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们已经走出了萤石洞窟所覆盖的范围,身边岩石的光泽已经逐渐坠入晦暗。
...
“爸爸,妈妈和爷爷都走了,家里能依靠的人就只剩下老安,如今老安也走了。”
“虽然盗墓人士对于生死会看得很淡。”
“但如果一个人在家,在安静的环境中回忆这些事情。”
“可能还是会哭出来的。”
颜黑茗叹了口气。
我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颜黑茗的经历确实挺惨,我也不好再拿这个话题调侃。
...
“以后如果能寻个伴侣,或许会好受一些吧。”
颜黑茗见气氛似乎有些压抑,连忙又笑嘻嘻地暖场道。
“意思就是寻个男票呗?”
我也趁机开始解读她的意思。
“也…也不一定吧。”
颜黑茗红着脸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我;同时从怀中掏出了一根冷烟火。
“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啊…”
“或者是收养一个孩子…”
“或者是养条狗…”
“或是养一只猫,只要是可以带来乐趣的事物,都可以作为伴侣吧。”
颜黑茗很认真的解释道,望着她一本正经地模样,我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哈?你这个呆头倭瓜!”
颜黑茗见我在笑她,似乎有些气愤…
(?ì_í?)
...
“哈哈哈,别养那些了,养我吧,我早就不想努力了。”
我呲着牙玩笑道。
颜黑茗愣了一下,往后仰了仰头,露出了一副嫌弃的神情。
“行吧,我猜你也就这儿反应。”
...
卡擦一声,颜黑茗打着了冷烟火朝着前方丢去;我虽然不是很懂她的意图,但是也没有太过于惊讶,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冷烟火在我面前划出了一条完美的曲线。
望着火光之下的景象,我顿时陷入了沉默。
只见我们已然走到了一处断崖边缘,断崖之下,是一片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东西。
从它的轮廓来看,那仿佛是一只已经死了很久的动物,只是它的尺寸实在是有些令人窒息。
放眼望去,冷烟火的光照范围居然都无法照出它的全身,那就说明它至少得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可以看到它裸露地四肢已然尽现白骨,蜡黄色地巨大腿骨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黑色的东西。
同时不远处的区域,还有一片又一片零星的白光,这种光泽我似乎在哪里见过,那种感觉非常地不好,我本能地转移了视线。
...
身旁的颜黑茗也很惊愕。
“这是一只死猪吗…”
我苦笑一声,无奈得揣测道。
“你有见过这么大的死猪?”
颜黑茗白了我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信号枪,对准高空又是一发。
这次的角度要比之前高许多,光照范围也因此扩大了不少。
...
眼前的东西真的很像是一只倒在地上的,四足行走的巨大生物的尸体。
我可以清晰地判断出它头,身子,腿,甚至眼睛与尾巴的大概位置。
它地模样很像是一头猪,却要比猪更加地臃肿,身上似乎披着暗色系地皮毛。
怪物的四周波光粼粼,它的身体似乎是半泡在水中的。
但是空气中却没有什么尸体的腐臭味。
...
“《恢诡志》中有提到过一种动物。”
颜黑茗皱了皱眉头,神色略微有些慌张。
“传说鲸的祖先曾经生存在陆地,恢诡志中提到了一种生物,体型之大可以遮天蔽日;它们喜欢终日沉睡,但只要醒来,就会张口吞没森林。”
“这种生物被叫做【鼎】。”
“后来因为食物与领地的原因,一部分鼎适应了海洋的生活,退化了四肢,成为了海洋地常驻客;还有一部分鼎为了避免沉睡时被其他生物捕杀,将自己掩藏在了地壳之下,永不再见天日。”
颜黑茗抿了抿嘴:
“再从科学的角度来说…”
“目前最古老的鲸类祖先要数巴基斯坦鲸,它们是最早的四脚鲸鱼。”
“为了彻底适应水下的生活,他们的后肢逐渐退化,最后消失不见。”
“最终演变成了我们今日所熟知的鲸鱼。”
“倘若它们当初没有退化,依然保持着恢诡志中所描述地那副模样…”
“或许就是眼前的这只东西了吧…”
颜黑茗的神情有些呆滞。
我也默默地望着眼前随着火光熄灭逐渐陷入黑暗的巨大生物…
顿时对“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意境有了更深的理解。
在自然面前,人类永远都是如此的渺小。
...
就在我沉浸在震撼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一声沉闷地枪响打破了我的浮想联翩。
我的脑袋嗡了一下,随即就看到身边地颜黑茗左腿中弹,闷哼一声之后单膝跪在了地上。
...
“呦呦呦,黑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耳边,我闻声瞬间遍体生寒…
【是杨亦白。】
...
只见杨亦白带着两个魁梧的伙计,正站在我们来时的入口,手中套着消音器地手枪正向上冒着青烟。
“杨亦白…”
颜黑茗咬着牙,回头恶狠狠地瞪向了她。
...
“也不知道是托谁的福,居然有幸来到这个地方。”
“这次的活动本来还挺开心的…”
“但就是因为你…”
杨亦白将枪口转向了我…
我当场就被吓傻了,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被人拿枪指着的感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种感觉又不可能因为经历次数地增多而变得麻木。
那可是货真价实地枪械;当她拿枪指向我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与死亡的距离就只隔着一道扳机。
...
“杨亦白!你拿枪指她算什么本事。”
“她就是个废物,是个娇生惯养的花瓶,你想知道的东西,全都在我这里。”
颜黑茗扯着嗓子喊道。
虽然很不中听,但是我知道颜黑茗是在试图转移仇恨。
...
“不用着急,我杀了她就会立马折磨你的。”
...
“你…应该还是第一次吧?”
“黑茗妹妹~”
杨亦白舔了舔嘴唇,身旁的两个伙计也纷纷露出了阴邪的笑容。
此时我才看清了杨亦白的真面目,这确实就是那天坐在叶芙堂身边的长发女孩,只不过现在将长发绑成了马尾。
脸上的表情相比那天丰富了许多;如果那天的杨亦白是一个高冷惊艳的美少女,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扭曲下作的变态…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精神失常了吗。
...
颜黑茗听后脸都紫了,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杨亦白,看上去恨不得立马将她撕成碎片。
...
“怎么样?魏大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放走了我的芙堂姐姐,诱拐了我的黑茗妹妹;破坏我的计划,搞坏我的心情。”
“在阻碍永生集团探索未知的道路上,你们魏家人可真是头号搅屎棍。”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和魏川一真像啊,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真是恶心…”
杨亦白撇了撇嘴,很娴熟地转了转手里的手枪;面对她滔滔不绝地谩骂,我的反应只有冷漠与沉默。
被人拿枪指着,我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
“哈哈,杨亦白你可真逗,她一个连门槛都没跨入的小丫头都能打乱你的计划?”
“这个闭关磨炼了十五年的杨家新秀也太tmd辣鸡了吧?”
“我早就说了,你们杨家就是一群**废物,搞什么**【内修】,就修出来你这种低能的乐色?”
“我去*******。”
“杨家人永远都只配做叶家人的狗。”
“这话真的是真理。”
“杨亦白你这个傻*。”
颜黑茗口无遮拦的大声骂道,听上去可比杨亦白的谩骂带劲儿多了。
...
杨亦白的情绪似乎有所起伏,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
“颜黑茗,你不会真的把你知道的那点东西当成筹码了吧?”
“我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如果你让我不爽,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也要让你死得很痛苦。”
杨亦白只身走了过来,将手枪插回了腰间,掏出了屁股后面的廓尔喀军刀;那正是老安的那把配刀。
颜黑茗拖着身子往后挪了几步,我则站在原地傻傻地望着这一切。
颜黑茗给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我跳下悬崖…
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悬崖下面有水,跳下去也不会摔死。
杨亦白已经收起了枪,我此时只要转身一跃,就可以金蝉脱壳。
...
但是回忆起杨亦白刚才舔唇的猥琐嘴脸,以及身边两个壮汉的淫笑…
又想起谈及梦想时,颜黑茗那好似天使一般地笑颜…
我实在是难以纵容自己就这样开溜。
...
每一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一抹净土。
与丑恶现实斗争的同时,又心怀梦想的女孩,是多么可爱的存在。
憧憬美好生活时脸上欣喜的笑容,诠释着女孩灵魂深处的烂漫与清纯。
这份清纯,不应该被任何肮脏的东西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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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连呼吸都开始有些颤抖…
杨亦白一把掐住了颜黑茗的脸颊,廓尔喀军刀架在了她衣领的地方,一点一点地向下切割她黑袍里面的那件衬衣。
颜黑茗看上去十分地痛苦,双眼却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她发出了痛苦的哼哼声,脑袋不停地朝着悬崖的方向扭动,似乎是在告诫我快点离开。
衬衣已经渐渐被裁开,我隐隐看到了颜黑茗里面的黑色文胸…
以及她脖子上那块与我配对的铜牌…
以及她一把拨开了杨亦白的手后,带着最后一抹牵强的笑意…
用她那张喜欢抹蜜的小嘴…
比划出得【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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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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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几秒钟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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