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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表露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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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夜,艾薇拉还在忙着与这临海小城里照顾过她的人告别。

虽然那些帝都的骑士说可以停留三日,等她处理好这里的事后,再出发。但其实艾薇拉平时也没怎么和外人交流,所以要告别的对象也就只剩下神殿里一直照顾她的人,常去的甜品店的店长,医院的老师,和执法局的科曼警长等人了。人不算多,但压缩在一天的时间里却也稍显拥挤。不过好在她没什么要带的东西,就像她来时那样。

随着白天过去,告别的活动也接近了尾声。

艾薇拉在执法局的办公室里,从自己随身的小包中取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给科曼。

“这个给你。”艾薇拉说。

“谢谢。”科曼将笔记本接了过来,看着那已经有些老化的羊皮做的封面,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这几年帮你查案的记录。”艾薇拉回答,“里面有我总结的经验。你回去先自己学习一下,然后最好能推广给其它警察。这样就算我走了,你照着里面写的做,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两眼一抹黑。”

说完,她白了一眼科曼,有些嫌弃的样子。然而科曼却丝毫没有觉得不悦,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艾薇拉,而后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笔记,心头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意。他知道,艾薇拉交给自己的东西分量究竟有多重,以至于此刻他甚至想不到该如何去感谢对方。

不过在艾薇拉眼里,他这样呆呆的站着着实有些滑稽。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补充道:“等我到了帝都,安定下来后,会给你写信的。你若是实在有搞不定的事,就送信鸽来,我会尽力帮你。当然,信鸽的费用需要你出。”

艾薇拉这幅财迷的样子,到是让科曼忍俊不禁。

“呵呵,那是当然。”他笑着说道,如平时一样。

“好了,我回去了。”艾薇拉起身,与科曼告别。

她走出了执法局,来到大街上,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现在是夏季,天黑的晚,所以此时的时间已经相当晚了。于是,艾薇拉便想着步行回去,消磨一下时间,差不多天就彻底黑了,她便可以直接洗漱,然后就寝并一觉睡到天亮了。

她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了离别而感伤。她总是给自己找些事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其实都是为了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因为,她不喜欢感伤。

微风吹过,带着大海特有咸腥味,同时夹杂着些许凉意。在这炎热的夏季,今天却是难得的凉快了些。

一直步行至神殿后的住处,艾薇拉也有些许疲惫。这一天她去了太多地方,与太多的人的交流,即便如她这般精力充沛,却也有些抗不住。

打开门,走进屋内,整个屋子都被黑暗包裹,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啪。”艾薇拉摸索着找到了灯的开关,然后打开。

“咦?”随着柔和的光线将屋子里照的透亮,艾薇拉才发现,这屋里不止她一个人。

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位身着女仆装的女孩儿正趴在扶手上,看起来是睡着了。这女孩儿不是别人,而是昨晚向她请假回家的沙耶。

“沙耶?为什么会.....”

艾薇拉有些疑惑,其实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沙耶不在了,不过她记得沙耶家里离这儿很远,按平时的时间起床是肯定赶不上的。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自己收拾好自己,便出门了。然后,由于时间压的太紧,所以她一整天没有回来过,更没注意到沙耶不在。毕竟,平时她出门也不会带着对方。

不过,现在看见沙耶,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恐怕是自己走后,她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然后一直等自己回来,等到现在。

“真是个傻女孩儿。”艾薇拉对对方这种最后一天一忠于职守的态度,既觉得无奈,也有些好笑。她走上前去,准备叫醒对方。

“醒醒了,沙耶。”

她摇了摇对方的肩膀,前一秒还在酣睡的女孩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沙耶一边缓缓起身,一边疑惑地问。

“不,天黑了。”艾薇拉微笑着说道。

“呀!小姐!”沙耶瞬间清醒过来,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然后坐直。接着,她感觉右边脸上有些湿哒哒的,于是又慌忙的用袖口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

艾薇拉则是早早的坐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那可爱的反应。

虽然,沙耶平时总是尽力表现出一副成熟大姐姐的模样,但实际上,她比艾薇拉还小一岁呢。

“小姐,我刚才......”沙耶有些扭捏的说道,她的双颊因为羞耻而变得绯红。

“刚才什么?”艾薇拉坏笑着问。

沙耶双手紧紧攒住长裙,低着头咬紧牙关,似乎是挣扎了一下,但随即便下定决心,大声说道:“抱......抱歉!我不该在工作的时候睡觉的。而且还是在客厅,还流口水。”

“好了,不逗你了。”艾薇拉看着对方的反应,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虽然,只是坏笑着看着她而已,但还是如平时一样伸出手拍了拍沙耶的手背,“最后一天还这么认真工作,你已经很帮了。”

“诶,最后一日?”沙耶猛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对方。

“哦,你早上来得晚,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明早我就要出发了。”艾薇拉这才想起来还没跟沙耶说过,不过问题不大,现在说也一样。于是她如平常一样微笑着说道:“我已经和大家告别过了,现在就差你了。话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留作纪念?我记得你对之前科曼警长送我的水晶球挺感兴趣的,要不就留给你吧?”

艾薇拉微笑着询问,然而沙耶却好像没听见后面那些话一样,喃喃重复道:“明天......”

“对啊。明天早上就走。”艾薇拉回答。然而沙耶却是沉默的低下了头,呆呆的看着地面,无精打采的样子。

艾薇拉明白,沙耶也是个感情细腻的女孩子,两人相处这么久,自己突然要离开,她心里肯定不好受。更何况昨晚才决定要走,明早就要出发,这消息来得太突兀了。

艾薇拉正准备安慰一下对方,但下一刻沙耶的嘴唇动了动。

“......”

“咦?”艾薇拉注意到,沙耶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小,没有听清。

“你刚刚有说什么吗?”艾薇拉试探性的询问。

“才不要.....”沙耶小声嘟囔。

“才不要离开你呢!”她忽然吼道,闭着眼,似乎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将艾薇拉都给吓了一跳。

“呃.......你这是......”她疑惑的看着对方,然而后者忽然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她。

艾薇拉更疑惑了,她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下一刻,沙耶动了。她倏地站了起来,走到艾薇拉面前,抓住对方的手。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小姐。”她坚定的说道。

——原来是这件事啊。

艾薇拉闻言,立即松了口气。她吸了口气,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但是.....”

这两个字刚刚出口,却被打断。

“小姐你其实也不想和我分开吧?”沙耶迅速地说道,没给艾薇拉任何反应的时间。

“诶?”

“我知道的,小姐。你一直对我很好,但是,你从来没将我当成仆人。就算是朋友,也不能比我们的关系更亲密,就算是姐妹,也不能比我们更关心对方。所以你会担心我受伤,才会在危险到来之前让我离开。但是,这样真的好吗?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艾薇拉听着沙耶的话语,陷入了沉默。而沙耶依旧在述说着自己的内心。

“就算我理解错了也好,你之后要怎么骂我也行,但现在我必须要说出来:我们可不是什么主仆关系,而是重要的家人啊!在我心里,早已将小姐当做了姐姐!”

“家人的感情,是无法轻易斩断的!”

“你的心里有也有我吧?我也是昨天才明白的,我无法和小姐分开。小姐不希望我受伤,我也不希望小姐伤心。所以,就算你依旧不愿带着我也好,我自己也会去道帝都,找到你,呆在你的身边。”

“可是,就算到了帝都,依旧会有危险。可我,保护不了你。”艾薇拉终于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可是小姐忘了我一开始是为什么来到你身边吗?”

“为了......报恩。”艾薇拉缓缓说道。她已经明白了沙耶的心意。

“所以危险到来之时...”沙耶双手交叠按在胸口,目光坚定,“请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说完这些,沙耶静静的看着艾薇拉,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傻孩子。”艾薇拉忽然笑了。沙耶愣了一下,但她发现,现在的艾薇拉,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抬起手来,轻轻捏了捏沙耶的脸。

“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诶?”

“好了。让你去就是了。”艾薇拉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真的?”沙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嗯。真的。不过你不可以与我同行。你后天随教会的车队一同去帝都吧。”

“是,小姐。”沙耶并没有多问,能继续呆在小姐身边她已经很开心了。

“好了,你去收拾东西吧。”艾薇拉笑道。

“是。”于是,沙耶立即一蹦一跳的跑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了。

看着这个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女孩儿,艾薇拉的内心涌起了一阵温暖。她知道,沙耶说的对。对方在她心里并不只是一个女仆而已。失去父母的现在,这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女孩儿,如今已成为她内心的寄托。

不过,关系好归关系好,一介女仆,这么没大没小的和主人说话,以后可得再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艾薇拉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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