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五处
刑侦五处是一个闲散部门,里面的人大都是被流放的边缘警员——警署不像公司有考核制度,只要不犯重大错误,都不会被辞退,但有些警员的能力确实不行,索性成立了刑侦五处,将他们放在这儿自生自灭。
而刑侦五处的李警司更是闲人一个,他以前是一名很精明干练的警探,参与了很多重大案件,也极有做警察的天赋,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他满腔的热情冷却下来,现在每天只是打理打理花草、看看书报、下下棋什么的,因他资历老,也没人过问,即便是贺广钟采取严格管理,他也并没有改变。
在与李立安一边开始下象棋,一边聊了几句家常后,柏皓霖开始引入正题:
“李警司,我手上的一件案子似乎与十三年前的黑色庄园案有关,但警方的报告不太详尽,还望李警司解惑。”他说着漫不经心地将小兵往前推了一步。
“哦?”李警司面露惊讶,“你手上的什么案子?”
“红围巾绞杀案。”现在红围巾绞杀案已经陷入了瓶颈,不管齐警长他们如何不余遗力地查,都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再这么下去,警方会因为破案时间太长或资金不足,将其放弃,纳入悬案档案库,除非有新的证据,这起案件的凶手就算是成功脱身了,只是柏皓霖始终觉得红围巾绞杀案和前段时间的连环割喉案的凶手心理痕迹太相似,可惜这并不能成为决定性的证据。
“这案子怎么会跟黑色庄园案有关?”李警司觉得难以置信,手上的棋子在棋盘上徘徊了几次都没落下。
“我查一名嫌疑查到了蓝山精神病院,在西院见到了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他的治疗医师说他是犯下的黑色庄园案的凶手,所以想了解一下那起案子。”柏皓霖尽量简短地回答。
“哦——”李警司拖长了时间,但原本前倾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拉开了他与柏皓霖之间的距离,深谙肢体语言的柏皓霖看出他心里还有顾虑,于是道:
“但我觉得不可能,我看他的年龄也就三十岁吧,十三年前不是还没成年吗?他怎么可能有能力杀害五个成年人?更何况杀人手法凶残暴虐,绝不像是一名普通的少年所犯。”他说的时候故意夸大了一些形容词,就是想李警司纠正他,只要他肯开口,接下来就好办了。
果然,听了柏皓霖的话,李警司挑了挑眉:
“如果我说蓝山精神病的那人的确是黑色庄园案的凶手呢?”
“怎么可能!!”柏皓霖激动地反对这一说法,更加打开了李警司的话头:
“你说一个未成年人不可能犯下丧心病犯的凶杀案,对吗?”
“我看了资料,至少是两人以上的团伙犯罪。”柏皓霖说出了他的判断。
“你错了,”李警司语气听起来轻描谈写,但他双眉蹙起,瞳眸暗沉,他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好一会儿,才道:“案子的确是他一人所犯,而且,那时候他的年龄,不到十四岁。”
“这不可能吧!!”如果说之前柏皓霖是故意不相信让李警司开口,这次却是他发自内心的质疑——就算是一个智商奇高、体力过人的成年人要在48小时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五名成年人都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更何况凶手是一个不到十四岁的未成年人?!这令他如何相信?
“在案发后,我和青龙警署凶杀组组长汪警司最早赶到现场,”李警司叹气的同时嘴角往下撇了撇,似乎极不情愿去回忆这桩案子,“你猜我们进入庄园后听到了什么?”
“什么?”
“钢琴曲,而且弹得非常好听。”李警司说到这停了停,目光往左移动,随即又往右——这是在回想声音的片段,“我记得是贝多芬的《英雄》。”
他那时候放的是贝多芬的《命运》,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柏皓霖暗忖着。
“我们寻着钢琴声到了三楼,在声乐室,我们找到了他们家的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