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藏同样一眼看出了沙耶不是人的事实,不然他最多感到惊讶,不至于直接愣住。
当然并不是说人类看不出来什么是怪物,怪物的定义其实很宽泛,有些非人类怪物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数百只眼睛的,全身上下由血管肉块啊,触手啊,尸骨啊什么构成的怪物就很容易辨认,这是第一类。
第二类,有一些外型上与人类相似的同时具备非人特征的怪物,如果隐藏不好,只要非人的特征存在,就有一定的暴露风险。
第三类,像他和沙耶这种能够完全隐藏异常特征,从外表上看几乎与人类无异的怪物基本上很少见的。
然而不管是哪一类,其实大部分有近似人类外表的,尝试着融入人类社会的怪物曾经都是人类或者至少以人类的身体为寄生对象。
叶藏自己曾经就是人类,而对于眼前的少女,叶藏认为对方大概率也是由人类转化而成的怪物,不然交流都是问题。
他回过神来,听到少女的话,同样点了点头,礼貌的回应道:
“你好,沙耶小姐。”
方源笑着顺势来了一句:
“关于沙耶住过来的事是我的私事,叶藏你可不许打什么坏主意啊。”
听到方源的话,叶藏无奈回道:
“放心吧先生,我哪敢啊。”
他联想到方源之前调查的一个另一个涉及到怪物的案子。
据说是缓解来到这里后委托的线索毫无进展的压力。
看着靠在沙耶脚边的黑猫,叶藏转而看向方源道:
“先生你之前接下的案子结束了?”
方源点了点头。
“结束了,虽然跟我没多大关系,失踪的那个女孩在昨天回家了。”
“自己回家的?”
“是的。”
“这样啊……”
叶藏思索着,他本来对这种案子没怎么在意,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再加上方源也没表现的有多重视,所以叶藏也没去管。
结果现在看方源的样子不仅处理好了的那个案子,顺便还把案子里涉及到的异常生物给找出来,还直接带回来了。
以叶藏对方源的了解,方源显然是知道对方怪物的身份的,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带回来一个小女孩。
方源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尤其是照顾亲戚家小孩这种事。
毕竟方源没有一个亲戚在T市。
叶藏知道方源说的是假话,而方源也没有掩藏,他这么说其实是在告诉叶藏——
关于沙耶的事情他叶藏别去干涉。
虽然二人两年没怎么相见,但默契还是有的。
就像之前他跟方源提起的关于‘怪物’和收容‘诡异事物’的组织,他那样说其实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
方源真的接触到过这种过超自然事件以及背后的某个组织。
同时,叶藏也顺势传达出自己也接触到了那种势力的信息。
方源接受了叶藏传递出来的信息,他当时的疑惑并不是世界上存在‘怪物’以及处理相应异常事物的组织。
他当时只是没想到那个委托竟然也会牵扯到这种特殊组织以及叶藏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次也类似,方源显然觉得凭借叶藏的本事可能能察觉到沙耶的不对劲,所以干脆提前知会一声,让对方就算查到什么也别乱来,自己能搞定。
毕竟方源觉得,叶藏技术再强也只有一个脑袋,想调查也需要花费一定时间。
然而方源怎么也想不到,叶藏自己就是‘怪物’,并且直接与沙耶两两互相识破了。
他还以为叶藏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女孩子没有深究什么,所以两个人才会这么和谐的互相打招呼。
其实是因为沙耶没有当着方源的面前戳穿叶藏非人类的事实。
双方各退一步罢了。
只是,叶藏总觉得‘沙耶’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
囚牢之中……
我将身体贴在冰冷的墙角,然而我的并没有成功。
看着那个大叔扑过来的样子,我试图利用双手进行挣扎,然而结果便是被对方轻易的用一只手禁锢住了自己的双手。
我感受到身体被重物压倒。
吃疼之下,我本能的与那个陌生大叔对视。
他离我很近,甚至直接压了下来,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对方的手稍微使点劲便让我被迫直视着他。
从他的眼睛里,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现在不太模糊的样子。
凌乱的头发披散,脖子处有一道清晰的勒痕,我清楚的记得那到勒痕是用手勒出来的。
感受着对方沉重的鼻子以及那熟悉的动作。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只是一件物品,一个玩具,一只玩偶。
我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被支配着身体的我大脑完全混乱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遍布全身。
就那样……
随着一阵剧烈的运动,随着一阵生理痉挛,静止几秒后,巨大的重物从我身上挪开。
对方依然紧紧的抓着,似乎还不过瘾。
然后……
“砰——砰——”
似乎是几声枪响,让一切回归了寂静。
十几秒后,我感到很奇怪,因为对方没有了任何动静,迟疑了一会,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对方浑浊的眼睛。
明显的感受到禁锢着她的手松了很多,我试探的轻轻摇了摇,原本紧箍着我的手便垂落下来。
我看不清,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知道这个陌生者已经死了,因为对方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我没有想到对方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不过,那又怎样……我并不在意……
“滴嗒——啪嗒——”
也许是血,也许是水滴,又或者二者互相混杂,奏着不和谐的乐章敲打在地面上。
时间被凝固,随后被一阵声音打破。
“可惜了,别怪我兄弟,只能说你实在是活该。”
来的人是老张,开枪的人就是他。
“把那些家伙的尸体处理掉。”
老张对身后的工作人员说道。
“是。”
重物被拖走了,我的身体仿佛轻了许多。
我抬起头,勉强与那个人对视,我总感觉的有些奇怪,因为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对我这具身体的惋惜与遗憾,就像自己是个坏掉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