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斯!”
啪,事务所的房门被粗鲁地推开,一头惹人眼球的灼眼金发出展现在众人眼前,一时之间屋内四人的分分表现出了四种各不相同的表情与神态。
“我的好朋友,我今天……”
一进门,眼前的场景也是纳切尔所预料不到的,冲到嘴边的话语只说出了一半,怔在了当场。
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为什么这位在窗边坐着的小姐看到我的一瞬间就特意扭过了头?
为什么桌后那位有些眼熟的白裙小姐看到我之后换上了一脸仿佛是在看一只臭虫的厌恶表情?
为什么她对面的塞涅尔叉着腰用一种看跳蚤般的嫌恶眼神盯着我?
为什么格里菲斯一脸:还好你到了,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庆幸的神情?
纳切尔脑海中瞬间涌现出了许许多多思绪,一时之间竟然隐隐有宕机的倾向,下一刻,这些纷乱的思绪就被新的想法挤出了脑海。
等等,这个窗边的女孩的身材真不错啊,虽然带着面纱,但我敢对天发誓,那黑色面纱下一定隐藏着天使般的容貌。
另一个女孩看着好眼熟啊,似乎以前在哪里见到过,不过说实话,这一身冰雪仙子般的装扮真是太适合她不过了。
她似乎在和塞涅尔争吵些什么,塞涅尔……嗯,还是那么的苗条啊。
...
“格...格里菲斯,你这里今天似乎很是热闹啊。”
最终,还是久经情场经历丰富的那切尔率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格里菲斯试图祸水东引。
“你说的没错呀,那切尔,看到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有没有些许熟悉的感觉呢?”
“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莫非是...塔顿小姐?”
那切尔大脑飞速搜索着,厚着脸皮说道。
“哼。”
塔菲·海顿气急,狠狠地瞪了那切尔一眼,一句话不说走过了那切尔身旁,提着裙摆大步走向了安妮。
“今天算我倒霉,我们走,安妮!”
说完,拉起了安妮的手臂,气呼呼的向门外走去。
安妮微微躬身给格里菲斯道别,两人走出屋门之后,塔菲·海顿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换上甜美的笑容看向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先生,我下次再来拜访。”
说完,不忘留给塞涅尔个鬼脸。
“哼,幼稚的小孩子。”
塞涅尔轻声回到。
“奇怪......嗨,算了。”
那切尔挠了挠脑门,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随即他摇摇脑袋,把这一切抛在脑后,纠结在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并不是他的性格。
“格里菲斯!”
那切尔回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
“嗯?怎么了那切尔,我最好的朋友。”
格里菲斯面带微笑托腮歪着脑袋应道。
“你知道那个吗,就是那个!”
那切尔有些激动,显得语无伦次。
“哪个,哪个,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格里菲斯无奈的问道。
“别管他,格里菲斯,这家伙的脑袋恐怕刚刚被马车撞到已经坏掉了。”
塞涅尔了开启毒舌模式。
“塞涅尔,我觉得你仿佛在针对我。”
“不用仿佛,我就是在针对你。”
“嘿!”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天那,我的脑袋都大了,塞涅尔,你刚刚和塔菲小姐还没有吵过瘾吗?”
好不容易送走了塔菲·海顿,科实验前这两个冤家又有吵起来的趋势,格里菲斯无奈的劝阻道。
“格里菲斯,你以为刚刚是因为什么?”
塞涅尔十分不满。
“打住,打住,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对了那切尔,你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格里菲斯熟练地转移着话题。
“你最近都没有看报纸吗格里菲斯?”
那切尔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格里菲斯摇摇头。
“就是那个,那位号称是‘威伦最耀眼的明珠’的‘蔷薇’伯爵之女,要举办成人礼了!”
“等等,是谁来着?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格里菲斯回想起自己似乎真的在报纸上看到过类似报道。
塞涅尔疑惑道:
“这不是老早的新闻了吗?还没办完?”
“塞涅尔,你在说些什么,这种威伦城数一数二的大事,怎么可能办的这么草率呢?”
那切尔头头是道的解释道:
“首先要挑选好日期,然后还要选择一个完美的地点,再之后要在报纸上刊登整整一周的报道,最后再给全城的名流人士发去请帖。这样,才能完美举办出一个不失贵族体面的成人礼。”
这复杂的流程和规矩令格里菲斯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回复道:
“真是有够可麻烦的,不是很懂你们这些贵族。”
塞涅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所以,号称‘威伦城的明珠’的伯爵女儿的成人礼,就在这个周末举行!”
一谈起伯爵的女儿,那切尔就显得无比激动。
“天哪,自从我来到威伦之后,就听说蔷薇伯爵的女儿是整个威伦,甚至整个王国南部最美丽的少女,可惜她的父亲对她一直呵护有加,几乎从未让她在外抛头露面过,如今我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欣赏这枚明珠了。”
看着眼前风流成性之人一脸沉醉,塞涅尔轻啐一口。
“所以呢,你们贵族之间的事,和我与格里菲斯有什么关系?”
那切尔神秘一笑,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封烫金火漆封口的信封。
“嘿嘿,塞涅尔,我可不是一般人,你认为有什么我办不到的吗?”
“这是什么,你的邀请函?”
格里菲斯问道。
“没错,作为威伦最英俊最潇洒最多情的那切尔子爵,我可以要请同伴一同前往成人礼晚宴!”
贵,贵族晚宴?
塞涅尔喉咙不禁滚动了一下,顿时有些心驰神往,但是她很快的醒悟了过来,该死,塞涅尔,你在心动些什么,这只是那些奢侈的贵族声色货利的行径,你不该表现得这样失态。
“那当然就是你了,我最好的朋友——格里菲斯。”
那切尔浮夸地对格里菲斯抛了个媚眼,搞得后者一阵恶寒。
“额...塞涅尔你...”
眼神一瞥看到强忍着内心渴望,却强迫自己表现得云淡风轻以至于表情显得格外纠结的塞涅尔,那切尔想了想,对她说道:
“到时候就说你是我的妹妹。”
“什么?谁要当你的妹妹!”
塞涅尔脸色微红,强忍着没有继续毒舌。
“你其实很想去看看的吧,塞涅尔,你这可不是诚实的表现哦?”
格里菲斯看到塞涅尔的窘态,哈哈一笑。
“格里菲斯!你......”
......
午休结束,走在威伦警局的走廊上,格尔洛·劳伦斯只觉得自己的双腿格外沉重,最近他的脸色一直都很阴沉。因为威伦城里接二连三发生的诡异失踪案,他被上级任命为监察,派到了威伦市警局,除了监督这连环案件的侦破进度,他还肩负着一个秘密任务,调查警局高层中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不过无论是案件的进展还是他私下的调查,全都遭受到威伦市从上到下的层层阻力,以至于他已经来到这里好几天,却收获甚微。
格尔洛自认不是一个无能之人,否则他的上级也不会把这个差事安排给他。但是在这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威伦,势单力薄的他还是感受到了力不从心。
进入分配给他的临时办公室,格尔洛有些烦躁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桌上纷乱的档案袋与文件夹,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刚刚掏出一根雪茄,切开了茄嘴准备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点燃,格尔洛就被屋外走廊的吵闹声扰了兴致。
“豪斯,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好的,老大。”
名叫豪斯的助手应了一声,起身前去擦看屋外的状况。豪斯是他多年的助手,跟着他从总部来到了威伦执行任务,使他在威伦最信任的得力干将。
不一会儿的功夫,豪斯就从外边回来了。
“老大,好像是那些警察抓了一个小孩子,说他偷了些别人的东西,要把他关进监牢里。”
格尔洛皱了皱眉头。
“这些没用的家伙,就会欺软怕硬,诡异的失踪案屁大的线索都查不出来,抓个小孩子手脚倒是利索。”
“老大,那个像是失主的老家伙一脸猥琐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我看那个被抓的男孩一直不认罪,老家伙就就给那几个警察偷偷塞了些东西,我怕那个孩子......”
“该死,还有这事?”
对这些玩忽职守缺乏职业素养的基层警察,他自是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收下贿赂想要好好'关照关照'一个小孩子。
“去,给那几个混蛋数一声,就说这个案子移交给监察处理,把那个孩子带到我这里。”
豪斯自是认可自己这个上司的脾性,没有丝毫犹豫的应道:
“明白!”
不一会儿的功夫,豪斯就把男孩带了回来,顺道狠狠地骂了警察一顿,那些警察自然不敢在这种小案子上通上级派来的监察作对,反正好处已经收了,交给谁处理对他们来说也就无所谓了。
男孩看着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有些瘦削,但是看起来却是十分精神能干,只是那脸庞上却多了几道肮脏的伤口。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格尔洛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微笑,全然不顾一笑起来自己左眼处的疤痕有多么渗人。
“尼伦,尼伦·巴斯特,警官先生。”
自称尼伦的男孩神色有些萎靡,似乎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休息了。
“好的,尼伦,我并不能称得上是警官,你叫我劳伦斯就好,能跟我说说,你拿了些什么东西吗。”
“是一条围巾,劳伦斯先生。”
尼伦回答道。
“围巾?尼伦,你是因为没有属于自己的围巾,才想到去拿别人的吗?”
“不,劳伦斯先生,那并不是那该死的老东西的围巾。”
“哦?尼伦,说谎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你要记住,诚实是你日后成为一名优秀绅士所必须的品德。”
格尔洛·劳伦斯眉头微皱,他并认为男孩的为自己的辩解有多么合适。
“劳伦斯先生,我没有说谎,那条围巾真的不是他的,您可以去看看,他一个老光棍,怎么会有女士围巾呢?”
被眼前的大叔认定为说谎,尼伦显然是有些着急了。
“额,尼伦,即使那是一条...嗯,女士围巾,我们也不能妄自去评价别人的兴趣,没错,是兴趣,这也不是你偷偷拿走围巾的理由。”
格尔洛·劳伦斯努力地用合适的语句教育着眼前的小男孩。
“不,那一定是属于伊莎女士的围巾,我并不是想得到它,我只是想要把它带给凡登先生看...”
尼伦着急的辩解道,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多说了些什么,赶忙捂住了嘴。
“伊莎女士?凡登先生?”
格尔洛被这几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搞得有些混乱,旋即他摇了摇头,语气尽量轻柔的说道:
“好了尼伦,你还没有成年,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好好认个错,我会通知你的父母来警局接你的。”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尼伦竟然默默低下了头,有些黯然的回复道:
“我…我没有父母…”
格尔洛神色一僵,赶忙缓和道:
“那你现在跟谁住在一起呢?”
“跟我爷爷住在一起。”
“那请他来接你好不好?”
格尔洛问道。
“我爷爷他…他下不了床,不能来接我了。”
格尔洛与一旁的豪斯都忍不住暗叹一声,他们都没想到这个男孩的生活竟然这样艰难。
“唉,按照王国法律,没有度过成年礼的孩子违反法律,需要批评教育后由父母或监护人出面接走,你这样的情况……”
格尔洛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
“那个你说的凡登先生,是你的什么人?”
尼伦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小声地回答道:
“凡登先生是个慷慨善良的绅士,他给了我很轻松的工作却付了很丰厚的报酬…”
听到这里,格尔洛对这个男孩口中的凡登先生产生了些许兴趣,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那我们就通知凡登先生来把你接走好不好?”
尼伦挣扎着,他并不想给好心的凡登先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他却是害怕了,他想要回家,于是,尼伦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尼伦,现在告诉我凡登先生住处的地址吧。”
“抱歉,劳伦斯先生,我并不知道凡登先生的地址,但是我的邻居塞涅尔姐姐一定知道。”
格尔洛并没有在意,耐心地继续说道:
“那就告诉我你塞涅尔姐姐的地址吧。”
记下了尼伦报出的地址,格尔洛看着精神状态不佳的男孩,安抚道:
“午饭还没吃吧,你一定是饿了,豪斯,去给这个小家伙弄些吃的来,记在我的账上。”
看着应了一声离开了的豪斯背影,格尔洛突然又想起尼伦提起过的那个名字。
伊莎……伊莎女士……伊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