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战士？”
管理者空间里，咲听了南风原和最上的叙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说起来，那个井上……他的梦境消失了。”
“他已经死了，”最上解释道，“战士都是要经过管理者的严选的，原因之一就是戴上驱动器的人有摧毁其他人梦境的力量，梦境被摧毁的话，那个人的意识也就消失了。”
“那个Owl是专门为了杀井上来的么……”
“持有驱动器的人能找出来么？”
最上又对咲问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排查的范围太大，和井上有关系的人再加上和他有关系的有关系的人，等结果出来应该要等一段时间了。”
“总比查不到好。”
这时，两个传送口依次打开，矢和相川先后回到了管理者空间。
“发生什么了么？”
相川最先注意到气氛不对。
“刚才有个人被突然出现的身份不明的战士杀了。”
咲回答道。
“身份不明？”
“他自称叫Owl，是个黑色的战士，”最上补充了一句，然后用右手拇指指着南风原，“这家伙明显就知道点关于他的东西。”
这下众人的目光全都汇集到了南风原身上，弄得南风原有点紧张。
“你说他夺取了潘多拉的能量，对吧？”
最上咄咄逼人，摆明了今天必须把事说清楚的态度。
“呃……潘多拉说，是Owl想要偷取她的能量才把她惊醒的，她也想知道Owl的身份。”
眼看已经瞒不住，南风原也只能把事情说了出来。
“……”
众人一阵沉默，似乎都在思考。
“总之先检查一下驱动器的数量吧？这样下去，怕是以后每天都要出一个来历不明的战士。”
最上首先提出了建议，但在听过之后，三个管理者互相看看，都面露难色。
“这个有点麻烦……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相川招呼着两人走向了管理者空间的其中一面墙壁，他把手放了上去，一扇隐藏的门瞬间出现，自动向右侧滑动打开了。
出现在门后的是一间被白色灯光照亮的正方形房间，房间的每一面墙壁都嵌着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而房间的四个方向除去入口外，每个方向的墙壁中间都打开了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门洞。透过门洞能看到，在这间房间的周围还有数不胜数的相同的房间。房间的中间也有一个占了四分之一面积的方形缺口，一架梯子从这里向上下两个方向延伸出去。从上下的缺口看去，也一样只能看到无数的相同模样的房间。
无论是向前、向左还是向右，甚至向上或向下，都会到达一间类似的放着无数书本的房间，如果没有仔细注意细节的话，稍微在里面转一转恐怕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
南风原走近书架，书脊上的字全是看不懂的字符。
“存放历代管理者记录的资料，以及进行研究的地方。”
“这些是什么字啊？”
“管理者自己的语言，我们说的话相当于心灵感应的东西，所以不论是什么人都能听懂我们说什么。接下来跟紧我，历史可是会让人迷失的。”
相川一边解释一边朝右侧走去，南风原和最上急忙跟上。
在七拐八拐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三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间摆满了梦境驱动器的巨型房间，这里比其他存放书的房间大了五六百倍，里面放着的数不清的架子上密密麻麻地堆放着难以计数的梦境驱动器。
“这……”
看到这一幕，南风原和最上都傻了眼。
“为了应对有可能会到来的巨大危机，以前的管理者制造了很多很多驱动器，考虑到未来人类数量的增值，他们直接以十亿计数来进行制造……现在驱动器的数量比人类总数还多了不少，查验有多少驱动器丢失的话，一个个地检查人类的梦境都比这个要方便。”
相川无奈地挑了挑眉毛。
“那个Owl还说什么了么？”
“还说什么要打破扭曲的守则，带领人类走向光明什么的。”
最上说着，习惯性地做了个看手表的动作，在意识到自己没有手表后又把手放了下来：
“今天星期六，我设置的闹钟要响了，一会儿要去补习班。”
说完，最上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消失不见了。
“Dream，你要知道，有些东西就是会伪装成可怜无害的东西。我必须要再说一次，你一定要小心潘多拉，不要变成被她用绳子吊起来的木偶。”
相川一只手搭在一个架子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手里既然有一个驱动器，就可能有第二个，甚至Owl就是她都说不定。”
南风原想要反驳，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相川的推测可以说并不是没有可能。在见到Owl现身时被打消的对潘多拉的疑虑此时又浮现了出来。
每个人说的话都可能是假的，南风原感觉到一阵头大。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不知从哪传了过来，南风原四下张望，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怎么了？”
“我听到有敲门声。”
“应该是现实的声音，之后再见吧。”
相川话音刚落，南风原的身体就慢慢地透明化了。
南风原也消失后，相川转身离开了存放驱动器的房间，走进了资料室的更深处。
几分钟后，他又回到了管理者空间，手里拿着一样看起来像是驱动器，但并不是梦境驱动器的东西。
“那是什么？”
矢看到相川把东西放到了椅子上，凑过去问道。
“新型的驱动器……我试着开发的，还差一点就能完善了。毕竟现在情况太过复杂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更强的力量了。”
“梦境驱动器不是可以升级的么。”
咲说着拿起了新的驱动器，左看右看。
“梦境驱动器的升级都是使用者在极端情况下完成的，搞不好升级不成，反而损失一个战士。”
“说起来，上次你提到要开发新的驱动器到现在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吧？怎么会这么快就弄出新的？”
“啊？为什么没和我说啊？”
矢一脸疑惑，但完全被另外两个人无视了。
“我在开发梦境驱动器的管理者留下来的手稿里发现了这个，稍微改良了一下就做出来了，有基础所以快嘛。”
“这样啊，还有那种资料。”
“呃……所以为什么没告诉我……”
“这样的话，就又要选人了呢。”
“人选的话，我最近也有在看。”
“啊？所有的事都被你弄完了哦，还真是勤奋。”
“呃……所以……”
矢依旧不放弃地追问着，尽管咲和相川都扭过头去，已经结束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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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敲门声硬生生把南风原吵醒了，他从床上坐起身，晃了晃迷糊的脑袋，接着下床去开门。
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南风原的姑姑站在外面。
“唉……”
南风原拍了一下脑门，无奈地让她走了进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都不得清净了。
果然，姑姑走进来后，先是三言两语寒暄几句，随后便“步入正题”——
“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还是那样。”
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侧，姑姑发问，南风原则敷衍地回答着。
“那可不行啊，我的单位的一个同事的儿子不努力学习，后来在家当啃老族，弄得她焦头烂额的……”
“上了大学之后还是当了啃老族的也大有人在吧。”
“那个……总之不一样，学习啊，就是……能提升人的竞争力啊，现在的社会可是很残酷的，那些当了宅族的十有八九都死得很惨啊。”
“……”
“还有，最近和你妈的关系有没有缓和一点啊？”
“还是那样。”
“啊……不能那样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母亲，就算说话做事错了哪里也不至于吵到这种程度。现在整个家的负担都压在她身上，有时候说话不太好听也是能理解的嘛。”
“要真是‘有时’就好了。”
“呃……就算那样也是……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还有学习的事，一定要再加把劲啊，你的那些哥哥姐姐哪一个在高中不是因为学习好出名的，就从这点看，你的智商绝对不会差，而且不努力的话，也对不起你去世的父亲……他小的时候就是家里最受宠的一个孩子，大家都对他很有期望的，现在这些期望都落到你身上了……”
谈话像南风原预想的那样持续了一整个小时，南风原是很不明白为什么简单的两件事能够被用不同角度不同说法说上那么长时间的。
“你国中的时候成绩不是很好的嘛，就是没有努力，一定要再加油啊！”
直到关门离开之前，姑姑还没忘了再补充一句。
门“咚”地一声关上了，南风原在门前站了几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国中……都过去两年了，还觉得情况一样啊，每次说起来词都不会换的。”
缓步走回床上，南风原抓了抓头发，叹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起来。
“这是……”
信息栏的第一条推送就是井上冶源的死讯，于今日凌晨因中枪被送进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中枪？”
南风原疑惑地点开了新闻页面，翻动起来。
今日凌晨，著名企业家井上冶源的保镖拨打求救电话称井上先生因中枪陷入了昏迷。据称，保镖之一的天野宏一在二十三时四十分左右发现了盗贼闯入的迹象，随即通知了其余保镖，几人按天野的说法，从不同方向离开别墅追出了相当远的距离，但一无所获。返回别墅后便看见井上已经中枪倒地陷入了昏迷。
关于嫌疑人的身份，警方怀疑到了最近归国的以撒·沃森教授身上，但调查结果显示，沃森教授案发当晚一直待在其居住的酒店中……
文章在这里还插入了一张沃森的图片，南风原看了一眼后，瞬间愣住了。
以撒·沃森就是精神病院里的那个老人，他当时身上穿着研究员的白大褂，是被自己误认成了医生！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南风原放下手机，整理了一下思绪。
这样看来，从最开始以撒·沃森就清楚井上的恶行，所以在精神病院才发表了那样一番言论。如果假设他的不在场证明是伪造的，枪击井上的人就是他的话，那么他很可能知道井上中枪后没其实有死，所以在井上进入医院后又在梦境空间里彻底干掉了井上。
不过南风原最开始见到沃森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有梦境驱动器，而且如果沃森就是Owl的话，也用不着费力用枪暗杀了。
但是南风原这时还没有想到这一层，新闻的后面还提到了沃森会在乘坐今天上午的航班回到美国，刚想出这一种可能性的南风原急忙抓起衣服穿了起来。
现在刚刚七点半，说不定现在到机场还能再看到沃森一眼。
南风原急匆匆地出门，坐上出租车，赶往了机场。
机场里人山人海，南风原在里面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沃森的影子。再查了查航班时间表和沃森的资料，沃森应该是会直飞洛杉矶的，而去洛杉矶的航班要在八点半左右才开始检票。
南风原又站到了机场门口，紧盯着朝机场来的每一个人。
不多时，一辆白色轿车开了过来，从里面走出的便是沃森教授。南风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沃森教授，这才想起之前他身上并没有驱动器，而Owl是早就出现了的，怎么也不会是他才对。
但是，跟着沃森一同下了车的还有之前给他开车的加藤。两个人似乎准备一起飞回美国，南风原朝他瞥了一眼，居然发现，他的腰上赫然系着一个银白色的梦境驱动器！
之前见到Owl时，南风原的注意力并没有多放在他的驱动器上，不过现在想起，Owl的驱动器似乎就是银白色的。
南风原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从之前想到的基础上再做推论，这个人说不定和沃森一起参与了枪杀井上的计划，沃森并不知道他有梦境驱动器这回事。因此在得知井上并没有死后，这个人又在梦境空间解决了井上……
这样想来似乎就完全说得通了，不过南风原也没有过去试图指认他的身份。毕竟只要对方不承认，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回到了梦境空间后，再把消息告诉潘多拉和三个管理者。
就这样，南风原一直盯着沃森和加藤走进了机场，再三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后，离开了机场。
回到家里后，南风原又重新在网上翻看起了沃森的资料，最终在一篇介绍沃森领导的实验的报道里查找到了和沃森同行的男人的线索。
加藤次郎，美国留学生，是沃森的学生之一。
这个人就是Owl么？
南风原立刻躺到床上，扭动了驱动器的发条。
一阵迷糊之后，南风原再次进入了梦境中。
潘多拉并不在这里，南风原只好朝之前看到黑塔的方向跑了过去，很快，他就跑到了黑塔下。
“怎么回事？”
潘多拉从黑塔的另一侧的后面走了出来，对南风原的到来有些惊讶。
“之前我看到那个黑色的战士了，现在好像也知道他的身份了。”
“！？”
潘多拉的红眼睛瞪大了起来，嘴唇微微张开，惊讶的感觉又放大了不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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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次郎……？”
管理者空间里，三个管理者听南风原说出了对于Owl真实身份的猜想。
潘多拉在听过这件事后，做出的决定是让南风原先把消息告诉管理者这边，在完全确认加藤次郎就是Owl后再做打算。
“那样的话，很快就能查出结果了。”
咲开始在屏幕上敲了起来。
“那这里就由我们先盯着。”
相川也跟着说道。
南风原点点头，转头又无意间看到了其中一个屏幕上显示着两个战士的图像，南风原并不认识那个战士，不过却对它产生了好奇——上面的两个战士虽外形不同，但从某些特征能看出二者的不少相似之处，而且其中一个的梦境驱动器看起来也和自己的不太一样。
“这个是？”
“那是梦境驱动器升级前后的战士，很有意思吧，”相川把屏幕拉得近了一些，解释道，“梦境驱动器在使用者遇到某些极端情况的时候有可能会自行升级，但是这种事发生的几率也不高。一个原因是极端情况不常出现，另一个原因则是即使出现了，也有可能是使用者先行死去。”
“极端情况？”
“啊，就比如说这个。”
相川指指屏幕。
“魇其实也不止一种，个人的恐惧、担忧、悲伤等等会产生魇，而群体性的情绪也可能会导致另一种魇的诞生。不像一般的魇只以个人为目标，它们能进入梦境空间，破坏更多人的梦境。引起这种魇出现的一般都是兴起得过了头的都市传说，时间上比较近的有兔人、毛人水怪之类的东西在梦境里实体化成了魇。”
“想不到那类东西会在这里变成真的怪物。”
南风原对于都市传说看的很多，这两种怪物他也都听说过。
“对抗那样的怪物有时会导致战士的死亡啊……它们的能力可不是一般的魇能比得了的，所以说就算有极端情况出现，驱动器的升级也不一定成功啊。”
“这样……那，我先走了。”
低头看看驱动器上的计时还剩了大概十几分钟，南风原打了个招呼，就从管理者空间离开了。
“Dream真的靠谱么？”
看着南风原离开的背影，咲扭头问道。
“现在只能希望他靠谱吧……虽然他不是个恶人，但是在潘多拉的影响下会产生什么变化也不好说。”
“之后如果发现加藤次郎就是Owl的话……要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相川沉默了片刻，随后用坚定但又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
“Owl杀了人，破坏了守则，如果Owl就是他的话，就按处罚破坏了守则的战士的方法处理吧。”
“解决掉么……”
咲转过脸去，眼珠游移不定了片刻，接着又在屏幕上敲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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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梦境里，偌大的公园里依旧是空无一人。
南风原走到了长椅旁边，转身坐下，看着草地和远处灰色的天空，事情多而复杂，反倒让南风原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样下去的话，以后再遇到事情很复杂的情况，自己会不会因为脑子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而陷入到糟糕到不行的情况啊。
说不定还是会要命的情况……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事情怎么样了？”
冷冰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几缕长发垂到了脸上。
“！？”
南风原吓了一跳。
“呃……管理者那边说，很快就能确认到加藤次郎是不是Owl了。”
“这样么。”
潘多拉把俯下了一些的身体直了起来，依旧摆出右手放在嘴唇边的姿势思考着。
“那个黑色的，是叫Owl吧，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具体说了些什么？”
“嗯……大概就是什么有些人的做法残暴，却还和其他人一样被战士庇护着，要打破这个扭曲的守则什么的。”
“扭曲的守则……”
潘多拉重复了一句，眉间紧皱起来。
“那个以撒·沃森好像也是有这种想法，他的学生会这样也好像不奇怪啊……”
“这个有可能只是烟雾弹罢了。”
“嗯？”
“我是说加藤次郎这个人，有可能只是Owl用来拖时间的烟雾弹而已。人类至今除了被选中的战士以外对梦境空间都完全没有了解，就算有战士把这些记录下来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相信了也没法去验证——驱动器只有从管理者手里拿到，只要没有这个，谁都没法离开自己的梦境进入梦境空间。”
“但是驱动器不是有好几十亿个么，管理者自己好像也没法计数。”
“但是Owl在那之上还有拿出了别的——他有收集我能量的东西，要想和管理者一样进行相关的研究，并且能制造出来的话，没有管理者的参与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就是说也可能是加藤在某个管理者的帮助下成为Owl，进行了研究之类的。”
“确实是这样……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只能确定管理者里面现在应该有一个是不对劲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潘多拉说着，坐到了长椅的另一侧。
“你觉得像井上那样的人，是不是死了比活着更好？”
南风原问道。
“我也不清楚……”
“像他那样的人有很多的吧？”
“确实。”
“现实的一切都制裁不到，在暗处操纵着一切满足自己，这样的人就存在于更高的阶层里，一旦反抗就会遭到一重又一重的打压，最后也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所以要想反抗就只有从更高的地位上入手，从梦境空间的话就能做到，轻而易举地就能摧毁任何人的梦境……Owl就是这么想的吧。”
“你认同他么？”
“没有，我只是想要想清楚别人的想法而已，了解别人的想法又不是同意他们的想法……这种问题是对是错，就算聚起一屋子哲学家也讨论不明白吧。”
“知道Owl的身份之后，再来考虑同不同意他的想法好了。”
“嗯……”
“It's time to get up！”
驱动器适时地在这段谈话终止时响了起来，南风原的身影逐渐消失，只剩下潘多拉坐在长椅上。
一阵风吹了过来，吹动了潘多拉的长发和从椅子边垂下去的风衣的衣角。
“有些人需要从这里直接消除掉更好么……如果卡斯德伊男爵在那之前就从这世界上消失的话……”
悲伤的表情取代了之前冰冷的面孔。
……………………………………………………………………………………………………
“啊……好累哦。”
晚上九点半，十六夜绘空终于结束了补习班的课程，和其他的学生一起走了出来。
“十六夜，不用我们送你么？没有人和你一起欸。”
关系比较好的两个女生凑了过来。
十六夜的家恰好和补习班的同学住的地方离得都不近，所以每次回家也都是她一个人走回去。
“没事的，送我的话，你们还要再走很远回去吧。”
“真的没问题么？我可是听说最近有很恶劣的团体，戴上什么梦男的头套在晚上出来吓唬人。”
另一个女生噘着嘴说道。
“梦男？”
“啊，是都市传说啊都市传说，说是有很多人都梦见的一个连眉的男人什么的。”
“不会那么倒霉的吧……我先走了哦。”
十六夜笑了笑，挥挥手告了别，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路的人总是特别少，今天更是干脆就只有十六夜自己在走。
路的两侧连接着不少小巷，小巷里照不进路灯的灯光，显得特别昏暗。
就在走过一个路口之后，十六夜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背后莫名其妙地冒出一股凉意来。这让她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头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紧接着就是十六夜加快速度跑掉的声音。在她刚刚停留的巷口，一个有些秃顶的连眉男人探出了头，在这条深夜的路上显得格外渗人。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