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阳街的章家别墅已经拉上了黄色警戒线,不少人在线外张望着议论纷纷,岛上的另一名警员在现场维持秩序。
与姜兴诚的中式庭院风格不同,章杰的别墅设计简约复古,墙壁是上世纪的红砖墙,地板则是灰色的水泥地,家俱多以钢筋铁条筑成,家用电器极其老旧,就连电视机都是只有二十几寸的早就应该被淘汰的大盒子型,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回了三十年前。
发现章杰的是他的潜水教练,本来他们约好今天早上出海,但他在码头左等右等都不见章杰,打电话也没人接,只得到他家来寻他,没想到在客厅发现了他的尸体。
与以前那些表面上死于意外和病发的死者不同,章杰被人反手绑在椅子上,面部极端痛苦扭曲,瞳孔已经最大程度地顶到上眼皮,眼白里尽是血丝,眼泪早就凝结成颗粒状挂在眼角,他的嘴被贴上了胶带,无法呼喊出声。
章杰带着痛苦和绝望死去,他的死因也一目了然——肚子破了一个大洞,腥红的内脏器官残破地散落一地,鲜血顺着他的裤子、椅子不停地滴在地上,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汇成一滩深红血湖,血湖周围有一些小脚印和带血的痕迹,似乎有什么小动物掉在血里逃走了。
椅子旁边还倒放着一个铁桶,底部有黑色的焦痕,旁边散落着捆铁桶的皮绳。
“我的天!这是……”秦思烨看到这番情形,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戴上医用手套,先检查章杰的眼睛,“眼液已呈玻璃状,死亡时间为6-8小时前;”接着她查看肚腹的伤处,心情更加沉重,“初步判断,肚腹的伤口是由小型啮齿类动物造成的,”她一边说一边用摄子夹起灰黑色的毛发放进证物袋中,“伤处有血肿,为非引力血径,不过我还是会用免疫化学组织测试纤维蛋白凝结。”
“什么意思?”易云昭对秦思烨的专业术语听得云里雾里。
秦思烨回过头,用复杂且悲痛地表情看着他,道:“意思是死者被老鼠开膛破肚时还活着。”
“凶手太没有人性了!”刘警官怒不可恕。
“云昭,我去向贺署长汇报,请求支援。”柏皓霖知道发生如此恶性的案件,他们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在跟贺广钟汇报了案情后,柏皓霖心怀愧疚地给陆亚茗打去电话:
“抱歉,陆小姐,明天晚上我恐怕赶不回来,所以……。”
“没关系,我这边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陆亚茗虽这么说,但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不,我们应该停止行动,万一被刑洪明发现,你……”柏皓霖极其不放心陆亚苟只身犯险。
“放心,摄像机都藏得很隐秘,不会被发现的,而且,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也不希望功亏一溃吧?”陆亚茗见他担心自己,心里暖甜暖甜的。
的确,陆亚茗为了获得这个机会,把寒舍餐饮公司低价卖给了刑洪明掌控的跨国集团就是为了探知他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然轻易放弃,恐怕他永远也无法接近真相!
思量了许久,柏皓霖才道:“好吧,但在我回来之前,你千万别去碰那些摄像机——如果被刑洪明的人发现,你就推说不知道,他找不到证据和动机,不会为难你的。”
“嗯。”陆亚茗轻声应道,“倒是你,在外面小心些。”
“放心,我会的。”
挂了电话后,柏皓霖沉沉地吐了口气,心情并没有因为有陆亚茗这个坚强的后盾而放松,他知道,尾阳岛的连环谋杀案已经失去控制,凶手的愤怒转向了与核污染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