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怎么乐观啊。”将红发女孩带到露娅医生准备好的“诊室”之后,她如是说道:“这孩子是凯尔特人?”
“……我不是很清楚。”
“总之交给我吧,不过我不喜欢在看病的时候有闲杂人等在附近乱晃。”
她用拇指指了指门外。
此时,有好几个人头挤在哪里,探头探脑的。
“麻烦你把他们都打发走。”
于是,我在众人的抗议声中,将他们支开了——当然,说到闲杂人等的话,其实我也算,于是我便百无聊赖地在别墅中游荡,最后来到了里庭。
清晨的里庭里飘荡着晨雾,可以闻到桂花的幽香,坐落在角落里的几棵槭树叶片已经泛红,蓬松的芦花随风晃荡着,与夏季期间的氛围截然不同,有些萧瑟。我坐在门槛上看着由暗转亮的天空,直到听到身后传来高跟鞋跟敲击走廊地面的声音。
“我想,应该姑且对你传达一下治疗进程。”露娅医生点燃一支烟,用带着点沙哑但又充满女性魅力的嗓音说道:“在那女孩的身上发现了大量的陈旧伤痕和淤青,最新的一道伤口看起来应该是几个月之前弄出来的,是刀伤,不过她包扎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消过毒,所以虽然表面愈合了,但内部发炎感染,因而引起了一连串并发症,虽然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如果再放置一段时间很难想象后果,所以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说,你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是吗。”
说实话,我没有太多感想,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无论对方是生是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如果我这么说出来的话,恐怕会被房东小姐痛骂一顿。
“好消息~”雪兔忽然从走廊的另一边跑了过来:“乌鸦学姐,那个女孩子醒了哦——你应该有很多想问她的事吧?啊——不过有个问题,她好像失去了部分记忆。”
那也比什么线索都没有的强——
我跟着雪兔来到了“诊室”门口,随即、立刻就闻到了浓烈的医学酒精气味,血腥味,还有浓水的腥臭味。地上丢着一团污迹斑驳的绷带和好几团被血和黄色脓液浸染的酒精棉。
而那个红发女孩背靠着靠垫,默默看着窗外,神色呆滞、漠然。
“她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护照、身份证,暂住证——这类的东西全都没有找到,所以我已经通知小南上网去找找了。”
“帮大忙了,小学妹。”
看起来,我也得尽我所能地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你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柳,叫柳悦然,不过大家基本都叫我‘乌鸦’,你也可以这么叫。我能先请你告诉我你还记得多少事吗?”
“……我的名字、年龄,还有……”
我发现这女孩并不会说中文,而她说英文的时候带着很重的爱尔兰口音,语速却飞快,以至于我很难听清她的每一句话,便不得不打断了她。
“别急、别急,我们慢慢说——”
“……我叫菲奥娜。”
“好吧,菲奥娜小姐——接下来我要问的问题可能有些没礼貌,但你还记得自己是不是个偷渡者吗?”
“偷渡?”
“也就是说,你是遗失了自己的身份证件还是——一开始就没有那些东西呢?请不要担心,这充其量只是我个人用来作为参考的信息,如果你不希望我说出去的话,我就绝对不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