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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话 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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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喧闹的大厅一瞬间便鸦雀无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张地集中在萝拉身上,这位身穿男装、气质清冷的短发女子,在衣着华丽的人群中不算起眼,此刻却承载着大家的希望。每个人都屏气凝息,等待着她开口说话,也许她的下一句话即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所以就让我来揭晓答案吧。”说着萝拉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克莱奥,后者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眼里多了几分坚定的神色。

“关于皇冠消失的鬼把戏,我认同普林尼的说法,馆长先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们展示的是假皇冠,而且已经随着吊灯一起碎掉了,我想各位没有异议吧?

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是,馆长是否参与了替换皇冠的计划。其实,答案是肯定的,否则没人能从他的眼皮底下把皇冠调包,不过他是被迫的,而且逼迫他这么做的人不止一个。”

“什么?”人群中再次传来惊呼。

“其实这事对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并不奇怪,刚才这位尤利西斯先生也说过了,今晚女王的皇冠落在谁的手里,关系到L城三大势力的赌局。众所周知,六芒星是外来帮派,十字蔷薇则是我们L城的本土势力,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是这么轻易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恐怕从此以后在L城都要抬不起头,所以十字蔷薇一定会事先做好防范措施,保证皇冠绝不会落到对方手里。”

“所以你们事先买通了馆长?”尤利西斯仍是一脸不甘心的表情。

“不是我们,金钱贿赂这种事情一般都是马洛夫负责的,是吧首领?”蒙斯特笑着朝罗莎琳眨了眨眼。

“蒙斯特,你话太多了。”罗莎琳露出不悦的表情,她并不介意在公众场合暴露身份,但涉及财务的事就属于内部机密了,无论如何不该当着敌人的面说出来。

“啊对不起,我错了……”想到这一点,蒙斯特也急忙用扇子捂住嘴巴。

“原来她就是十字蔷薇的首领罗莎琳啊!”人群中开始发出惊叹,“天哪,没想到真的这么年轻……”

“这事居然惊动了罗莎琳亲自出马……”

“感觉今天肯定要出人命,早知道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啊……”

“那我就继续说吧,”萝拉无视了四周的议论纷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十字蔷薇事先和馆长达成了协议,准备了做工精美的假皇冠,想要在舞会上以假乱真,让六芒星的人上当。不过遗憾的是,六芒星后脚也找上了馆长,通过威逼利诱套出了这个计划,然后将计就计,把假皇冠换成了玻璃,还设计了吊灯坠落这一出戏,然后用炸弹把大家困在这里作为见证,设计新的游戏规则,想要光明正大地赢得皇冠和赌局。我说得没错吧,保罗先生?”

“哼,”突然被叫到名字的保罗心头一惊,但很快又恢复了淡定,“既然我们有办法威胁馆长,那么为什么不直接把皇冠抢过来呢?”

“因为皇冠并不在馆长手里,要从警卫森严的博物馆把皇冠偷出来还是很有难度的,再说根据打赌还是要讲究游戏规则的,犯规者就算赢了也不光彩,是吧?”萝拉冷笑道。

“没错,所以我们选择自己制定游戏规则,”保罗催促道,“今晚的游戏是答出皇冠的去向,萝拉小姐,你还没回答呢!”

“别急,我也想长话短说,不过有的细节必须交代清楚。”萝拉仍然不紧不慢地说,“比如今晚躺在这儿的其实是十字蔷薇准备的馆长的替身,真正的馆长还安然无恙地躲在家里,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们间接杀害了我们十字蔷薇的成员呢……”

“啊哈,这一点馆长先生可没告诉我们,这个纯属意外……”保罗解释道。

“没关系,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好好算账。”罗莎琳轻描淡写地说道,“萝拉,你继续吧。”

“还有一个细节,因为在对抗六芒星这件事上的利益一致,所以替换皇冠的事情,警方也知情并且主动为此提供了便利。不过再怎么说警方也不可能完全相信黑帮,所以真正的皇冠一直都处于警方的保护之下。”

“什么?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亨利忍不住惊讶地说。

“我也不知道啊?”卡伦疑惑地望向爱德华。

“因为施瓦茨警长说了,这是权宜之计,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爱德华小声解释道。

“这老头子就是偏心嘛!”卡伦抱怨道。

“所以还剩下第三个问题,真正的皇冠是否被带进了舞会现场。”萝拉继续说道,“答案也是肯定的,虽然直接把皇冠藏起来更保险,不过这是个赌局,无论十字蔷薇还是六芒星,想要赢得光明正大,就必须在今晚舞会的众目睽睽之下赢得皇冠,这一点各位都能理解吧?

所以按照本来的计划,皇冠先由警方保管,等六芒星的骚乱过去之后,再让我们十字蔷薇的首领戴上皇冠,宣告游戏胜利。不过六芒星既然洞察了先机,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所以他们在警方安插了人手,一方面完成了皇冠消失的表演,另一方面也提前控制了真正的皇冠,我说得没错吧,魔术师波普金先生?”

“欸?你说……混在警察里面?”亨利立即警惕起来,认真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护送皇冠的另外三个警察也忍不住用怀疑的眼神相互打量。

“众所周知,六芒星的伪装术出神入化,尤其是这位魔术师先生,刚才黑洞先生也说过,唯一知道皇冠下落的人只有他自己和他的这位同伴,”萝拉说着朝其中一个警察步步逼近,“毕竟是拿过世界魔术大奖赛冠军的人,水妖小姐还有最近名气大增的幽灵杀手恐怕都只能算是你的学生,对吧?”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那警察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微微颤抖的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

“我说皇冠就在你手里,”在对方有所动作之前,萝拉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手枪指向对方的额头,“请你交出来吧,波普金先生!”

“什么?他是内鬼?”亨利和另外几个警察也紧张起来,但由于形势不明,只好站在一旁观望。看到萝拉拔枪,卡伦原本想要出声制止,不过爱德华及时地阻止了她。

“等等,你凭什么说我是卧底?你应该是十字蔷薇的人吧,这枪是怎么带进来的?而且作为黑帮,你究竟有什么证据怀疑警察?我看你是在混淆视听吧!”对方忽然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围观的警察神色也有些动摇。

“证据当然有了,”萝拉看了一眼地上吊灯的碎片,“让我看看,你们想要让吊灯在必要的时间点砸下来,方法是趁着假扮工作人员往天花板上粘彩带的时候,在悬挂吊灯的铁丝上做了手脚,大概是用特殊的化学药品让它生锈,然后再用细线将它缠紧,细线的另一头和下面的气球绑在一起。等你推车进来,馆长的替身站在吊灯下面致辞的时候,你就退后一步悄悄拉扯细丝,铁丝受到摩擦断裂就会导致吊灯坠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线头应该还留在你的衣袋里吧。”

“你说什么……”对方退后了一步,然后把两侧的衣袋都翻了出来,可以看见里面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线头,你就别胡说八道了……”

“噢,看来皇冠不在你口袋里呢。”萝拉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哼,我看你在异想天开吧,这么大的皇冠,怎么可能藏在我身上……”

“没错,皇冠形状比较突兀,体积又很大,一般来说确实不可能藏在身上。”萝拉淡淡地说,“不过,玫瑰女王的皇冠就不一样了,因为是特制的皇冠,不但要放在博物馆里展览,每年的舞会还要拿出来使用,所以为了便于日常清洁和保养,从一开始就设计成了可拆卸的形式,把拆解后的皇冠部件藏在警帽里面,我想这不算什么难事吧。”

“果然!”话音刚落,亨利已经迅速地摘下了对方的帽子,可以看到里面用夹子固定着一片片金黄色长条状的东西,“你这家伙,竟然……”

“小心!”卡伦大喊道。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还是别的什么响声,爱德华急忙把亨利拉开,然而他手中的帽子已经不翼而飞,假扮警察的男子也不见了踪影,四周升起一股浓郁的白烟,等烟雾消散之后,仍然穿着警察制服的红发男子已经站在了大厅的另一端,他面带笑容,还得意地扬了扬手里已经拼凑好的皇冠。

“咳咳,不是有安检吗?你们怎么让他把烟雾弹带进来的?”亨利不解地问道。

“呃,因为你们是直接带着皇冠进来的啊,所以没有经过安检……”卡伦解释道。

“抱歉,对职业魔术师来说,眼疾手快可是基本素养呢。”波普金挑衅地说道。

“可恶!”萝拉生气地皱紧了眉头,显然刚才她并没能打中。

“可再快你也是逃不了的,魔术师先生。”亨利也掏出了手枪,四周的警察早已占据各个出入口,将波普金团团围住。

“萝拉小姐,你的推理很精彩,不过很遗憾时间到了,”这时保罗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游戏也该到此结束了……”

“给我束手就擒吧!”保罗的话突然被打断了,只听见有人踹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施瓦茨的怒吼,“你已经被包围了,别想逃跑!”

“噢,你们来得还挺快的……”对于警方的突袭,保罗并没有特别惊讶,似乎早有准备。

“这是当然,上次只不过是运气不好才让你们给逃了,可别以为我们L城的警察都是吃素的!”施瓦茨怒气冲冲地说,看得出来他非常想要一雪前耻。

“看来是施瓦茨警长他们抓住那个保罗了呢,”卡伦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望向大门,“那么门是不是也可以解锁了?”

“好像可以了,”爱德华低声回答,“不过六芒星的人还在这里,如果现在放大家离场肯定会引起混乱,而且我担心他们还有后手……”

“是警察来了吗?”

“啊啊啊我们得救了……”人群中爆发出喜极而泣的声音。

“你们高兴得太早了,”保罗淡定地说,“别忘了,你们头顶上还有三个炸弹呢,只要我乐意,让这里变成一片废墟也不是不可能,哈哈哈哈!”

“什么?你你你……”施瓦茨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放心吧,警长,他不会轻易使用炸弹的。”身后的怀斯冷静地说,“黑洞先生,据我所知你们的首领现在还在大厅里,我相信你应该不希望玉石俱焚吧?”

“这我可没办法,因为我装的是定时炸弹,让我看看,下一个马上就要爆炸了,三,二,一……”保罗看着手表认真地倒数下去,数字数到了尽头,然而预期的爆炸声并没有响起,他疑惑地抬起头,眼神终于露出一丝惊慌,“这是……怎么回事?”

“炸弹不会爆炸的,因为密码我已经猜到了。”大厅一角,克莱奥将手中的遥控器扬了扬,淡淡地回答道,“六芒星真是个严格的组织呢,连密码也很有规律。每个密码都是四位数,从数字1开始,下一位数是上一个数字加上6的尾数,所以第一个密码是1739,第二个密码以2开头,所以是2840,依次推算,按顺时针方向,第三个炸弹的密码是3951,第四个是4062……我说得没错吧?不过事实已经证明了我是对的,因为刚才趁你不注意我们已经把剩下三个炸弹的倒计时都停止了。”

“没错!”林奈站在另一个花盆前面,他也挥舞着遥控器,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我们克莱奥长官真是神机妙算!”

“所以你们别想拿炸弹威胁我们了!”普林尼也朝着监控器喊道。

“怎么回事?你们居然失算了?”罗莎琳看了一眼身后的爱丽丝,轻蔑地笑了。

“我就说嘛,区区新人就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阿库曼也露出趾高气昂的神色。

“他们居然……”站在爱丽丝身后的服务生已经变了脸色,他握紧了拳头,仿佛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愤怒,而爱丽丝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灰蓝色的眼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纹,宛如人偶一般。

“怎么样?现在你该乖乖投降了吧?”施瓦茨的语气里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然而话音未落,一阵突如其来的枪声便在背后响起了,施瓦茨急忙回过头来,只见怀斯已经中弹倒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站在门口拿着枪的人是平时沉默寡言的怀斯的助手卡尔,而他自己也被身后的人用枪顶住了脑袋。

“卡尔……”怀斯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叫。

“很抱歉,长官,一直没告诉您我是六芒星的成员,不过现在看情况不得不说了呢。”卡尔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看起来仍然是个憨厚老实的年轻人,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有了不一样的神采。他越过怀斯,径直朝施瓦茨走了过来,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将施瓦茨五花大绑起来,在他身后另外两个警察也已经被打晕在地,怀斯的对讲机也掉在地上。

“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施瓦茨感觉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短路,“你是叛徒?你早就背叛了我们?可是为什么?!”

“理由的话,怀斯长官应该很清楚吧。”卡尔的笑容终于凝结在脸上,“为正义而献身什么的,根本没有意义!”

“看来你果然还是不肯原谅我……”倒在地上的怀斯露出一个苦笑。

“哈?你和怀斯有什么过节吗?”施瓦茨疑惑地望着他,然后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可是不管怎么样,怀斯他对你挺好的呀,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长官?施瓦茨警长?”对讲机另一头的约翰正着急地大喊,“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是枪声……”卡伦也紧张地抬头看向监控器,“施瓦茨警长他们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至于吧……”爱德华也皱起了眉头。

“非常抱歉,女士们先生们,刚才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广播里保罗沙哑的声音似乎恢复了活力,“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所以我们的游戏继续,我现在倒数十个数,如果没人能告诉我真正的皇冠在哪里的话,我身边这位叫……

施瓦茨的警察,他就会在你们大家面前被炸成碎片。”

“你给我说清楚了,我是警长!”施瓦茨发出抗议的声音,“别信他的鬼话,爱德华,你们马上安排群众撤离现场,还有约翰,你赶紧带人过来抓住他――啊!”随着一声惨叫,施瓦茨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了,似乎是被堵住了嘴巴。

“施瓦茨警长?!”克莱奥忍不住惊叫起来,“他们……他们居然抓住了警长作为人质,那怀斯警官,还有其他人呢……”想到同伴们很有可能凶多吉少,克莱奥感觉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长官你没事吧?”林奈担心地问。

“如果各位不相信的话,我再来复述一遍吧。”卡尔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来,“不止是施瓦茨警长,还有怀斯警官也在,不过他现在受伤了大概说不出话来,我可以作证,看他的状况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呢……所以我们需要皇冠,我保证只要拿到皇冠,我们马上放各位安全离开。”

“现在恐怕没法撤离了,”对讲机里约翰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系统又中了病毒,这下大门又锁住了……不过卡尔,你这家伙真的疯了吗?背叛警察投靠杀手对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是卡尔背叛了我们?”卡伦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睛里隐隐闪出泪花,“不,这不是真的……”

“如果卡尔是内鬼的话,现在的情况就相当棘手了呢。”爱德华一脸凝重的表情。

“搞半天六芒星最后一位成员就躲在你们身边啊,你们也太没有防备心了。”说着萝拉冷哼了一声,侧头看向身边的同伴,这时她才注意到克莱奥的情绪,“喂,你没事吧?这种事情我们在十字蔷薇也见得不少吧……”

“我没事……不,我必须救他们!”克莱奥握紧了拳头将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里,这才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而她一抬头便看见罗莎琳似笑非笑的眼神,显然含有某种警告的意味。

“首领不会让你把皇冠交给他们的。”萝拉无奈地说,“你也知道,她不会管警察的死活。”

“可六芒星更不会在乎人命,”克莱奥认真思考着,“他们肯定藏在楼下的监控室里,虽然人少,但他们有炸弹又有人质,约翰他们恐怕很难突围……”

“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他们拿到皇冠,也未必会愿意放人呢。”萝拉摇头道。

“克莱奥小姐,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普林尼坚定地说。

“还有我也是!”林奈也附和道。

“看来这两个助手都被你收服了呀,”萝拉撇了撇嘴,“克莱奥你还真是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

“说起来游戏应该轮到我回答了吧,”罗莎琳终于开口了,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黑洞先生,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皇冠在哪里,看来你已经知道你的同伴手上那个是假货咯?”

“这个当然是假货了,”波普金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皇冠摔在了地上,还一脚把它踩扁了,“别以为我们是外地人就不了解历史,说什么女王的皇冠是可以拆卸的,这种谎话连小孩子也不会相信吧!”

“什么?这个居然是假的?”看着波普金的动作,尤利西斯露出心疼的表情。

“既然能在压力作用下变形,就说明它肯定不是黄金的嘛,”温蒂娜插嘴道,“我说你到底在心疼什么呀?”

“可拆卸的皇冠是个多好的主意啊,我差点就相信了呢……”尤利西斯委屈地说。

“少说废话,快点交出真正的皇冠吧!”波普金不耐烦地催促道。

“啊哈哈哈,别着急嘛,反正警察的死活与我无关,就算你们杀了那个老头子……”罗莎琳笑道,“也只是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而已,我还得感谢你们呢!”

“警察也是我们的麻烦,”保罗淡淡地说,“但今晚是我们两大帮派的赌局,只有拿到皇冠的人才算赢家,十字蔷薇的首领罗莎琳小姐,您该不会不讲信用吧?”

“我更希望你们能讲信用,只要我能拿出皇冠,这局就算是我赢了,对吧?”罗莎琳反问道。

“没错!”保罗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们,其实真正的皇冠就在我身上!”说着罗莎琳伸手取下发簪,原本绾在头顶的发髻一下便松散开来,化作波浪卷的银色长发披散在肩上,这时众人才惊讶地发现,她头上正戴着一顶金色的皇冠,上面镶嵌着五颗象征玫瑰的红宝石和粉晶,中心位置则是一朵精致的金玫瑰。

“这是……女王的皇冠?!”现场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原来……一直都藏在发髻里面吗?”卡伦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又望向身后的同伴,“你们、你们居然敢把皇冠直接借给她?”

“不,这事我可不知道……”爱德华也是一脸震惊。

“难道她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皇冠偷出去了不成?”亨利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保险箱,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样?现在可以承认你们输了吗?”罗莎琳看向爱丽丝,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是你们输了……”爱丽丝只是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然而话音未落,她便被克莱奥高声打断了,“这不是真正的皇冠!你们都被骗了!”

“克莱奥……”罗莎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不悦。

“怎么回事?今晚都出现第几个假皇冠了啊?”尤利西斯摸了摸额头,“我都快绕晕了……”

“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几天皇冠一直是由警方保管的,而警方当然不可能主动把皇冠交到十字蔷薇首领的手里,更不可能让十字蔷薇有下手盗窃的机会,否则的话六芒星同样有这个机会。”克莱奥继续解释道,“所以这顶皇冠是假的,真正的皇冠其实在我手里!”

“啊哈哈哈,没想到我都把皇冠拿出来了还有人不相信,”说着罗莎琳看了一眼尤利西斯,“看来我们真的需要一位珠宝鉴定专家呢。”

“呃,别看我啊,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尤利西斯急忙摇头,“我根本不会鉴定珠宝啊!”

“那你刚才胡说些什么呀!”温蒂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罗莎琳小姐,你能证明你头上的皇冠是真的么?”一直冷眼旁观的爱丽丝终于淡淡地开口了,“还有这位克莱奥小姐,如果你不能把真正的皇冠拿出来的话,恐怕也没人会相信你吧。”

“这还需要证明么?”罗莎琳高傲地昂首挺胸,“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认输吧,我就是今晚的玫瑰女王!”

“俗话说愿赌服输,只有小孩子才会耍赖,我看你们六芒星也不过如此嘛。”阿库曼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嘲讽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警方从一开始就把皇冠交给我保管了,这事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怀斯警官还有被你们绑架的施瓦茨警长都可以作证,皇冠就藏在这间大厅里。”克莱奥面不改色地说,“只要你们放了人质,我就告诉你们皇冠的所在,否则我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不交出皇冠就想让我们放了人质?”保罗冷笑道,“你以为我们会上当吗?”

“什么……皇冠在克莱奥手里?”卡伦疑惑地眨了眨眼,亨利和爱德华对视了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克莱奥,不能把皇冠交给他们……”广播里传来怀斯微弱的声音。

“拿不出皇冠就是空手套白狼,拿出了皇冠你们又不肯相信,”萝拉淡淡地说,“我说你们六芒星也太过分了吧,答案就这么几个,你们自己选一个吧!”

“这……能怎么选啊?”温蒂娜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这下真的变成薛定谔的皇冠了……”尤利西斯吐槽道。

“我明白了,考验六芒星要面子还是要皇冠的时候到了,”林奈愉快地说,“这真是一道送命题呢啊――!”

“知道的话也不用说出来。”普林尼冷冷地说。

“老兄你不用敲这么重吧,”林奈委屈地揉了揉脑袋,“我说得很小声了,他们又听不见……”

“萝拉大人不喜欢多嘴的助手。”

“呜……”林奈只好闭嘴了。

广播后面的两人陷入了沉默,温蒂娜和波普金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爱丽丝,显然这时候只有他们的主心骨爱丽丝能够作出决定。爱丽丝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般扇动了几下,然后她抬起头来,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克莱奥小姐,我相信你说的话,”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朝克莱奥走近,“为了游戏的公平,请告诉我真正的皇冠在哪里吧。”

“好呀,你过来我就告诉你……”说着克莱奥忽然伸出手将爱丽丝拉到身前,然后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显然匕首是一开始就藏在裙子里的。

“爱丽丝!”服务生模样的黑发男子立即抽出了手枪,想要朝克莱奥开枪,然而萝拉已经抢先一步拔枪挡在他的面前,两人形成对峙,互不相让。

“理查德,不用担心……”尽管被人挟持,爱丽丝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害怕的神情,反而扬起一个微笑,“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

“六芒星的各位,你们都看到了吧?”克莱奥紧紧握住匕首,用尽全力喊道,“你们的首领在我手里,现在你们是不是愿意跟我谈谈条件了?”

“什么?这女孩是六芒星的首领?”

“不会吧,她还这么小……”

“我认识她,她不是那个天才美少女推理作家吗?最近得了新人奖那个……”人群开始小声议论。

“爱丽丝酱是你们的首领?!”尤利西斯不由得惊叫起来,看到温蒂娜警告的眼神后又急忙捂住嘴。

“噢?谁能证明她是我们的首领了?”卡尔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

“什么六芒星的首领,克莱奥小姐,你现在好像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是有罪吧?”爱丽丝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推理作家,今晚也只是陪大家玩个游戏,身为警察挟持普通市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呢?”

“什么?这女人也是警察?”

“警察怎么也挟持人质了?”

“她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姑娘下手呢?”人群中发出义愤填膺的声音。

“这些人怎么这样啊,长官也是为了救人要紧嘛!”林奈忍不住气愤地说。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对方咬死不承认,我们确实没有证据呢……”普林尼叹气道。

“我是警察,但也是前十字蔷薇五骑士之一,别以为我会手下留情!”克莱奥冷冷地说,“我再说一遍,放了施瓦茨警长他们,否则你们首领也要一起陪葬。”

“啊哈哈,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罗莎琳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但似乎并不想插手,毕竟警方和六芒星两败俱伤是她喜闻乐见的结果,“反正皇冠已经在我头顶上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慢慢解决吧。”

“罗莎琳小姐,游戏还没结束呢!”说着爱丽丝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克莱奥小姐,我可以让他们放了人质,不过说好的要把皇冠交给我哟。”

“罗莎琳小姐,很遗憾您还不能置身事外,”克莱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罗莎琳的眼睛,“不管您相不相信,您头顶上的皇冠确实是假货,中间那朵金玫瑰是可以转动的,因为里面藏着**,这两天您恐怕已经泄露过许多秘密了吧……”

“你说什么……”罗莎琳皱起眉头,脸色阴沉下来,“你想出卖我么,克莱奥?!”

“反正这些年我也知道您不少秘密了,”克莱奥苦笑道,“不过我知道也就罢了,如果被六芒星的人知道了,您的麻烦恐怕会比现在更多吧……”

“你在吓唬我,什么**都是骗人的,你只是想威胁我去救你的同伴对吧?”罗莎琳冷笑道,尽管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皇冠从头上摘了下来,认真看着这朵精美的金玫瑰,然而就在这时,头顶忽然又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天花板已经倾斜了一大半,连大门附近的墙壁也出现了裂痕,又有两盏吊灯砸落下来,罗莎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幸好阿库曼及时把她拉开了,然而她手中的皇冠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炸弹不是都停下来了吗?”卡伦疑惑地问道。

“啊哈,可能是我密码按错了吧……”林奈挠了挠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说林奈,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怎么能弄错啊?”亨利忍不住抱怨道。

“你这家伙……”普林尼瞪了他一眼,忽然又担忧地望向克莱奥,因为如果没有克莱奥的指示,林奈不可能把密码弄错,看来留下最后一个炸弹原本就在她的计划之中。

“天花板可能支撑不了太久了,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退到靠近墙壁的地方吧。”克莱奥淡淡地说。

“今天真是见鬼了……”

“我就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舞会……”

人们纷纷躲到墙角,在场的警察也急忙退向四周,以便保护大家的安全。爱德华后退一步刚好撞在了墙壁上,他伸手向后摸了一把,这才发现墙壁已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外面能看到吸烟室的窗户,他之前看过地图,从这扇窗应该刚好能下到9层的监控室附近,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旁边的亨利一眼。

“现在皇冠在我手里了,”只见萝拉一手握着枪,另一只手捏着皇冠的末端,“公平起见,你们先放了人质,然后我再交给你们怎么样?”

“这不是假的皇冠吗?”理查德问道,同时仍然紧张地望着被挟持的爱丽丝。

“假的吗?”萝拉认真端详起来,“要说假的也算是假的吧,本来就是仿制品嘛,就算做工再精美,材料再珍贵,也比不上当年玫瑰女王的皇冠吧……”

“我早就说过这是真的,是你们自己不相信。”罗莎琳冷笑道。

“把皇冠给我看看,我可以让他们放了人质。”说着波普金朝这边走来,原本包围住他的几个警察得到克莱奥的眼神示意后,也只好放任他的行动。波普金一边走近一边朝监控器喊道:“就放了那几个警察吧,反正我们手头还有不少炸弹,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吧……”广播里保罗用沙哑的声音表示了赞同。

“你们这些混蛋!”很快广播里又传来了施瓦茨的怒骂声,“等我抓住你们……啊,怀斯,怀斯你没事吧?!”

“警长,怀斯警官恐怕是失血过多,”后面是约翰的声音,“得赶快送他去医院才行……”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啊!……还有,也不能让这两个家伙跑了!别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哼,想抓我们可没那么容易。”保罗冷哼了一声,然后广播里便是一阵机器的杂音,和玻璃破裂的声音,也许是发生了激烈的打斗,不过大厅里的人们已经无暇顾及,因为就在波普金伸手去拿皇冠的时候,萝拉忽然用力把皇冠抛向空中,同时飞快地开了一枪,刚好打中了波普金右边的胳膊,他露出痛苦的神情捂住胳膊,但同时又飞快地抛出一个烟雾弹,现场很快又被一片白色的浓雾淹没了。

“萝拉!”克莱奥急忙推开爱丽丝,朝萝拉扑去,一颗子弹刚好从她右肩上擦过,开枪的正是扮作服务生的理查德,他又立刻回到了爱丽丝身旁,俨然一副骑士的姿态。

“克莱奥?你疯了!”看到克莱奥的肩上溢出一片鲜红,萝拉忍不住生气地喊道,“别擅自帮我挡枪了,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

“没事啦,只是擦伤而已……”克莱奥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嘴角扬起一个逞强的微笑,“我就说嘛,罗莎琳就是让你来吸引火力的,我可不能让她得逞……”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旁边忽然传来爱丽丝冷冰冰的声音,萝拉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后者眨了眨灰蓝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她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相互信任么?”

“哪有什么秘密,别胡说了……”萝拉下意识地反驳道。

“还有你,克莱奥小姐,”说着爱丽丝又望向克莱奥,“曾经的背叛这么快就忘了可不是好习惯,而且你也有不少事情瞒着你的朋友吧……”

“我……”克莱奥想要反驳,却不知为何说不出话来,她想起了六芒星的人曾经突袭过玛格丽特的情报店,但她不知道爱丽丝究竟知道了些什么,这让她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你们都给我看好了,现在皇冠在我手里!”出人意料的是,在一片混乱之中尤利西斯趁机接住了掉下来的皇冠,此刻他站在人群之中,紧紧将皇冠抱在怀里,仿佛害怕别人随时会将它抢走一般,稚嫩的娃娃脸上挂着狂妄的笑容,仿佛充满了复仇的**,“我,蜘蛛会的首领尤利西斯,只有我能决定今天的游戏谁胜出,你们给我好好记住这个名字!”

“噢,那你想把皇冠给谁呢,尤里?”罗莎琳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仿佛胜券在握。

“罗莎琳,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尤利西斯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双手抓紧皇冠的末端,努力抑制住声音的颤抖,“如果你现在向我下跪求饶的话还来得及……”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呢,尤里,”罗莎琳的语气十分亲昵,像是恋人间的打情骂俏,“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我的气吗?”

“他会把皇冠给我的,”不知何时爱丽丝已经站在了尤利西斯身后,她终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然而这笑容很浅,在她人偶般的脸上显得有些虚假,“我才是故事的作者,一切情节都只能按照我的意志发展。尤利西斯,你愿意成为我的棋子,对吧?”

“没错,我的公主,”尤利西斯似乎暗自松了口气,他径直转过身来,单膝跪地,将皇冠托在手里递给爱丽丝,“只有你才能理解我,也只有你才配得上玫瑰女王的称号!”

爱丽丝伸出手正要接过皇冠,然而就在这时大厅里又响起了一声爆炸,就在爱丽丝脚下的地板忽然裂开一个大洞,她猝不及防差点整个人直接掉下去,幸好理查德及时抓住了她的手,由于裙撑卡在了裂缝里面,他和尤利西斯一起费了些力气才把她拉上来。

“啊哈哈哈,”阿库曼终于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可别以为只有你们会安炸弹,六芒星的垃圾,给我记住吧,L城第一的火药专家可是我阿库曼!”

“什么?他们也装了炸弹?”卡伦吃惊地望向身边的同伴,然而此时亨利、爱德华和好几个警察都不见了踪影,看到墙壁的裂缝她也很快便明白了同伴的去向。

“该死……”由于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缘故,此时爱丽丝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皇冠则滚落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明明保罗卖给你们的都是次品,你们怎么可能弄到威力这么强的炸弹……”

“当然是多亏了幽灵先生,”罗莎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还故意朝理查德眨了眨眼,“我拜托他帮我销毁一点东西,带去的炸弹没用完,所以剩下的炸弹他就直接留给我了呢……”

“理查德!”爱丽丝终于变了脸色,姣好的面容溢满了愠怒。

“什么?原来你是在骗我……”理查德的眼神慌乱起来,他急忙解释道,“爱丽丝,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是我上了她的当……”

“废物,”爱丽丝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吧。”

“首领,别跟他们废话了,还是让我来为您戴上皇冠吧……”说着阿库曼走上前来捡起皇冠。

“你就是阿库曼?”理查德忽然问道。

“是我啊,怎么……你――!”话音未落,一声枪击便打断了他的话,阿库曼连一声惊叫也来不及发出,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溢出的血花,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什么?!”萝拉和克莱奥都大吃一惊,无论是理查德的出手速度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枪杀阿库曼的行为,都实在令人后怕。

“妨碍剧情的角色,我会让他们直接退场。”爱丽丝一字一顿地说道,刚才她已经趁机将皇冠夺了过来,紧紧抓在手里。

“爱丽丝小姐,”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幕,罗莎琳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卡玛利拉和其他几个黑帮成员已经及时护卫在她身边,萝拉也举起了手枪严阵以待,“你做的太过分了,我发誓,这顶皇冠不会属于你,今天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很好,既然如此,那谁也别想得到它!”说着爱丽丝忽然将皇冠用力抛向空中,只见金灿灿的玫瑰之间隐约闪烁出一丝火花,“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一起毁灭吧!”

“不好,他们想要引爆剩下的炸弹……”普林尼惊叫道,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已经响起了,他急忙拉着林奈一起躲开。

“救命啊,天花板要塌下来了……”

“啊啊啊窗帘着火了!”

“出口在这边,大家赶快撤离!”这时大门终于被打开了,爱德华和亨利在门口

“啊啊啊救命啊!”慌乱的人们一窝蜂地朝出口跑去 ,然而由于身着正装行动不便,许多人跑着跑着便绊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跑,毕竟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谁也顾不上维持形象了。

“大家小心点!不要拥挤!”卡伦也大声呼喊来维持秩序。

“消防队的人很快就能赶过来了,”约翰安慰道,“救护车也准备好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什么叫不会有事,连维多利亚大厅他们都敢烧,那下次呢?所以这次又让他们跑了吗?”施瓦茨气得一拳打在墙上,然而他忽然觉得血气上涌,头脑发麻,眼前一片昏黑。

“警长?警长你没事吧?”看到施瓦茨突然昏倒在地,约翰急得大喊,“快来人啊!叫救护车……”

“六芒星的人呢?他们提前准备好退路了吗?”克莱奥一边往门口一边还忍不住环顾四周,这时她看到一扇裂开的窗户,外面隐约可见挂着一副绳梯,“他们在那!”

“克莱奥小姐,这时候您就别管他们了!”普林尼劝说道。

“林奈,普林尼,你们带着克莱奥先走吧。”萝拉看了一眼还在火海之中的罗莎琳,果断地说,“首领那边大概有些麻烦……”

“你小心点!”克莱奥担心地说。

“我知道了。”

“你们都是废物吗?给我抓住他们!”罗莎琳也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说起来今天十字蔷薇的人也来得不少,然而在理查德精湛的枪法面前,他们竟然显得不堪一击,只是靠着人多势众才让对方勉强也受了点伤。这时一个燃烧着的吊灯忽然砸了下来,幸好萝拉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开了。

“首领,您没事吧?”萝拉关切地问道。

“皇冠……”罗莎琳的目光落在一片废墟之中,原本富丽堂皇的维多利亚大厅此刻竟变得千疮百孔,虽说黄金烧不坏,但遭到如此强力的炸弹袭击,皇冠肯定也已经破损不堪了,“是我轻敌了么?今晚的胜利本该是属于我的……”

“首领,我们还是先撤吧,”卡玛利拉劝说道,“这里太危险了,克利福德已经准备好车在楼下等您了……”

“是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蒙斯特也附和道,“首领,我们下次再来慢慢收拾他们!”

“哼,这笔账我记住了!”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夜空,罗莎琳咬牙切齿地说道。

第二天维多利亚大厅的爆炸案便登上了新闻头条,玫瑰女王的皇冠在爆炸中被毁实在令人惋惜,然而更加触目惊心的是,当晚的死亡人数高达十多人,多半是死于爆炸引起的火灾,其中包括警察、舞会的工作人员以及一位颇有名气的企业家和化学专家,他的名字叫阿库曼,似乎死于枪杀,不过据称他和黑帮有些联系,所以关于他的事迹没有大肆报道。受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有人甚至已经产生心理阴影并宣称以后再也不会参加玫瑰舞会了。不过维多利亚大厅被毁严重,想要修复至少需要一年半载,明年的舞会是否能照常举办还是个未知数。更令人恐惧的是,制造了这一起残忍的爆炸案后,除了一个原本就混在警察中的卧底被捕以外,犯人几乎全身而退,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六芒星的名字终于成为了L城的梦魇,哪怕稍微提起便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此外,天才少女推理作家爱丽丝的代表作《影子侦探》销量忽然增加了一倍,据说是因为人们发现她的作品中也出现过类似的杀人案和爆炸案,可能有人模仿犯罪,也有传闻说她和六芒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不过没有足够的证据,相信的人也不多。

“幸好怀斯警官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没能打中心脏,看来卡尔也没那么狠心嘛。”林奈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卡尔现在还是什么也不肯说,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另外施瓦茨警长高血压的老毛病复发了,也许上面要强迫他提前退休呢,他本人倒是不太乐意……”

“施瓦茨警长还是早点退休比较好吧。”克莱奥淡淡地应和道,因为受伤今天她得以在家休息,并没有去警视厅上班,虽然这并不是她不想去上班的真正理由。事实上自从昨晚以来她就一直处于心情低落的状态。

“长官?”林奈显然也看出了克莱奥的状态不太对劲,他担忧地问道,“您没事吧?昨天那个爱丽丝到底跟您说了什么呀?”

“啊?没什么……”克莱奥急忙转移话题掩饰过去,“倒是林奈,你真的不打算回十字蔷薇了?”

“呃,当初萝拉小姐就说我不适合待在黑帮,所以才让我来卧底的……”林奈难为情地挠了挠头,“长官,您该不会要抛弃我吧?嘤嘤嘤我不想失业啊……”

“好啦好啦,我又没说要解雇你,再说要换助手的话我也不习惯呢。”克莱奥急忙安抚他说,“那普林尼呢?他继续留在十字蔷薇不会有危险吗?”

“啊哈,没事的,普林尼老兄可比我强多了。”林奈爽朗地说,“首领最近也是深受打击呢,毕竟意外折损了一员大将,她大概没什么心情针对普林尼老兄。听说她已经提拔卡玛利拉和克利福德上来填补五骑士的空缺了,看来是卯足了劲想要报仇呢。再说警方和十字蔷薇互派卧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些明面上的眼线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不会指派重要任务给他罢了,相当于交换人质吧?”

“当人质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吧……”克莱奥摇了摇头。

“唔,您要是想让他回来的话,我倒也可以帮忙劝劝他……”林奈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克莱奥的神色,“不过我担心萝拉小姐换了助手可能会不习惯呢,毕竟十字蔷薇那边多的是勾心斗角的家伙,像普林尼老兄这样的老实人可不多……对了,卡玛利拉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克利福德那个变态打算什么时候出手,长官您可得防备着他!”

“好啦,你不用说了……”克莱奥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听到林奈对普林尼的评价,她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笑意,“叫老兄叫得这么亲切,看来你俩混熟了嘛。”

“啊哈哈,也没有那么熟啦,不过平时您和萝拉小姐也不方便联系,我们私下见个面倒是不会引人注目,对吧?”林奈一脸乖巧的样子说道。

“谢谢你,林奈。”克莱奥真诚地说。

“咦?长官,您不用这么客气啦啊哈哈,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嘛……”林奈有些腼腆地笑道,“只要能多了解一点萝拉小姐的事,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既然如此,那你把这封信交给萝拉吧。”说着克莱奥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信封,看得出来里面塞得鼓鼓的。

“咦?这是什么?”林奈疑惑地接过信封。

“你告诉萝拉,让她在适当的时候打开就好,”说着克莱奥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有些事情,迟早要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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