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要是你觉得世界上有鬼,那么一定是因为你心里有鬼;正因为大家都这样说,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因为我的心里并没有鬼。
但是置身于此,我顿时领悟到我一直都错了。
真正的“见鬼”并不仅仅是指:你在黑暗的枯井边上偶遇到披头散发的贞子,或是在昏暗的楼梯口碰巧遇见正在往下爬行的伽椰子。
而是见到所有让你觉得完全无法理解同时又会危机到你的性命的事物。
这些经历都应该被称作“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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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裸的同时,我听到在头顶的上方,也就是王城之中,毫无征兆的传出了类似于和尚撞钟一般的钟鸣声。
但是与其不同的是,这种声音是没有间断的,是一种连续高音调高分贝的诡异音波。
同时还能隐隐听到这钟鸣声中掺杂着无数人类低吟的声音,好像是在合唱着什么挽歌,又好像是在念经,意境悲凉,空旷恐怖。
我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失去了灵魂,我的灵魂正在被这恐怖的声音所吞噬;它就像一条无形的臂膀,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颈,我开始感觉自己已经停止了吸气,只是在不停的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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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突然刺入了我的小腿肚子的时候,剧烈的疼痛感才活活将我从这恐怖的声音中拖了回来。
我哀嚎一声,条件反射之下我使劲全力挣脱了那双冰冷的手,闪到了一边;同时喘着粗气惊恐的看到四周的黑暗里,众多难以辨别种类的生物在黑暗之中抽动着身躯…
我刚才站过的地方,一个奇怪的人形生物正朝着我艰难的爬动,那双青色干枯的手上,细长锐利的指甲显得格外的刺眼,其中中指的指甲上染有鲜血,刚才估计就是它扎进了我的小腿。
我连忙回头看向韦秋英,她看起来已经完全着了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握着了短刀,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肚子做出了切腹的动作。
我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冲上去一下子扑倒了她,顿时重心不稳,我们两个人一起滚下了一个斜坡,我就这样抱着她连滚带爬的不知道滚到了什么地方;突然我的后背使劲的撞在了一根比较粗的石柱上,疼的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她的脸上。
然而正因如此,我们总算是停了下来。
好在她手里的刀在我刚才扑倒她的时候脱了手,不然这一路滚下来,我可能得被她扎好几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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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醒来!”
我拔开了她的夜视仪,狠狠地扇了扇她的脸。
她的那张人皮面具已经浮肿了起来,可以看到面具下面她的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瞬间从呆滞中回过了神来。
“这…这tm是什么鬼声音,防空警报吗?”
她捂着耳朵推开我自己站了起来,谨慎的巡视了一圈四周,回头的时候看了看我,又望了望石柱之后,突然间愣住了。
我见她呆在了那里,也扶着柱子站了起来:
“你刚才中邪了,掏刀想表演切腹,幸亏被我拦………”
然而在我也回头看向身后的瞬间,我也愣住了;随着她手电的光芒,我看到这根比较粗的柱子后面,居然就是那条深不见底的万丈深勾。
望着下面没有尽头的深渊,我的双腿直哆嗦,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咽了口唾沫:
“这应该算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呢。”
我苦笑道。
韦秋英则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表现得非常的痛苦。
“算是走运吧…”
她咬紧牙关,抬起头望着上方巨大的王城轮廓,声源源自于王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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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处的地势太低了,这样会很难掌握这边的情况,燕安那个老狐狸说不定已经趁机过桥了!”
韦秋英扯下两条纱布堵住了耳朵,就打算朝着王城方向前进。
这时我才缓缓感觉到小腿肚子上的刺痛感,可能是因为刚刚分神的缘故,此时的刺痛感显得格外的剧烈。
我想到了刚刚袭击我的那只鬼手,感觉现在往上爬似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是这令人烦躁的声音实在是无法让人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问题,于是我也索性掏出了匕首,跟在了她的后面。
...
然而奇怪的是,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遇到任何东西,甚至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并且不知在什么时候,这要命的声音竟然悄无声息的停止了;我看了看表,这声音持续了将近有十五分钟。
“这绝对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十五分钟!”
...
此时我们已经爬到了王城的巨门之下,那是一扇将近有七八米高五六米宽的巨型石门,两扇门一扇宽一扇窄,完全违背着中国古典建筑的设计理念;巨门大敞着,通往城内的大道上空无一物。
通往王城的路大概有十几米宽,由石块砌成,看起来十分的工整平缓,大道两侧都是布满岩石的斜向下的陡坡,与大道形成了一个类似于梯形的形状。
我和韦秋英摸到了石门大道左侧半坡的一处凹陷的岩石处休息。
听了那种噪音就像是蒸了桑拿一样,我们两个人皆是满头大汗;我更离谱一点,喘着粗气,感觉整个身体都瘫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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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什么声音啊,感觉身体被掏空。”
我靠在岩石上的生无可恋的问道:
“它不仅会掏空人的身体,还会短时间内控制人的思维,可怕,这实在是tmd太可怕了…”
韦秋英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小声的感叹道。
“这里面有什么原理吗?”
我捏着下巴寻思道。
“三元超遁用六甲,八卦周流遍九宫。”
韦秋英突然说了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接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罗盘,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啧啧啧…”
她先是啧了两声。
“时加六癸,众人莫视,不知六癸,出门即死,加地盘癸,为地网,利蘸遁,余事皆凶!”
“大凶!大凶!”
韦秋英小声的感叹道。
...
“你tm神神叨叨什么呢?”
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听上去像是在算卦,但是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在装神弄鬼。
她收起了罗盘整理了一下人皮面具,小声地对我讲道:
“今天遇到任何危险都必须回避,不可以硬碰硬,很##危险!”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去和那些东西硬磕的!”
我话音刚落,她突然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将我翻身揽入怀中,同时就在我倒在她的怀里的刹那,我看到了她所能看到的那个方向,两个幽幽的红点正在那条石门大道上诡异的晃动着!
离我们的距离居然都不到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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