接触到苯乙肼;他是精神病学专家,自然对医学也有涉猎,符合凶手的职业侧写;邹俊和吴华都在蓝山,极可能与他也有交集;绞杀案的第一名死者万淼是他的同事。
只是虽然熊凯各方面好似都与案件有联系,但却找不到他与之有关的铁证,甚至连他与吴华、邹俊的联系也非常薄弱,所以柏皓霖索性放下鱼饵,如果熊凯是幕后黑手,他一定不会让警方抓到邹俊!
这时黄护士打来电话,柏皓霖知道她已经查到线索了,与熊凯道别后前往东院。
“柏警官,查到了!”黄护士远远地看到柏皓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是谁?”
“是个外国人,这是他的名字!”黄护士将便签纸递给柏皓霖。
“外国人?”柏皓霖满肚疑肠地接过。
只见上面写着:Balbeleet
“巴尔贝力特。”柏皓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的确跟邹俊的父亲所说的巴什么特相符。
“是外国人吧!”黄护士道。
“有没有结帐时的监控录像?”柏皓霖当然不会觉得真的是巴尔贝力特为邹俊结的帐。
“我刚刚问过了,没有。柏警官,有什么问题吗?”黄护士从柏皓霖严峻的神情中看出了不对劲。
“这是个化名,”柏皓霖道,“巴尔贝力特是专门引诱人与魔鬼签订契约的撒旦门徒。”
“啊?!”黄护士惊叫一声。
“没事,只是对方故弄玄虚,我会再查下去的。”柏皓霖宽慰道,“如果可以,还请尽量打听之前有人从西院越狱的事。”
“嗯!有消息我通知你!”黄护士坚定地点头。
在离开蓝山精神病院时,柏皓霖驻足停立在西院的院门之前,不知为什么,他隐隐有种异样的感觉,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