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原来当转学生是这样的感觉
（1.）
“很简单，潜入调查——”胖警官啪地丢出两张学生证：“这种事情只有你们年轻人才装得像。”
看不出，他准备得还真是充足。
“那个……也能给我一张吗？”
房东小姐忽然开口道。
“可以倒是可以，可以告诉我理由吗？”胖警官眯起了他的小眼睛，一副狐疑的样子。
“因、因为她没有我会很、很头疼的……如果我不跟着的话……”
“啊……”胖警官忽然显得有点尴尬：“你们是‘那种’关系？”
“哦~”瘦警官一副“我很懂”的表情点着头。
这是哪门子的玩笑？
没想到房东小姐的回答更让我大跌眼镜。
“是、是又怎么样！”
但是我很快就明白过来，她应该是不想和警察解释另一个自己会在半夜化身为QB到处勾搭无辜少男少女和她契约，并且还兼职我的搭档这件事。
警察的资料也只写到“外力引导”而已，我完全有理由认为他们对于“调和者”的生成原理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吧。
而且——的确啊，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就没有理由继续追问下去。
虽然笨了点，不过确实省去了大量解释的时间。
“没错，她是我女朋友，我刚追到她，现在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于是我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话。
我相信警察并不会被这么蹩脚的理由糊弄过去，不过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都是面无表情的，恐怕他们也很难开口表示怀疑。
“明白、明白，那么这次就破例让非关系者也参与到调查中吧。”胖警官似乎也没辙了：“那么明天我就再去跟那所学校的校长说一声吧。”
“好，多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刺激的缘故，当晚回去的时候我又再次发起了低烧，整个晚上我的思绪都十分混乱，就像是风雨交加的夜晚在黑色的海洋中漂流，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有时候明明好像快要抓到点什么了，但却又转瞬即逝。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必须要搞清楚“山魈”事件的真相。我有种预感，如果要解开自身的谜题，我就无可避免地要面对它。
又过了几天，青山国际外国语学院迎来了几个高一的新生。
没错，就是我、雪兔以及我们亲爱的房东小姐。
不用说，这是胖警官的安排，将我们送到叶双双的班上首要目的就是防止她再遇到校园暴力，或者说是监视也不为过——“如果在破案之前嫌疑人有个三长两短就麻烦了”大概就是这样理由吧。
其次、便是方便调查，虽然同时三个学生晚来报道着实有点罕见，再加上这个班的学生绝大部份都是从初中直升上来的，包括叶双双，所以我们显得格外突兀。不过这个学校里本来就经常出一些怪事，所以大家似乎并不吃惊。
房东小姐是我们之中唯一以国外交换生的身份“入学”的，因为她本身就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所以几乎没有任何人怀疑过她。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高中生，她特意把那头华丽长卷发编成了一条麻花辫，还戴上了一副平光眼镜——虽然这多少让她的美丽打了些折扣，但不得不说还是蛮适合她的，合体的校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从袖口和领口裸露出的白皙肌肤、纤长的双腿被茶色的薄丝袜包裹，看起来高贵又不失可爱。在出现的瞬间就引来了一堆男男女女的垂涎或艳慕的目光。
最令我意外的是，这所学校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不注重学习成绩，课业相当繁重，而一些成绩不好的学生甚至还会被集中起来补课，不过因为都是学过的课程，所以上课时间总让我昏昏欲睡。
“你是叫叶双双吧，现在有空吗？”
白天的课程结束之后，雪兔便主动凑到了叶双双桌边，这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教室里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她们的身上。
“啊、是……”
对于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叶双双似乎有点紧张。
“我们一起去食堂吧~而且今天我们就是室友了哦！”
只有雪兔对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笑眯眯地挽住叶双双的胳膊向教室外走去，并悄悄地对我和房东小姐比了个“这里就交给我”的手势。
“那么，我们就在学校里转转吧。”我整理好书包：“离晚自习还有多久？”
“晚自习是晚上七点钟，还有两个小时左右。”
“足够把这个学校转完了。”
“晚饭呢？”
“不吃了。”
“那怎么——”
“行”字还没出口，我便对房东小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英国的减肥专家说过，适度的断食有助于控制体脂肪率和排毒，而且实际上对于肠胃功能偏弱的人来说，过量的晚餐很可能诱发消化不良。”
“你……”
房东小姐果然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正如叶双双所说的那样，虽然早就不再是教会学校，却还大量地残留着当年的影子，尤其是学校中央的大礼堂，原型应该是礼拜堂，不过十字架和圣母像已经被移走了，只剩下布道坛，现在应该是用来开全校大会或者是联欢会的地方。
紧接着，我们又去了通向后山的那扇大门，果然是被锁得死死的，而在距离铁门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栏杆上，我们看到了被铁皮钉死的那个破口。
“就是这里啊，如果从这里去后山的话确实不容易被发现……嗯？”
隔着栏杆，我在一片绿色中看到了一个非自然的东西。
是用砖头砌成的像通道一样的东西，不过也被厚重铁门拦住了。
防空洞吗？
而就在我集中精力研究那东西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粗粝、嘶哑的声音。
“你们这些学生娃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我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
回头、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在黄昏的光线中，他脸上的皱纹看起来像层层叠叠的沟壑一样，我简直难以想象一个人类的脸上能长出如此复杂的纹路。
但最诡异的还是那双像死了很久的鱼一样浑浊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感，冰冷、麻木，令人联想到躲在阴影中的爬行动物，眼珠子上似乎还覆盖着一层白花花的翳。
是白内障吗？
我又打量了这个老头一番，从衣着上来看他应该是负责打扫卫生的校工，手里还拿着扫帚和簸箕。
那么、他应该很了解这所学校的边边角角吧？
我灵机一动，便立刻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大爷您好，我是高一的新生，正在让这位学姐带我逛学校呢。”
说罢，我随手把房东小姐往我身边一扯，看到她绷着脸强作镇定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好笑。
“听说这个学校后面有座山就想来看看，对了大爷，那是防空洞吗？”
我指了指几乎快要被栅栏后那个杂草淹没的洞口。
不料，他立刻就警惕了起来。
“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