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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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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到家里的。

双脚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没有任何感觉,脑海里总是循环出现壁虎和流浪汉的死法,虽然流浪汉最后成什么样了我不知道,但那么惨烈严重的事故,光是想象他的尸首状况,我就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我扶着电线杆,一遍又一遍地干呕着,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现在算是验证,我真的有这个能力,而且这个能力,如果被人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能杀人?

可我不想要这样!

我所求的只是让死者复生,虽然这种事情听起来更荒诞无稽。我回想起那张纸,我要去取消,我要去涂抹掉,如果继续让我拥有这种能力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疯的!

我回家时,迎接我的还是只有小胖,父母似乎被工作绊住脚,还不能回家,我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却忽然感到喉咙里出现血腥味,那些场景又再一次地浮现在我面前。

感觉腿边有什么东西蹭着,原来是小胖在蹭着我的裤腿,向我撒娇。

可是我现在却无心理睬它,用脚轻轻把它踢开,让它自己玩去,我看着小胖头顶上的岁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抚摸上自己的脑袋。

这能力是不是我也能知道自己的最终寿命。

知道这种事情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万一比较短命呢。

好奇心会害死猫,我穿着室内鞋‘噔噔噔’地跑到洗手间,看着那面墙上的镜子。

我的头顶确实能看到有东西。

但并不是我在小胖和他们身上看到清晰的最终寿命显示,而是灰蒙蒙一片,不管用手怎样拨弄我都弄不掉这层灰雾,这……看来我是无法知道自己的寿命了。

失落,悲伤,复杂的心情在我心头交织,我颓然地回到房间把门关上。

我用纸巾包裹住,把黏在墙壁上的壁虎给撕扯下来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又用湿巾擦拭,把黏在上面的肉泥给刮下来,再在那里喷上一些大概只有心理安慰作用的医用酒精。

我坐到书桌前,再次拿出那张纸。

那张神奇的,却又让人害怕的奇怪的纸。

我拿了笔,上书写了想让它取消掉这所谓的能力,我不要这样的能力,即使这张纸的功效作废了我也接受!让我的生活回到原点!

我下了大决心,可是我却惊讶地发现笔写不上去,换一只笔,两支笔,三只笔,都还是这样!而且这几只笔在其他纸张里都能正常使用!

这是什么意思?这张纸不能再写上任何内容了!

我不死心,几乎把家里能找到的所有的笔的都给写了一遍,结果却还是让我绝望……

我看着这张纸,干脆心想着既然写不下去,那我就撕烂它,撕不烂就烧掉,烧不掉就放水里泡烂,我就不信了!

以上,在我尝试过多种方法之后,全部告终。

我折腾这张纸够狠了。

要是它拟人化的,那我就等于杀了他无数次。

我静默了半晌,不知该哭该笑。

呵,一张莫名其妙的破纸!

耍谁呢?耍谁呢!

我多想歇斯底里啊,可是那没用,对于我想摆脱的能力一点用都没有,说不定还会被左邻右舍投诉我半夜制造噪音。

我又能耐它何,这张纸是必须存在的。

眼神失去了色彩,逐渐一片灰蒙,我把房间的灯关了,脱了鞋子缩进自己的小床里,用被褥把自己紧紧地裹住,蜷缩成一团,彻底陷入这黑暗之中。

我能听见马路上的吵杂声,听见小胖在客厅外的玩耍碰撞声,也听见时钟的转动声,但是我睡不着,我不敢闭眼,一闭眼就会想起壁虎和流浪汉,一闭眼就会胡思乱想,我只是睁着眼睛,在这黑夜里一分一秒地消耗着时间发呆。

我在想今后应对的办法,如果我避免不了这个能力,只要我紧紧地闭紧嘴巴,就没有人会因为我的原因死了吧,这样就不会影响我的日常生活了吧。

门外的声音让我的耳朵动了一下,似乎是父母终于回来,他们正有说有笑地商量着某件事情,我听不真切,比起他们的好心情,我这边可是坠入地狱深渊,我实在没心情出门去迎接他们,也只能装睡。

鉴于不能说的原因,这件事情我注定只能埋在心里,父母也不是可以商量的对象,在这世上我最不希望死去的人就是我的双亲了。

忽然,我房间的门把手转动,客厅外照射进来的微光刺痛了我这双好不容易习惯黑暗的眼睛,我看见妈妈站在背光处,她整个人都被黑影遮挡住。

“司辰,明天你也不上学,爸爸妈妈都放假,后天是妈妈的生日了,明天我们一起去超市买些好吃的,后天在家里帮妈妈庆祝,好吗?”

我现在的心情也的确需要转换,而且后天是妈妈的五十岁生日,我在被窝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妈妈听到了我的答复,对我道了一句晚安关上门。

世界再次回归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皮子变得沉重,迷迷糊糊之间半梦半醒地睡着了,又在公鸡打鸣一瞬间,我一身冷汗的从床上蹦起。

梦见……

梦见那个流浪汉在梦里满脸是血,惨兮兮地质问我为什么要害死他,当他说完那些话时,昨天他被货车撞得四分五裂的情景又再一次在我的梦里上演。

循环往复!

我受不了,大口地吐出浊气,干脆穿了鞋子去卫生间洗漱,在客厅的时候母亲一如从前起得早早的,在厨房为我和父亲准备早餐。

她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看了我一眼,很快又去看锅里的鸡蛋了。

“早上好小辰,今天起得真早啊,是因为昨天我和你说要去百货商店买东西所以起得这么早吗?”

“啊……早上好,妈妈。”

被噩梦折磨的我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力,并不想说太多,只害怕说错话。

对于妈妈的疑问我选择忽略,低着头快步走进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问题后,我站在镜子前挤着牙膏,看着镜子里满脸憔悴,黑眼圈深重的自己,苦笑了一下。

头顶看到的还是一片被遮挡的云雾。

我机械性地刷牙,默默的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父亲在外面催促了好多次,我才恍然惊醒,吐了嘴里的漱口水,用毛巾沾点温水洗了把脸。

我坐在餐桌前,妈妈仍在厨房忙碌着,是在热牛奶,穿着老土花纹睡衣的爸爸从洗手间出来,摇身一变变成了西装革履的职场人士。

他戴着他的老花镜,拿过妈妈从门外的邮筒里送来的最新报纸,用那仿佛能指点江山的气势摊开报纸,背靠椅子舒舒服服地阅读起来。

我一直低垂着眼眸,直到小胖又跑到我的脚边蹭弄,我勾勾它的下巴,又撸它那毛茸茸的脑袋,它惬意地眯起眼睛,直接在我的脚边趴下。

这时,在厨房忙碌完毕的妈妈把做好的三明治,鸡蛋和牛奶端到我们的餐桌上,爸爸也顺势地将报纸向下折起一半。

我抬头,爸爸就坐在我的对面,虽然不是我想看的,但始终是能看到自己父亲的最终寿命。

不过,七十九岁,这个年纪,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起码算是个寿终正寝的年纪吧,我下定决心,要在爸爸七十九岁前好好孝敬他,让他那时能毫无痛苦地离开。

我拿起一块三明治送进嘴里。

妈妈把她自己的热牛奶端到餐桌上,她顺势坐在爸爸旁边,然后向我搭话。

“小辰,你说是直接买生日派对的材料,蛋糕买现成的,还是买做蛋糕的材料,妈妈和你一起烤一个生日蛋糕呢?”

“因为是妈妈的生日,当然是以妈妈你的意愿为准。”

爸爸不看时机地插了一句话。

我其实懂他们的意思,我因为沉浸在失去奶奶的悲痛里,好不容易走出来,他们希望我跟着出去外面散心,顺便借着妈妈的生日让我的心情得到改善,不再抑郁寡欢。

“妈妈的手艺很好,蛋糕……”

我捧起牛奶喝了一口,当我看向妈妈时,心跳却仿佛漏了一拍,头顶那明晃晃的刺眼的最终寿命显示。

49岁。

我拿着杯子,手却止不住地颤抖,虽然想笑,想让他们看不出我的异样,却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

“妈妈,现在多少岁来着……”

其实我是在明知故问。

但是,不要…拜托…别说出来!

爸爸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太专心于报纸上的社会新闻,并没有特别留意到我的异样。

“49岁啊,今天过了凌晨她可就50岁了,50岁这年龄啊走过了人生一半,我和你妈妈也结婚差几年就三十年了,可得好好庆祝!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去餐厅吃顿好的……然后再回家吃蛋糕……”

爸爸后面的话我完全听不进去,我只感觉一阵阵头晕目眩,手里的杯子再也握不住,任由它从高处坠落,牛奶洒落一地弄脏地板,玻璃杯被摔得四分五裂,任由它发出那尤似不详的碎裂声。

……神啊,为什么,折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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