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庚,P县宁安小镇人士,1929年7月生,于2021年4月病逝。”
半空中,这一条信息明晃晃地展示在众人眼前,三分钟后才消散。
“年近百岁的老人,上个月就病逝了。”严默不理解,“是不是绑匪盗用了他亲戚的手机号?”
他用程序查出来的信息不可能是假的,所以这个手机号的主人在今年四月就病逝了,必然不可能是绑匪。可绑匪却在用这个号码,他自然而然推测两人之间存在亲属关系。
黄子珏撺掇他:“那你继续查查呗,看看这个老人有没有什么孙子、外孙之类的。”
严默点头,真的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了,然而却得知这位老人一生孤苦,压根没有什么亲人。
温茶见他要气馁了,便说道:“不一定是有亲属关系的,也可能是熟人、邻居,或者曾经照顾过老人,跟老人走得比较近的?”
严默关闭了自己的技能,无奈摇头:“如果是社会关系的话,我就帮不上忙了,我查不到。”
看来,每一个技能都不是万能的。
这条线索到这里就暂时断了。
秦越发话:“走吧,去现场看看,再倒推线索。”
八人分坐两辆车,抵达和平小区对面那个不正经的电影院。
“星光电影院”的招牌只有三根细铁丝绑在架子上,摇摇欲坠,挂在二楼的窗户上,上面满是灰尘和蛛网。
一楼有个正厅,进门左手边是售票处,右手边是五排破旧的椅子。墙上,是各种不正经演出和宣讲会的海报,就贴在蓝色的玻璃窗上,严重地影响了室内光线。
严默和孙玉磊找到电影院的电闸,恢复了三层楼的通电,方便大家找线索。
黄子珏:“茶茶姐,你知道绑匪在哪一层吗?”
温茶指了指天花板:“三楼。”
说完,她看了眼孙玉磊和叶睿,两个通过关的玩家都没有提出异议。
“那先分组吧?”黄子珏提议。
大家都没有意见。只是,一共三层楼,主要线索都集中在三楼,自然都想去三楼调查了。
秦越跟温茶相视了一眼,将她拉到身边,说道:“我们在一楼。”
剩下六个人就好分了。严默、叶睿和王淼玲选择二楼,黄子珏、李悦婉和孙玉磊则去了三楼。
在调查之前,每个人都分享了自己手头知道的信息,才兵分三路,正式开始调查。
温茶老早就对星光电影院的业务好奇了,于是先跑到海报前,认真地阅读。
屏蔽掉海报上夸张又低俗的照片,她只看上面的文字内容。
除了演出的内容、时间和地点,还标明了剧组、团队、赞助商等信息。
看了几张,温茶忽然抬手伸向海报一角。
轻轻一撕,居然就将海报撕下来了。
她干脆撕下所有海报,拿到售票处前的台子上,按照时间顺序把所有海报排了顺序。
另一边,秦越在花盆里发现了一堆吸得很干净的烟屁股,旁边还散落了两个红塔山的香烟盒。
接着,他走进售票处,找到里面的票据和账本等,翻阅了起来。
不多时,窗口前的温茶轻“咦”了一声。
他抬眼,用眼神询问。
温茶拿出九张海报拍在窗口玻璃上:“你看这八张,这个杂技团在这里演出的次数最多。”
“所以呢?”他问。
温茶戳了戳下面的演出时间:“从今年三月初开始,现在是六月初,三个月一共九场表演,一个月也就四周时间,做三休一,这个频率高到离谱!”
秦越轻笑,转了下手里的账本,说道:“很巧,账本和票据里我也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就跟这个杂技团有关。”
温茶立马探身进来,从窗口钻了个小脑袋进来:“什么什么?你发现了什么?”
秦越起身,翻到账本某一页,讲解道:“从这里开始,也就是三月初,星光电影院就被这家杂技团租下来了,一共租了四个月,预计七月结束。
可我对照了账本、票据,还有电脑里的文件,发现杂技团的演出其实五月中旬中断了,中间有两场表演本都售了票,最后不知为何没举行,还给观众退了票。
这段时间内的表演也一直在推迟,直到上周六才重新演出。”
三月初……五月中旬……温茶不得不关注起这两个关键日期。
秦越见她皱着眉头,就知她是猜到了什么。他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想到了什么?”
温茶神色犹疑,担心是自己多想了,但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三月初和五月中旬,分别是第一关里,刘三出轨和刘三家遇害的时间点,太巧了。”
“嗯,是很巧。”
温茶很没有底气:“所以……这会不会是个案中案啊?”
她想起第一关中那个没有被游戏提及的针孔摄像头,越发觉得第一关没那么简单了。
如果真的是案中案,那第一关的真相还是真相吗?某些线索还算数吗?
秦越知道她钻牛角尖了,劝慰道:“不用想那么多,这些都是虚拟的案件,这里是游戏世界,如果真的有案中案,答案总会揭晓了。”
温茶一想也是,说到底这只是个游戏而已。
“不过这个杂技团还是可疑。”她说。
秦越点头,两人又去找跟这个杂技团有关的线索,验证自己的合理推测。
整个调查过程持续了很久,两人在一楼搜到的线索有限,早就坐下歇着了。为免无聊,温茶还从早餐车里拿出了扑克牌,跟秦越玩起了二十四点。
玩了十多局,二楼和三楼的人才陆陆续续下来,分享各自找到的线索。
孙玉磊依旧是第一个,他从三楼抱了不少东西下来。
“我去的是三楼的工具房,角落里有个很大的木箱子,我费老大力气打开,看到底下一层厚厚的灰尘,不过有许多被蹭掉的痕迹。另外,还有掉落的食物残渣和水渍。旁边,有个红色的塑料桶,散发着恶臭。对了,绑匪就是把小学生们藏在大木箱里的。
除了箱子,我在工具房的地上捡到了一些烟蒂,抽得很干净,证明这个绑匪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
还有这段麻绳,其他麻绳都是一捆一捆好好地摆放着,只有这一段被随意地挂在架子上,应该是用来绑小学生们的。
至于这些食品袋和矿泉水瓶,应该是绑匪和小学生们吃剩下的。”
同样在三楼调查的还有黄子珏和李悦婉,两人形影不离,找到的线索是放在一起的。李悦婉更是将发言的权利让给了黄子珏。
黄子珏摆好她们找到的物证,说道:“我们去的是两间放映厅。一号厅里面是正常的放映厅陈设,我们检查了所有地方,没有发现异常,然后我们就去了二号厅,二号厅的椅子被拆除了一部分,从而让前面的舞台占更多的区域。
在二号厅的地上,我们捡到了一些票根,大多数都是同一家杂技团的票,日期跨度很长,这个杂技团似乎在这里演出了很长一段时间。
最后,我们两个还去外面的大厅找了一遍,但是没有找到别的有用的物证了。”
三楼的说完,二楼组的三人表示该楼层的物证少得可怜。
叶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台手机,说道:“男厕里找到的,可能是二楼唯二的物证。”
严默去的是二楼的后台,里面摆放了许多跟杂技相关的道具,但是跟本案无关,他就没拿下来了。
至于王淼玲,她去的是化妆间,倒是从抽屉里找到了一张人员名单,上面是杂技团各成员的名字和节目分类。
温茶拿出了海报,秦越拿出了密封袋里的烟蒂和账本等物,跟其他人的证物都对上了。
“这个杂技团出现的时间太刻意了,不过我们不需要考虑这些,将干扰线索摒除,只处理第二关的绑架案就好。”叶睿说道。
“对。”孙玉磊附和,将杂技团的物证都挪到一边去,“我们知道这段时间,只有一个杂技团在这里,绑匪也正是这个杂技团的员工之一就行了。”
严默拿起了手机,不需要旁人说,主动开启了自己的技能,破译了手机密码,同时筛选出不少信息。
“手机的主人叫廖伟。”他看了眼人员名单,发现这个名字就在其中,“他在杂技团的职位是……小丑?杂技团还有小丑吗?”
温茶摆了摆手,让他别在意这些细节:“这个杂技团本来就不正规,它说是啥就是啥吧。”
严默点头,翻出廖伟的社交记录。
七人浏览完,对这个人的性格有了大致的判断。
“其实,他就是很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吧?”温茶说道,从聊天记录里可以看出,廖伟在杂技团不受重视,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呵斥、使唤他。
这一点,从他绑架了三个孩子不急着要钱,反而让警察局宣扬此事就能看出来了。
黄子珏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光看这些聊天记录,我还挺同情他的,只不过是演出的节目没有得到太多掌声,就被扣工资;化小丑妆导致皮肤过敏,剧团也不给报销,甚至不给请假……不过,这些都不是他绑架孩子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