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Illusion,橘又来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教室大小的空间,里面被充满科幻感的蓝光照亮,半空中漂浮着许多半透明的屏幕,地面上摆放着几把白色的旋转升降椅。
橘之前见过的咲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摆弄着一个屏幕。除了她之外,还有另一个棕红色头发的少年也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见到橘他们进来,两人都转过身来。
“怎么样?”
“我觉得让她自己来还是太早了。”
Illusion摇了摇头,身上的甲胄也跟着消失。
“啊,那个……”
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铠甲,刚要开口询问,Illusion就回头打断了她的话:
“只要想一下,用解除变身的念头去解除它就行了。”
橘照着去想了一下,身上的铠甲果然消失了。
“毕竟刚开始嘛,再锻炼一下就好。”
咲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已经不是天赋差了,她刚才完全没有任何战斗的意识,魇差点就把她的头剪下来了。”
Illusion反驳道。
“剪头也不会死的嘛……”
“嗯!?”
听到这话,橘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咲。
“确实不会死,但是你的意识体就会受损,断头这种程度的伤害可能会让你进入植物人的状态。”
Illusion扭头解释了一句,随后有些不耐烦地大声对着咲说道:
“你们觉得你们是在玩么?帮手没有找来还要添个麻烦的家伙,既然你们能找,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找个直接能上战场的?现在还要训练,培养,你们有时间还是我有时间!?”
Illusion的话实在是有些难听,但橘一想到刚才那样危险的情况,多少也理解了Illusion的想法。
“根据筛选,从心理方面他确实是远胜于其他人的……你不也说过再找的话,就应该找心理更坚定和强大的么?”
咲依旧平静地回答着,不过这次Illusion不知怎么突然没了话,情绪似乎也被噎了回去。他锤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
“给她讲讲梦境空间的事吧。”
接着,Illusion就打开了传送口,离开了这里。
“嗯……如果,我不太合适的话,换一个人比较好?”
橘看到Illusion离开,提议道。
“梦境驱动器在戴上之后,就再也没法拿下来了。我们最近确实在研究取下驱动器的方法,不过在研究出成果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了。”
咲摊了摊手,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橘这才明白之前Illusion说的“一生都会背负这份责任”是什么意思。
“那,首先和你说说梦境空间吧。”
咲伸手从半空中的那些屏幕里拽出了一个,在上面点了两下后,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些小圆圈的图像。
“这里是由人类的精神能量组成的空间,那些像泡泡一样的东西就是人的精神空间,我们管它们叫梦境,每个人都会有对应的一个。”
咲在屏幕上划了一下,圆圈的图案自动上升到了屏幕最上面。同时又从屏幕下方弹出一排人形的图像,和上面的圆圈一一对应。
“当人死去的时候,相对应的梦境也会消失。反过来,如果梦境受到攻击而消失,那么那个人也会死去,作为战士的守则之一就是永远也不要去攻击它们。”
橘点了点头,咲也就继续划动屏幕,上面展现出了用线上下隔开的四个空间。最上边显示的是三只动物的剪影,再向下则是不同的人的剪影。
“梦境空间所具不只能够承载所有人的梦境,还有连接时间和空间裂缝的能力。当那些裂缝出现的时候,从里面散出的能量就会对附近的梦境产生影响,过长时间的能量冲击会对梦境造成损伤。不过梦境空间诞生的同时也诞生出了管理者,管理者有能够关闭裂缝的能力。”
说着,咲指向了屏幕:
“管理者会随着人类的时代更迭而消逝和诞生,所以从原始社会到现在一共出现了四代管理者,我们就是第四代,坐在那边是矢。”
橘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棕红色头发的少年,对方点头示意了一下。她又回头看了看屏幕,最下方的剪影正是咲和矢的,可除他们外还有一个人的剪影,那人却并不在这里。
“呃……这样看的话,每一代管理者都有三个?”
橘指着屏幕问道。
“出了一些事情,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
咲伸手在最下边未现身的第三个管理者剪影上点了一下,那个剪影也随之消失了。橘虽然对此产生了疑问,不过也没有多问。
“接下来是魇……最开始的梦境空间里并没有这些东西。它们是直到第二代管理者时期才开始出现的,魇会出现在人的梦境里,用各种办法让人陷入更深层的梦境里,如果陷得太深的话,那个人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管理者是没法直接影响到人类的……”
说着,咲把手伸向了橘的脑袋,那只手就像全息影像一样穿了过去。
“Wow!”
橘惊讶地叫了一声。
“所以,第二代管理者创造了梦境驱动器,选出合适的人类来担任消灭魇的战士。刚才这些都是梦境空间的历史,你可以不用去记住,但是梦境驱动器的使用方法你要记住。在你清醒的时候,你一样能看到驱动器,但是其他人除非也有驱动器,不然他们是看不到的,并且,除了你以外任何人和物体也都碰不到它。”
“简单来说,就是不用担心这个挂在身上会很奇怪?”
“对……然后是具体的使用方法。你醒着的时候如果去扭动驱动器上的发条,那在你设置好了时间之后它就会让你强制入睡。这种情况下你在梦境空间里的活动会受到你设置的时间的限制,时间一到你就会醒。之后驱动器会进入冷却状态,时长是你之前设置的时间的两倍。”
“好复杂哦。”
橘听得脑袋有点晕,一时还有些理不清楚咲说的东西。
“听起来麻烦,用习惯了就不会觉得了。然后是你自然入睡的时候,这个时候驱动器是未启动的状态,你要扭动发条然后去按按钮设置变身时长,变身之后驱动器也有冷却时间,时长是变身时长的两倍。如果你提前解除了变身,冷却时间也会按提前解除的时间来计算。”
“哦……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因为强制睡眠和变身都是会对意识体造成负担的,所以这些功能都不能随便用。”
“那……”
橘还想问些什么,但是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奇怪的敲门声,看到的东西也像液体一样开始晃动变形。
“好奇怪……怎么回事?”
“到起床的时间了,你昨晚又没有调闹钟?”
熟悉的声音传来,橘猛地睁开眼,发现是妈妈站在房间门口叫自己起床。
“哦……”
橘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卫生间去洗脸。
冰凉的水流一下让橘清醒了过来,洗手台上的镜子里映出了橘的上半身,系在腰间的驱动器显得格外显眼。
一瞬间,昨晚梦到的东西也都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橘有些难以置信地伸手触摸了一下腰间的驱动器,手上立刻传来了真实的触感。
“这,这个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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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伸进泛着泡沫的咖啡中,搅出螺旋的形状。六十五岁的老教授沃森盯着杯子里的漩涡转动着手腕,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看窗外的夜景。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男人推开了咖啡厅的门,走到了沃森对面坐下。
“判决的结果出来了么?”
沃森抬眼问道。
“无罪释放了,陪审团有问题。”
年轻人简短地回答道。
沃森搅动咖啡的手停了下来,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按计划动手吧。”
年轻人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
“最近科林一直在散播一些胡言乱语……昨天的时候他还在你面前说了。”
“他那所谓的从根本解决问题,最后也不过是变成恐怖分子罢了,”沃森摇摇头,“先等这次的事结束吧。”
“但是……这样下去,形势恐怕对我们不利。您还记得井上冶源么?”
“记得。”
沃森点了点头。
“科林搬出了井上死后他的集团被接手的事当例子,井上死前经营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现在也同样被接手了,并没有消失。”
“等这次之后,我会跟他们多聊聊。”
沃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回答道。
“那我先走了。”
年轻人起身,离开了咖啡厅。沃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带着这个年轻人走上这么一条路是不是错误的。
以撒·沃森,原本出生于东京,十岁那年随着父母来到了美国。时至今日,他已经拥有了数学、物理学、化学、哲学、心理学五门博士学位,是一位相当有名气的教授。
然而在这一重身份之后,他还是一个暗杀组织的头目。在他的主导下,不少因财力和权势而没有被法律惩罚的人都被杀死。
刚刚的年轻人叫加藤次郎,加藤也是跟着父母来到美国的,他的父亲是银行职员,在一次银行抢劫案中被杀了。后来是沃森听说了这件事,资助了他的全部学费和生活费,他才不至于沦落街头。
而让沃森变成杀手和资助加藤的原因都来自同一起事件——那是沃森才十五岁的时候,那天晚上,他的父亲带着他去唐人街,结果刚好遇到了反华人团体的游行活动。抗议者和警察在那里爆发了极为激烈的冲突,沃森的父亲在冲突中为了保护他,不慎被抗议者扔出的自制炸弹炸伤,在医院躺了半年。
事情的处理最终不尽人意,沃森家里得到的补偿少的可怜。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沃森发现这世界上的不公平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开始注意到社会上乃至身边发生的类似甚至是更严重的事。
进入大学后,和沃森同宿舍的泰勒的女友被一个教授强X了,根据他们搜集到的证据,那个教授已经干过了不少类似的事,只可惜那些当事人都不愿意出面举证。
为了报复,沃森和泰勒计划了一场暗杀,他们利用那个教授总是在喝酒后毫不顾忌地开车的恶习。计算好了干冰的升华时间,随后偷偷在教授的车里藏了大量的干冰,教授本来就因为酒精的作用导致头脑不是很清醒,在大量二氧化碳的影响下情况也更加严重,最后出了车祸死去了。
在那之后,沃森和泰勒又针对着几起类似的事件进行了暗杀行动。时不时就会有有类似经历的人加入,最后逐渐形成了组织。
后来又过了很多年,泰勒因病去世,这个组织也只剩下沃森一个人在支撑。在知道了加藤的遭遇后,颇为相似的经历让他选择了出手相助。
杀害加藤父亲的那帮劫匪早就摸透了法律的漏洞,这让他们只被判了几年的刑期,在出狱后就过上了富裕的逍遥生活。而后来了解了真相的加藤也选择加入沃森的组织,策划了暗杀当年那些劫匪的行动。
组织运转至今,都是在针对没受到过惩罚的重罪者。只是加入的人本就带着极端的思想,在最近新加入的那个科林的煽动下也不稳定起来。科林认为沃森的做法仅仅是浮于表面,根本的问题出在社会,出在政府,只有掀翻它们才是真正的成功。
组织本来就是靠着对那些逃脱制裁的恶人的愤恨维持行动的,而现在无疑是要接受这种愤恨的反噬的考验。相对于过去几十年里一次又一次不能露出破绽的暗杀,沃森倒觉得这考验更难。
问题确实出在更深层,但要是直接去触及的话,组织也就失去了创立的初心,朝着恐怖组织转化了。
但是加入组织的那些人,到底能有几个愿意理解这样的想法呢。自己多年来进行暗杀的经历也都被组织里的人知晓,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因此被卷进更大的漩涡里……
沃森皱起了眉头,不禁想起了两年前的一段奇异的经历,一个梦中的朋友曾向他表达过对人类的不信任——人类是极其容易被煽动,盲目地去做事的,现在他终于充分地理解那位朋友的想法了。
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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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橘一边想着驱动器的事一边准备更换体育课要穿的运动服。
虽然自己觉得很显眼,但果然像咲说的那样,并没有人看到自己腰上挂着个这么奇怪的东西。
并且……
橘把身上的水手服脱了下来,衣服穿过了驱动器,好像它并不存在一样。
这东西也并不会阻碍日常的生活,还是挺方便的。
但是,之后还要面对那种怪物,该怎么办好啊……
想到这里,橘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把写着名字的短袖运动服穿了起来。
“哦……你,你也还在换衣服啊。”
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打断了橘的胡思乱想,橘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头发有些乱的少女。
是同班的岸田夏来。
“啊……是呢。”
橘回答了一句,想起了昨天岸田似乎也来找过自己,只不过当时被石井打断了。
“昨天,有不会的题……”
岸田正说着,却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橘!体育老师马上就要来了!快点!”
是石井跑了过来。
“诶!?马,马上!”
这下,橘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忙忙换好了短裤,跑出了更衣室。
接下来的一整天都非常忙碌,社团活动和测验考试一个接一个直到放学才停了下来。
“今天真是累啊……”
放学后,橘和木下还有石井朝着校门走去。木下垂着头,发出了抱怨的声音。
“七菜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橘开口问道。
“听说警察已经在调查了,还没有什么结果。”
木下闭上了眼睛仰着头走路回答着,说完差点撞到了石井身上,石井急忙把她的头扶正了位置:
“好好走路啊。”
说话间,三人也走出了校门,石井还在坚持自己昨天的看法,对着两人说道:
“肯定跟那个天野有关系,天野又跟那些社会上的人有关系,社会上的人又跟被接手的井上集团的事有关系……”
“井上集团黑暗的地下链条什么的,是网上的阴谋论吧?我昨天都看到过了。”
橘无情地拆穿了石井。
“但、但是我觉得很有道理的,你们难道不觉得么?”
石井有些尴尬,但依旧嘴硬地说着。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得其他阴谋论也挺有道理的。”
橘眯起眼睛,半开玩笑地斜视着石井。
“什么嘛,你,你们要信我啊!”
“等到警察调查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木下打了个哈欠。
“啊,说起来,我好像忘了件事,”这时,橘突然想起了什么,“今天岸田来找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像昨天也找过。”
“那家伙啊……总觉得她看起来挺阴暗的呢,”石井接过话说道,“好像也不是很合群,我感觉她怪怪的。”
“有么?”
橘有些不以为然。
“怎么没有,你总是不去注意这些,要知道,这世界上可是有不知道多少阴暗的!”
“是你阴谋论看多了吧!我先往那边走了。”
这时,三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分叉路口前,橘再向右拐一下就能走到家里了。所以她往右转了一下,边挥手边说。
“才不是看多了!都是真的啊!”
石井大声地在橘背后抗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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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从楼道的窗户照在了公寓的门上,岸田夏来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呜呜……呜呜呜……”
开门的瞬间,一阵小声的呜咽声传到了岸田的耳朵里,岸田关上了门,发现母亲正趴在沙发上哭着。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岸田脱下鞋走进了屋里,母亲却在这时突然起身,抬起头就要往茶几上撞。
“妈妈!”
岸田急忙过去抱住了母亲,但却被一把推到了一边。接着,母亲又要撞向茶几,岸田再次过去阻止,但被更大的力道推开。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杂种!别靠近我!”
母亲突然站起了身,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岸田。随后她又呜咽着哭了起来,转身跑进了卧室里,接着传来了“咔嚓”的锁门声。
岸田捂着因为摔到地上被撞得有些疼的胳膊,靠着沙发坐在了地上,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又被她抹掉。
就这样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岸田也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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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一处像拍卖会一样的地下大厅中,台上的聚光灯亮了起来,紧接着幕布缓缓拉开,台前座位上的人也都交头接耳地开始了讨论。
幕布彻底拉开后,展现在其后面的,竟是一个被用红色绳子以恶趣味的方式束缚在一根钢管上的少女。少女的眼睛和嘴都被黑色的胶带粘住,在灯光的照射下无力地垂着头。
“今天依旧是一样的安排,由出价最高的人决定调教的方式,底价六十万!”
紧接着,一个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的男人拿着话筒走到了台上宣布道。
此话一出,台前的人们立刻开始了激烈的竞价,直到有人给出了一百二十万成交后,这场拍卖一样的活动才停止了下来。
“那么,就由五十六号先生把方式写在这上面吧。”
面具男把一张卡纸递了过去,那位五十六号先生拿起了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后交还给了面具男,而面具男则拿着卡纸走到了台后。
过了一两分钟后,一个穿着皮质背心的壮汉走上了台,手中拿着一根电棍。只见他把电棍放在了少女胸前的敏感部位上按下了开关——
“呜呜呜呜呜呜!!!”
少女由于嘴被粘住,只能发出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声音。
台下的人在听到这种声音后,却或是兴奋地笑着,或是闭上了眼睛,露出陶醉的表情。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