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越想越是气愤。憋了半天之后，他才恨恨地问秦颂道：“现在该怎么办？”
“那几个小子，以寻衅滋事的名义拘留几天就算了。至于夏子涛嘛——”秦颂略考虑了一会儿，说，“我已经把他交给你了。在这里，你可以随意处理。不过出了刑警队大门，你的首要任务仍然是保证他的安全。”
“我明白了！”刘辉要的就是“随意处理”这四个字。
他随即转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秦颂则摇摇头，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休息室内，夏子涛正跷着二郎腿在喝水，那些便衣特警一个个站在他的身边，倒真似众星捧月般的感觉。
刘辉“噔噔噔”地跑过来，一见这个架势，更是怒不可遏。
只听他低低地吼了一声：“你们都让开。”
特警们看着刘辉，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领命让到了一边。
只剩夏子涛和刘辉直面相对，前者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异常，便放下水杯，站起身说道：“怎么了？刘警官？”
“你现在很得意，是吗？”刘辉一步步地逼近，“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不要激动嘛！”夏子涛厚着脸皮笑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刘辉不再说什么，他突然抢前一步，双手抓住了夏子涛的衣领。
后者也是身高一米八几的大块头，竟被他一发力给举了起来。
“唉，有话说话，不要动手啊。”夏子涛这下有些慌了，他的双脚悬空乱蹬，徒劳地挣扎着，显得狼狈不堪。
刘辉双臂一推，将夏子涛硕大的身躯抵在了墙壁上。
“你真以为我们是你的保姆吗？帮你和别人打架？”刘辉瞪着双眼喝道，他的鼻子几乎要贴到对方的脸上。
“你是说常凯吗？”夏子涛居然还敢涎着脸反问，“那样的人渣，你们打的时候心里应该也很痛快吧？”
刘辉知道夏子涛巧嘴滑舌，自己很难说得过对方。
他便冷冷地哼了一声，腾出一只手冲着自己的同事招了招：“把电话号码簿拿过来。”
一个白白净净，打扮成白领模样的特警把桌上那本厚厚的电话簿递给了刘辉。
先前在大排档的时候，正是这个人制服了手持啤酒瓶的光头。
刘辉左手接过电话簿，随即便垫在了夏子涛的肚子上。
后者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干什——”
他的话音未落，刘辉已经一拳击出，狠狠地捶在了那本电话簿上。
拳力经过电话簿的传递扩散到夏子涛的整个腹部。
后者顿时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冷气，将最后一个“么”字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刘辉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把电话簿扔回到桌面上。
而夏子涛则用双手捂着肚子，像虾米一样躬着身僵持了片刻，最后终于痛苦地蜷倒在地上。
“你给我听好了。”见夏子涛失去了聒噪的能力，刘辉走上去，蹲在他的面前说道，“我和我的同事们，我们已经连续奋战了好多天。我们在找一个叫作审判者的杀手。为了抓住他，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可是今天，当我的同事在开会、在探案、在查访各路线索的时候，我却要陪在你这个垃圾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如果你以为这是因为我们在乎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只是在等审判者的出现，而对于你的安危，我们根本无所谓。你再敢像今天这样耍这些无聊的滑头，那么当下一个危险到来的时候，我保证我的兄弟们没有一个会出手帮你。
“我们会一直看着你死掉，以此确定那是否是审判者在作案。否则的话，我们就不会再去暴露自己的行踪！你听明白了吗？”
夏子涛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一时还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力点了点头。
刘辉站起身，他抖了抖双手，似乎刚才和夏子涛的接触会把自己弄脏似的，然后他又看看那个白领特警，说道：“给他喝点水吧。”
白领特警接了一杯水，扶起夏子涛，喂他喝了进去。
后者咳嗽了几声，终于慢慢地缓过劲来。
他冲刘辉翻了一阵白眼，然后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我可以和你们……合作。”
“合作？”刘辉不屑地冷笑着，这个家伙，只要能说话，总是想自作聪明。
不过他还是问对方道：“你说说看，怎么个合作法？”
“你们想抓住审判者。我可以配合你们，既给你们当诱饵，又不会耽误你的其他工作。”夏子涛说话连贯了一些，但声音还是比较低。
不过他的这段话显然引起了刘辉的兴趣。后者摸了摸下巴：“那你倒具体说说，怎么配合啊？”
“平时没有情况的时候，我就在外面活动，引审判者上钩。这个时候你们就派人跟着我。如果你们需要开会，或者别的地方出现什么状况需要抽调力量，我就听从你们的安排，你们到哪里，我也跟到哪里，决不乱跑，决不给你们添乱。”
说完这番话，夏子涛已经不需要白领特警扶着了，他自己拿着水杯又喝了几口。
刚才刘辉用电话簿垫着打他就是要的这种效果：被打的瞬间非常痛苦，但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也不会留下外伤瘀青。
刘辉看着夏子涛，嘴角现出一丝笑意。
如果真如对方所说，那意味着自己既能完成秦颂布置的任务，也不会错过主战场上专案组和审判者的会战。
这倒的确是两全其美之事。这样的主意被夏子涛主动说出来，难道他真的是挨打之后学乖了吗？
这个狡猾的家伙，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想到这里，刘辉又板起脸问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招？有什么目的？”
夏子涛咧咧嘴，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刘警官，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好不好？我最多就是想和你们跟得紧点，获得的相关资料也能多一点。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
原来如此，刘辉暗暗点头。
这个目的也的确符合夏子涛的行事风格，在这个家伙眼中，只要是对自己有益的事情，都是值得一做的！
不管如何，自己以后执行任务倒是舒服了很多。
嘿嘿，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至少这句话那家伙没有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