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余墨做好了晚餐,等待琉璃下班回来两人一起吃饭。
然而,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家。
余墨感觉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如果琉璃要加班的话都会提前通知她,可为什么今天却……
想到这,余墨有些担心,拨通了琉璃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是没电了吗?
余墨想出去找找琉璃,可又担心自己刚走对方就回来,更何况琉璃还有出门不带钥匙的习惯……无奈之下,余墨只好独自留在家中等待琉璃回家。
无聊的余墨打开电视看了一会综艺,正当她看得有点昏昏欲睡时,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让她猛然间清醒过来——
“刚刚收到消息,XX省XX市在六点半左右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八辆正在行驶的车辆相撞,共造成六人死亡十一人受伤的惨剧……”
咦?这不是我们市吗?没想到刚刚竟然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故……
看着新闻里事故现场的画面,余墨不禁在心底叹息,希望那些重伤的人能平安无事吧……
而恰好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余墨本以为是琉璃的电话,但看清楚来电显示后才发现竟然是张童。
张童高中毕业后考上了警校,后来回到家乡当了一名警察,不过听说最近刚刚调到交警大队。
张童与余墨的关系还算不错,因此即使毕业了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但这么晚了他突然打电话过来会是什么事呢?
刚接通电话,对面就传来了张童焦急的声音,
“喂!是余墨吗?”
“是、是我,怎么了?”
“你快来市第一医院!琉璃……琉璃在下班路上出车祸了!”
车……祸……?
余墨愣住了,似乎没有听懂张童的意思。
在她终于理解了张童的话后,余墨的心脏几乎停止了,她的耳边嗡嗡作响,而电视里对于车祸的报道还在不断继续……
……
从出租车上冲下来,连司机找来的零钱都没要,余墨朝医院的手术室狂奔而去。
张童早已等在这里,出于对老同学的关心,他特地在这里等着余墨到来,但由于还要去处理那场严重的车祸,在余墨赶到后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余墨见到了刚刚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的琉璃。
面色凝重的医生摘下口罩,看着余墨,
“由于病人的情况太过危急,所以我们不得已先对她进行了手术……说起来,你是琉璃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朋友……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余墨焦急地问道。
“不容乐观……她的肋骨断了三根,有两根都刺入了内脏,头部也受到重击,对大脑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如果送到医院的时间再晚一点恐怕就……”
医生叹息着如实说道,
“但好在手术还比较顺利,如果她能度过12个小时的危险期,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随后,医生安慰了余墨几句,也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余墨一人。
少女隔着玻璃,望着身上插满了管子与仪器、胸口几乎看不见起伏的琉璃,她几乎破碎的内心再一次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自己还有一样珍贵的宝物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眼泪顺着少女的脸颊流下,她跪坐在无人的走廊中,不知在向谁祈求着。
……
手中的笔突然停下,“怪物”那双细小的眼睛眯得几乎快看不见。
它抬起巨大畸形的头颅,盯着对面额头上布满冷汗的少年,从对方的表情中它看不出任何端倪。
明明形式已经如此危急了,为何他还是没有任何行动?
难道打算放弃了?
这场游戏的主动权从一开始就一直被它牢牢握手上,而叫路枫的这个人则一直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到现在。
如果他再不想办法逆转,那可就真的输定了。
呵,罢了,也可能他只是压根想不到反扑的办法吧……
“怪物”露出一丝冷笑,只要能赢下这场游戏,其他的怎么样都好。
……
一夜无眠。
余墨在琉璃的房间门口守候了整整一夜,直到时钟指向七点,夜晚终于过去,余墨才疲惫地靠在长椅上眯了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将本就睡得很浅的余墨惊醒。
她看见医生与护士焦急地冲进琉璃的病房,围在她的床边似乎在进行抢救。
余墨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呆呆地注视着在病房中忙碌不停的人群。
滴——
伴随着仪器刺耳的长鸣,病床上的人心脏停止了跳动,但医护人员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愈发拼命地进行抢救。
然而,他们的努力终究没能挽回病人的生命,那条象征着生命的绿线再也没有波动,她的心脏也永远停止了跳动。
所有人围在床边,沉重地为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默哀,最后将白布盖在了她的脸上。
余墨透过玻璃沉默地望着病床上的尸体,她感觉眼中的世界正在瓦解,生命似乎也在这崩溃中逐渐消逝。
突然,一个护士走过来拍了拍余墨的肩膀,
“你是琉璃的家属吧?病人现在恢复了一些意识,麻烦你去看看。”
“……啊?”
余墨愣在了原地,她看了看眼前的护士,又看了看病床上覆盖着白布的尸体,一时间有点傻了。
“那……这个病房里的人是……”
“哦,这个是昨天晚上刚来的一个病人,因为琉璃的情况已经好转,而且医院的重症病房不够,所以就先把她转移到其他病房了,不过当时你在睡觉所以不知道。”
“啊……这、这样啊……”
灵魂重新回归了肉体,温度重新回到余墨的身体中。
刚刚她还以为自己就连这最后的宝物都已经失去,而现在失而复得的这种心情,让她有种几乎要流泪的冲动。
余墨迫不及待地跑向琉璃所在的病房,看见了那个躺在床上朝她露出温柔微笑的苍白脸庞。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呀……”
琉璃躺在床上虚弱地说着,而余墨则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微微抬头,泪眼朦胧地注视对方,
“不要离开我……好吗……”
她跪在床边,握紧琉璃裹着纱布的纤手,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