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条小河边,还是那两个孤独之人,不同的是,阿生终于敞开心扉,把当年的事情经过一一告诉阿舜。
回溯至那一晚,漆黑的洞穴内,阿生与阿虎一队人带着那可疑的孩子来到大厅之内。
“你的确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看来我已经暴露了。不用演了,你们是想在这种大场地跟我打吧?”那孩子突然停了下来说道。
“动手。”阿生一声令下,阿虎带领众队员全部亮出武器迅速包围那孩子。
“这阵势,看来我只能投降了,你们抓我吧,”那孩子举起了双手,似乎放弃了抵抗。
正当队员们缓慢缩小包围圈,枪头都快接近那孩子的脖子上时,那孩子的双手却突然耀眼蓝光,在那一瞬间,两道蓝光急速横扫四周的队员们。蓝光所到之处,无一能阻挡,包括队员们的武器、护甲甚至是他们的身体。连哀嚎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队员们的鲜血便喷溅至大厅的各个角落,连阿生也溅了一身血。破碎的武器和残破的尸块在下一秒纷纷落地,露出其中一脸平静的孩子。看着那孩子魔鬼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阿生不禁吓倒在地,全身都在发抖,长剑也掉落在地。他完全错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那孩子杀死他们这行人犹如捏死几只蚂蚁,看来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琉璃城护卫队全军覆没也一定是他出的手。
“骗你们的,不会以为我是真的投降吧,不过你们听不到了。”那孩子拿起一个护卫队队员头颅,对着它说道。
轻轻放下那头颅,那孩子向着阿生走了过来,阿生瞳孔放大,极力想逃走,但颤抖发软的双腿无法支持这个想法。那孩子托起阿生的下巴仔细端详阿生的模样,阿生犹如待宰的羔羊无法反抗。
“你好,我的名字叫磷。别怕,你跟我走吧,这场绑架案就是一场试验,我在挑能实现我最后一个愿望的人。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试验,看来我可以给你们人类留下一个好礼物。”那孩子说道。
阿生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得点头答应。
“不过,你跟着我需要先证明你对我的忠诚。”磷说完,便拿起阿生的长剑,指向地上的两道长长的血痕。阿生获得了免死的机会,终于有力量站了起来,两人顺着血痕找到坐靠在墙壁上的阿虎。原来在刚才的蓝光横扫的刹那,阿虎反应迅速,及时后退,但双腿还是被削了下来,他悄悄爬到这边意图逃过一劫。
“杀了他,你就能活,还能获得延长寿命的方法。”磷将长剑交于阿生后命令道。
这种荒诞的命令让阿生不知所措,阿虎也是阿生的救命恩人,是世界上对他非常好的少数几个人,他怎么下得去手。豆大的汗珠划过阿生的脸庞,他非常害怕死亡,但也十分重视情义,现在就是死亡与情义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了。
经过一番心理争斗,阿生还是放下长剑,缓缓闭上眼,说道:“不行,你若是想杀我便动手吧,我不会以兄弟朋友性命为代价苟活。”
阿虎一听此话,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还有另外一队人闯了进来吗?他们正在和我的仆人们打斗呢,而且我告诉你们,我的其中一名仆人叫姚黑的,实力虽远不如我,但杀死你们的队长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磷说道。
一听此言,阿舜阿虎脸色瞬间大变。磷接着说道:“我可以阻止他动手。如果你不杀死他,我会在解决你们后,亲自去祭坛消灭他们,再把你们队长挂在洞口,做下一次试炼的道具。”
“动手吧,阿生。我失血过多,也没法抢救回来了。我知道你做这种决定很为难,所以这次就当做是我的决定,我愿意以我的性命换阿舜大哥和你的命。”阿虎以微弱声音说道。
阿生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双手拿着长剑,向阿虎的心脏捅去,希望能尽量减少阿虎的痛苦。
“记得照顾好大哥。”阿虎缓缓闭上了双眼。
“之后,我便跟着磷学习灵魂之术,他创建了圣魂教,成为了教主。而我也被迫加入,成为蓝袍魂使。”阿生交代完一切,也闭上眼睛不敢看阿舜的表情。
只见阿舜紧紧握住拳头,问道:“你能帮我杀那教主吗?”
“恐怕我做不到了,我的灵魂已经跟教主定下魂契,永远不能背叛他,否则灵魂会灰飞烟灭。”阿生解释道。
阿生听得阿舜许久没有动静,才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拳头突然出现在眼前,直接打在阿生脸上,剧烈的疼痛感瞬间传达到他大脑,只见他不得已一个踉跄后撤了几步。
“这一拳是为了你手中沾了阿虎的鲜血,虽然你是被胁迫才动的手。”阿舜说完,右手的拳头却不打算停止,一个蓄力又往阿生的肚子又来一拳。阿生并不打算躲避,站直的身板瞬间被揍得弯曲了下来。
“这一拳是因为你不打算给他报仇。挨了身为阿虎哥哥的我的两拳,你欠阿虎的债就这样了吧。”阿舜这才收起拳头,愤怒慢慢从他脸色消失,接着他转头便准备离开此地。
阿生捂住肚子,阿舜下的手劲很大,一时疼痛难忍。但他还是连忙开口叫住阿舜,说道:“此次分开,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阿舜,答应我不要再想着报仇了,教主的实力远在你我之上,我不想你白白送死,我还答应过阿虎保护好你的。”
阿舜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说道:“阿生,要不你跟我回碧海城吧。脱离那圣魂邪教,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可能弄不死教主,可是有国家军队帮忙就不一样了。”
“阿舜,现在的军队都属于旧时代的落后产物,新时代就要来临,不要跟着这些旧社会被淘汰掉,跟我回圣魂教,你能学到和教主一样的实力。”
天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转了阴,一朵乌云的阴影恰好挡住两人中间,阿生眼中是阴暗的河面沙滩,而阿舜眼中却是明亮的康庄大道。两人前方的道路决然不同,两人却都没有改变自己方向的决心。
“再见。”阿舜给了阿生最后的回答,便离开了,留下还在沉思的阿生。
阿生抬起头看那乌云,感叹道:“希望我们以后不再相见。”
与阿正往碧海城方向赶路的时候,阿舜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阿正好奇的眼光中从背包里拿出那瓶准备许久毒药,随后便将那瓶子抛到路旁的树丛。他明白自己的复仇只剩下一条路径了,转头跟阿正说道:“阿正,你答应我,你要放弃靠近圣魂教去报仇。”
在阿舜的威逼下,阿正只能点头答应,但他反手又给阿舜一个难题:“不报仇可以,但我答应给老妹的生日礼物怎么搞,你教过的做人不能食言呀。大哥你可以帮忙我一个忙吗,我听说老妹是北方人,那边是冬天有雪,而我们南方这边一年四季基本没下过雪,我想送她一片家乡的雪景。”
“可以呀,阿正你的主意很不错,可是要从哪里弄个雪景。”阿舜说道。
“我听说南方白棱城附近有座山很高,名字好像叫白山,此山常年覆盖白雪,距离我们碧海城也不远,我想去那边盖个赏雪小屋。”阿正之前找不到霜儿妹妹的仇人时便计划准备这个生日礼物了。
“好吧,我帮你的忙,只靠我们两个可能不太够人力,我到时候请一些工匠去帮忙修建。要不我们现在去吧,给小霜儿一个小惊喜。”阿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