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从书架前回来，千衫堇看着紧张兮兮的苏以墨不解问道。
“没、没事。”擅自接了他的电话，苏以墨心虚的很。
要不要告诉他？
唔…还是算了吧…
呜呜呜一定会被骂的吧…
一想到千衫堇冲她发火的样子，苏以墨好害怕。
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把安玖儿放到了情敌的位置。
对情敌这样，不过分吧应该？
暗戳戳的想着，苏以墨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你去哪？”
千衫堇注意到苏以墨偷摸着要离开座位，不禁侧过脸问道。
“去…去看看千衫玥。”苏以墨弱弱道。
视线放到无聊到已经开始摇头晃脑的千衫玥那，千衫堇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同意，苏以墨逃也似的跑开了。
没有再管她，千衫堇再次将注意力放到身前的书页上。
他现在所看的内容，是有禁术‘空间术’更为详细的描述。
传闻，两百年前曾有传言有人拥有此异能，不过传言流传没多久就消失匿迹了，当时传的倒是沸沸扬扬，不过随着时间，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
千衫堇认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这篇内容对有关空间术的描写倒是详细，特别是写到空间术可带人穿梭这一段，千衫堇不禁与记忆比对起来。
应该就是空间术了。
整合先前所知道的一切，凶手拥有空间术完全对得上号。
一个拥有禁术的凶手。
千衫堇眉间紧皱。
怎么就和禁术扯上关系了？
在王国，尤其是王族间，禁术永远是一个敏感到极致的话题，先前有王族子弟提了一嘴，仅是一嘴， 便被有心人上纲上线，被打入死牢直接判了死刑。
“禁术…”
千衫堇喃喃自语着，心底有些发寒。
他下意识握住一边的水果茶，喝两口不到便见了底。
从小便被告知禁术多么恐怖，待千衫堇确定他一直以来的敌人竟然是一位拥有禁术的异能者，本还扎根土壤的心瞬间化作河面无所依靠的浮萍，摇摇晃晃，显得虚浮。
推开见底的水果茶，余光瞥到一边苏以墨没拿走的水果茶，没多犹豫，他伸手拿了过来，吨吨几声一饮而尽。
发涩的嗓子好上不少，他动了动喉咙，果茶的甜意在喉间竟显的有些难受。
“咳…”
千衫堇忍不住咳了声，一股无名困意忽然冲顶，他下意识看向苏以墨那边，两女不知在聊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头晕目眩，他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这是怎么回事？
刚出现如此想法，困意再也抑制不住，如梦魇具现般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整个吞下。
天色已暗，图书馆亮如白昼，异能档案室亦是。
苏以墨和千衫玥出奇的有很多共同话题，两女聊的很欢，氛围也从沉寂变得欢快起来。
但，
就在如此的氛围下，在圆桌趴下的少年显得格格不入。
有护卫注意到他，但千衫堇这幅酣睡的模样令人一时半会起不了疑心。
一个小时过去，苏以墨发现了不对劲。
“千衫同学？”她推了推千衫堇，没有回应，“千衫同学…”
又是一阵推搡，但千衫堇仍趴着桌面，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苏以墨已是察觉到事情的不对。
眼周酸涩起来，泪眼朦胧之下，她的声线带着哭腔：“醒醒啊…你醒醒啊…”
千衫玥也凑了过来，瞳孔震色，泛着不可置信。
只见她探手感受千衫堇的鼻息，整个人如遭雷劈。
“族…族兄他…”
“千衫同学！”
苏以墨抱住千衫堇，嘶声力竭。
怀里的人温度很低，低到令她绝望。
千衫堇死了。
不明不白的死了。
门里门外的护卫们一涌而进，瞳孔颤抖。
“你醒醒…醒醒啊！”
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千衫堇，试图将他冰冷的尸身温暖起来，苏以墨哭到失声，泪水将双眼朦胧。
千衫堇死了，女孩的心也在此刻丧失了温度。
……
是虚空。
千衫堇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
“死…死了？”
低头看着双手，千衫堇花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为什么？”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死。
“水果茶…”
忆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喝完了苏以墨的那杯水果茶就感觉好困，直到失去意识。
水果茶有问题。
眸光深起，不同思绪牵连，在脑内交错链接，寻找正确方向。
从水果茶有问题延伸，到他死前感受到困意且头晕目眩，最后失去意识…这一系列症状与因丧命粉而死亡的症状一模一样。
水果茶里有丧命粉。
这个逻辑很浅显，千衫堇奇怪的是为什么喝过那杯水果茶的苏以墨没出事。
丧命粉是后来加的？
结合禁术空间术，做此解释也不算很难接受。
凶手通过空间术将丧命粉转移到苏以墨的水果茶内，想杀死她…简单推理着，千衫堇仍是无法理解凶手的动机。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放，而是在苏以墨喝过再放？
如此疑惑在脑海翻涌，始终想不通。
视线一转，三幅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底。
或是那一天没有结束的缘故，并没有出现第四幅画面。
视线在三幅画面间流转，千衫堇深呼口气，冷静下来。
夕阳下的教室、阳光正好的实战场、学园祭的店铺。
他可以在这三幅画面间轮回，死了就能回到虚空，再次轮回。
想到这，他忽的一怔。
我可以在死亡后轮回。
那为什么不回到能接触到凶手的那一次？
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窗户，千衫堇在激动过后却是沉默下来。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能想到的，不过是因为害怕死亡，害怕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一直在避开这种选择。
因害怕死亡而躲避死亡结局。
反省着自己，千衫堇忽的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身在虚空，感官却是很清晰，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正是因为这股痛感，大脑清明不少。
不能再躲了。
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千衫堇的视线扫过身前的三幅画面，一条能窥见出口的道路在迷雾森林浮现，只要他压住对路上毒蛇、野兽的恐惧，便能沿着这条路，得见出口。
深呼吸之下，眸光异样的坚定。
千衫堇伸出手，点在第二幅画面——阳光正好的实战场。
如水面被点破般的涟漪散开，恍惚间，他回到那熟悉的阳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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