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警官老哥,能不能弄点绷带给我?我这里被人戳伤了。”
枫良指了指胸口,那里的血开始发黑了。
考特打量了一下,怯懦的眼睛里透出一点怜悯,就像看着猪圈里待宰的猪一样。
“别想了,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丢下拒绝之后,考特离开了监房。
没办法只能自己处理伤口了。
褪去身上的衣服,枫良露出了胸口的伤口。
那是相当奇怪的伤口,伤势倒不严重,子弹只是没入了皮肤些许,卡在皮肉之间,如同青春痘一样挤一下就出来了。
稍微流点血之后,伤口便止住了,用内衣撕开的布条包扎了几下便无大碍。
如此一来,枫良自然在意起了一件事。
这世界的枪械威力也太小了点,仅仅是打破皮肉?
看着手心上那几枚完好的弹头,枫良更感觉疑惑。
回想起来,昨晚不是在巷中打光了子弹么?为什么枪里还有子弹?难道那个杀手重新装了子弹?
毫无端倪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枫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结果,索性放弃了这些问题。
他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在这个近乎是封闭的监房中,一定还有着类似的凶手准备着来干掉他。
也许某个时刻就有什么彪形大汉冲进来,他得做好完全的准备。
逃是没办法逃的,这是二层坚固牢房,地面糊上了一层厚实的水泥,而且枫良所在的监房处于中央,前后左右全是牢房,即便挖穿了也不过是去隔壁房间串个门。
那么得找个防身的武器,搜了半天的牢房,枫良终于在床单下找到了枚砸扁了的图钉。
“能用这个凿穿水泥么?”
自问自答之后,枫良抿了抿嘴丢到了一遍。
“饭。”
考特的声音吓了枫良一跳,慌忙站起身,朝着送饭的警员露出尴尬的笑容。
“快点吃了。我还会来取。”
不过考特没注意这些,似乎颇有心事的样子,匆匆在铁窗外放下餐盘。
“哦,三扣。”
枫良下意识的放了句洋屁后便瞧不见考特的影子了,倒是面前的饭冒着热腾腾的香气。
“噢噢...这里的警察这么大方?...蘑菇牛奶麦片粥?”
搅拌着碗里浓稠的和浆糊差不多的奶粥,枫良觉得有点奇怪。
会有给犯人吃这么好的警察么?诺瓦家可是餐餐粗面包。
半小时后,考特回来了。
见枫良躺在床上一声不吭,考特看了一眼粥碗,里面已经见底。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安的询问了一句。
“吃完了?”
没有回复。
考特的脸立即变青了,慌忙收起餐具准备离开。
这时枫良动了,好似才发觉考特那样,慢吞吞的回复道。
“啊,谢谢。”
收拾餐具的考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枫良注意到了他的话,没有吃下毒粥。
“你好自为之。”
考特的警告多少带着一些自私,他不想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至少他不想因为自己直接杀死枫良。
只能祈祷枫良够机灵,让上面不耐烦动用别人去干掉他。
枫良也明白,但是没有办法。
整件事到现在枫良看不到一点希望,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放走的泰伦。
不过那个偏执的警官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将他从监牢里救出来,说不定多少年后自己这一宗冤案才能被他澄清。
冤案?
不不,以罗德做的那一担子坏事,大概率会被看客们说成天道好轮回,死有余辜。
我枫良不还是要顶黑锅?!
想到这里枫良不淡定了。
他睡不着了,不安分的睁开眼坐起身,看着铁栏外冰冷的走廊,一阵头疼。
到底怎样才能逃离这个监狱?
就在枫良头疼该怎么办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走廊的尽头响了起来。
是皮靴在地面发出的哒哒声。
是杀手的脚步声。
“又要来干掉我了么?”
枫良全神贯注的林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十米,五米,三米......
脚步声越来越近,枫良的心跳亦是不断加速。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无解的问题逼迫着枫良做着无意义的思考,他知道自己根本无处可逃,但是本能却不敢让自己停下挣扎,不断的提醒他必须逃离!
“必须逃离!”
精神的紧张带动起了潜伏的意识,枫良有意无意的回想起来到这异世界的两天,遭遇的一切如同跑马灯一样开始播放,好像一切都变慢了一样,但是枫良的自我意识没有改变,他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感觉正在缓慢消失。
枫良想要动起身体,但是意识像是奔驰在无尽的高速路上一样,始终传递不到身体。
怎么回事?
枫良不免产生了恐惧,昨晚那被恶兽袭击的回忆逐渐涌上了心头,那些刻骨铭心的场景如同走马灯一样展现,最终一切停滞于了那最初的妖异紫月上。
凝视着那妖异的紫月,那股被人触摸大脑的感觉再次出现。
不是回忆,枫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就是真实的感觉,连带着其他的五感一起清晰了起来。
“唔!”
枫良猛地睁开眼,就像是做了场噩梦,身体开始从麻木中醒来,逼迫而来的脚步声再度恢复了过来。
然而那做梦一般的触摸感仍在脑中残留,迫使他大口喘息了起来。
是脑袋充血超负荷了?还是说被子弹打中脑门后的后遗症?
枫良捂着额头尝试找到理由,但是很快他就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了。
因为脚步声在他身前的牢门前停了下来,模糊不清的人影再在那里,似乎正面对着牢房内。
“怎么回事?人呢?”
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似乎隔了相当远的距离。
不等枫良理解状况,模糊的人影抬起了手臂,接着牢门发出了锁芯拨动的声音,牢门被打开了。
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人影,枫良愕然发觉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奇怪。完全没有逃跑破坏的痕迹......”
杀手检查着马桶里的残留毒粥,意识到这肯定是枫良所倒。
看着空荡荡却留有新鲜痕迹的牢房,杀手不禁疑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淡薄的声音回荡在另一个世界的空气里,然而此处枫良早已不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种叫做直觉的冲动,迫使他下意识的采取了行动,不断的朝着警局内的指示,前往尤金的办公室。
那个叫尤金的男人,一定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