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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深渊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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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转换

拨开一层层的迷雾,记忆中熟悉的少女,终归是消散了。

随着逐渐的深入,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昏暗,天空中混合着无数黑色的杂质,它们是生命中最纯粹的负面情绪,是无数梦魇的集合。

所有的魇都在嘶吼着,咆哮着,以最疯狂的混乱来回馈这个世界。

西服璃渊激动的狂奔了出来,随后便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随后所以的魇都注意到了他,一个个都化成了各种固定的形态,有大叔的,有孩童的,还有一些书桌,建筑等等。它们全都注视着他,向他挥霍着恶意。

就像饿了十多天的食肉猛兽,突然看到了鲜嫩的肥肉一样。

他感受到了压抑的窒息感,乏力感,以及恐惧到绝望的情绪,还有那对熟悉事物的认同感,就像某个噩梦一样。

他尝试着想要挪动身体,然而那些魇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便扑了上去。

奇怪的是,他并未感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强烈的不适感,就好像那些魇全是影像一样。

西服璃渊伸手触碰了一个有着女孩儿笑脸的梦魇,在触碰到的前一刻,那张脸露出了狰狞而诡异的面容,那张脸也伸出黑色的触手碰向了他,但同一时刻,他们都穿过了对方。

璃渊苦笑了一下,收起了手,他看着那一张张莫名熟悉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颤栗,就好像曾经面对过这些脸一样,而且似乎造成过心理阴影。

“你好!另一个我,或者说我的念想。”

黑暗中,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童音。

璃渊回过神来,随即便皱起了眉,因为那个声音就好像贴在他耳边发出的。

“你是谁?有本事站出来说话,在背地里搞什么牛鬼蛇神呢?胆子这么小吗?”

璃渊向着四周大声呼喊。

“喂,下面!”

“什么?下面……”

璃渊下意识就勾下了头,随即就看到了鼓着腮帮的小脸。

“啊……

你好啊!”

璃渊一脸惊异的回应道。

“好个锤锤啊!你个笨蛋……”

“话说,你谁啊!”

“我是你的本体啊!你个笨蛋,哼!”

“啊……什么!什么意思,话说你好小啊!哈哈……”

璃渊看着穿着吊带裤,头上扎着马尾辫,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稚嫩的小家伙,忍不住乐了起来。

“严肃点好吗?你还想不想活着出去了,等你陷得更深了,这里对你的感应就会越来越强,到时候,你一定会被吞噬的。”

小家伙气的整个脸都红了。

“那你这不是好好的吗?”璃渊质问道。

“我是你的本体啊!当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了。”

“啥?你再说一遍……”

“大爷,我说我是你的本体。”

小家伙一脸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说实话,你这套说辞让我很难信服,我这么成熟理智的一个成年人,本体居然是个小孩儿,任谁谁会信呢?”

“那你想不想出去啊!你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难道你不想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吗?你不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奇怪吗?这些我都可以为你解答。”

“好吧!好吧!姑且先认同你吧!”

“我看你是不得不认同我吧!你个傻大个儿。”

小家伙自知掌握了主动权,露出了神气十足的模样。

“算了算了,我不跟小孩计较,赶快说说吧!”

璃渊戏谑的从头到尾又扫了他一遍。

“你先答应我几个条件,不然你就等死吧!”

“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小家伙没有搭理他,继续说道。

“如你所见,我是你的本体,而你只是我的一道念想,简称念。你之所以没有记忆,就是因为你不是本体。在上一个界之中,你也感受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吧!比如与这个世界很像的梦魇的气息。”

璃渊点了点头。

小家伙继续说道。

“而这个奇怪的气息,就叫梦魇,这里就是梦魇所处的渊,但不叫深渊,关于深渊一会儿我会做出详解。

你最开始做的那个白色的梦,那叫境,境与渊相通,一个是纯粹的善,一个是纯粹的恶,两者相生相克。

而极善之中又有恶,极恶之中又有善,两者互为对立面,所以……”

“就像太极一样吧!”

璃渊忍不住插口道。

小家伙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到关键地方了,听好!

所有梦中的你,只能存留一个……”

“果然好漂亮啊!”璃渊看着那棕色的瞳孔小声感叹道。

“什么?”

“啊!没什么!那岂不是咱俩也是对立的吗?”

“听我说完,如果这个世界有怪物的话,那会有哪几种,你知道吗?”

“怪物?”

“其实也是念了,只不过他们是自然存在的,也就相当于人体的一种保护机制,是主动存在的,被动影响着主意识。因为真正的主意识不愿醒来,然后就由他们代为阻止我们了。”

“照你这么说,我们都是在梦里了,那我们是如何进入梦境的呢?”

璃渊蹲了下来,拖着腮帮继续听着,他看着才刚到他下巴的小家伙,又笑了。

“这个吗?我也……不知道。总之,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这个,先听我给你细分一下念的类型。”

小家伙一只手背在后面,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迈着小巧的步伐,边转悠边说着,头上的马尾辫也甩来甩去,让人忍不住想要揪住揉搓。

“ 第一种念,是主意识。

也就是所有的我们,可能形态各不相同,性格也各不相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杀死另一个,也就是我们的对立面,直到保留下最后一个,比如上一个界之中的另一个你。

第二种念,是梦。

包括所有的建筑,以及各式的人,他们只是按照自己的本能去做事,就像那些警察,以及群众。

第三种念,是梦魇。

他们是会伪装的,最纯粹的恶,他们往往是非常强大的,所以遇到他们就有多远遛多远,呐,就是这些了。”

璃渊顺着小手所指,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些梦魇还是那么的疯狂。

“第四种念,是梦魅。

他们就像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儿,还有我的存在一样,带有一定的迷惑性,一般他们的存在是为了指引我们。”

“是白依吗?”

璃渊又想起了那个可爱单纯的女孩,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对!最后一种是混沌,也名深渊。

它是所有物质的集合体,带有所有念的能力,也是所有梦境的入口或出口。你第一个白色的梦,最后看到的大坑就是了。”

“也就是说有可能你也是恶念喽!”

“我是梦魅啊!是指引你出去的,笨蛋,不然给你说这么多干啥?”

“好吧,姑且信你一回,那你说的条件是什么?”

“对啊!条件我还没说呢?哎呀——”

小家伙双手抱头,一脸懊恼的叫喊着。

“这一点,我和你还挺像的,哈哈!”

看着小家伙一脸烦躁的样子,璃渊忍不住又开心了起来,他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

果然好软啊!爱了爱了!

璃渊瞬间兴奋了,干脆双手齐上。

小家伙直接就爆发了,将手甩开,郑重其事的说。

“不要随便碰我,如果你想死的话。”

小家伙随手操控起了空中的魇。

“OK,OK!不碰你了,先说说条件吧!”

璃渊瞬间跳开了两米远,然后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

“条件一,你带我出去;条件二,出去以后你要听我指挥;条件三,来,你过来……”

璃渊感到了疑惑,但也走到了他的面前。

“蹲下来!”

璃渊照做。

只见小家伙的脸逐渐凑近,然后——就亲上了。

如果这时候有人路过,一定会将璃渊当成变态,暴打一顿的。

因为小家伙太像**了。

璃渊感受到了唇部的柔软与光滑,就好像是果冻一样,带着淡淡的甜味。

随即,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这特么好像是我的第一次。

璃渊伸手就想要将小家伙推开,然而小家伙却纹丝不动。

随后他感到身体里某种东西在流失,只是流失的速度非常慢,如果不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他可能都感受不到。

璃渊用脚蹬地,一个起跃,翻了过去,然后用手擦掉嘴角的口水。

“你想要干什么啊!”

“啧!果然不行啊!”

“什么?有种你在说一遍。”

“别激动嘛!这是契约,以后我可以随时保护你了。”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小孩子坏的很。我的身体里,明明有东西流出。”

“啊!那是你的精神力了!”

“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啊!”璃渊双手抱拳,恶狠狠的看着小家伙。

“等会儿出去了,再告诉你,你马上就要死了。”

小家伙用手指了指前方。

璃渊顺着手势向前方看去。

原本漆黑的天空,此时呈现出一个画面,画面外,赫然就是那个司机,此时那个司机正拿着一把刀,面朝着璃渊的身体笑着。

“这可是一千万啊!够我快活一辈子了,很快,你就要落到我的手里了,我记得悬赏上说的,死活不论。”

司机咽了一口唾沫,笑着凑向璃渊。

璃渊这才发现自己处理完伤口,忘将装饰戴在脸上了。

“赶快把我放出去啊!要死了,要死了!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哎,没办法了。

把我杀了吧!我是你童年的记忆,我会回到你的身体内,以后你只要产生对我的念想,我就会呈现出来。”

“说到底,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啊!”

“九成真一成假,最后再相信我一次吧!毕竟你死了,我们都会死的。”

璃渊犹豫着没有动。

“快呀,拿出你的枪。”

璃渊还是没有动,他一脸难以置信。

“啧,真没办法,既然你不肯杀我,那你就去死吧!”

小家伙操控着了那些梦魇,扑向了璃渊。

璃渊不得已举起了枪。

“不要恨我,这是你的选择。”

在梦魇扑向他的最后一刻,璃渊开枪了,子弹洞穿了小家伙的心脏,溅了一地的血。

梦魇也穿过了他,没有造成一丝伤害。

璃渊并没有表现出如何的惊恐,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感叹。

最后还骗了我一次呢!

随着小家伙的倒地,世界开始崩塌,就好像碎裂的蛋壳,无数的梦魇在接触到外界之后就消散了。

小家伙的身体也消散了,化成了一缕缕的光涌进了璃渊的身体。

瞬间所有的童年的回忆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来,冲破了大脑的神经,带来了无与伦比的痛苦。

“啊——

好疼好疼好疼……”

脑海中那些真实的画面,如幻灯片一样,一片片呈现出来。

有幼年捉虫子的影像,有被狗追着咬的影像,还有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嚎啕大哭,父亲拿着风车哄自己的影像……

这些都是童年不可磨灭的印记,然而终归是不完整的,少了一个最特别的存在,那个在我受到欺凌最痛苦的时候给我安慰帮助我的存在。

一个孤零零的女孩子的影子,在颓圮,腐朽的灰色的小学校园里永久的伫立着。

“呐!以后我就叫你瞳瞳吧!”

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一道蔚蓝色的身影,瞪着海蓝色的大眼睛,点了点头。

“诶,我好像搞错了!”

璃渊尴尬的笑了一下。

他快步走到了画面前,看着那支撑画面的门,上面有温柔的,有邪恶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念。

司机举起的刀已经要落下了。

璃渊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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