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呀，克莱奥！”一走进办公室，剪着一头齐肩的咖啡色短发的卡伦就热情地朝克莱奥打招呼。她是特别调查组里除了克莱奥以外唯一的女性警官，性格大大咧咧的，有些像男生，还特别毒舌，不过和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昨晚你没事吧？我听说当时特别危险，都怪施瓦茨警长说什么不让女性警官参加行动，不然我非得陪你一起去不可……”
“我没事，卡伦，谢谢你的关心。”克莱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环顾左右一边问道，“听说抓到买凶杀人的嫌犯了？”
“对呀，那家伙是史密斯先生的情敌，因为史密斯先生抢了他的女朋友，出于嫉妒才这么做的。”卡伦绘声绘色地说起来，“听说史密斯先生出事以后他就得意忘形了，和同事一起喝酒结果不小心说漏嘴了，还被人悄悄录了音。事后有人向警方举报他，网络调查组那边顺藤摸瓜，入侵了他的电脑，果然找到了被他删除的聊天和转账记录，也就是他买凶杀人的证据！”
“唔……”克莱奥眨了眨眼，“虽然从结果来看很不错，但这好像有点侵犯个人隐私吧？”
“没关系，哪怕他起诉我们也不用怕。”有着一头显眼的银发的爱德华警官回答，昨晚的行动他也参加了。因为突出的身高和英俊的外表，他在整个警视厅里都很受欢迎。他淡定地说：“施瓦茨警长向上级的报告已经收到回复了，这次关于六芒星和幽灵的案子被定为A级案件，我们最高警视厅有应对紧急情况的特别调查权和法律豁免权，偶尔入侵一下公民的电脑也不算犯法。”
“啊哈哈哈，这么说我们有希望可以借这个特权当一次黑客或者小偷了？”有着一头栗色短发、戴着棒球帽的亨利警官开玩笑说，他说话一向随意，只有在上级面前才会稍微收敛。
“当黑客是网络调查组的特权，可轮不到我们。”卡伦笑道，“当小偷你还是有潜质的……不过你可得当心，作为警校毕业的小偷，要是被抓也太丢人了啊哈哈！”
“啊喂，卡伦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在警校的考核成绩可一直都在年级前三名。我的身手跟一般的小偷不是一个层次的好嘛！”亨利反驳道，在警视厅里他确实以擅长拳击而闻名，不过下手不分轻重这点令人担忧，所以昨晚他和怀斯带领的小分队一起在电影院楼下守株待兔。
“那要是被警校的前两名抓到了呢？”一向稳重的约翰警官也插嘴道。
“就是啊，你会乖乖认输吗？”爱德华也附和道。
“那不就成了自己人打自己人嘛，”亨利不假思索地说，“不配合特别调查组的工作，我可要告他们一状！”
“啊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办公室里充满了轻松欢快的气氛，仿佛一瞬间驱散了最近一连串案件带来的的阴霾。
“你们在说买凶杀人的事吗？”刚推门走进来的林奈刚好听到了大家的笑声，他好奇地问道：“听说幽灵的收费标准很高吧，普通的上班族怎么可能付得起啊？”
“听说他有个叔父上个月去世了，刚刚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卡伦解释道，还强调般地眨了眨眼，“人家可不是普通的上班族噢！”
“刚刚继承家业就花在这种事情上，还真是个败家子啊……”林奈不由得感叹道。
“可不是嘛，L城的有钱人多着呢，他们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亨利用夸张的语气说，“不像我们薪水少得可怜，只能省吃俭用。”
“你是为了准备结婚才努力攒钱的吧。”卡伦揶揄道，众所周知亨利有个漂亮的女朋友，他常常在休息时间打电话秀恩爱，不过这回亨利没有理睬她。
“话说怀斯警官怎么不在？”克莱奥问道，怀斯是特别调查组的组长，这个小组包括助手在内一共八人，主要负责与黑恶势力相关的案件，其中以凶杀案居多。除克莱奥以外，正式组员都是从警校开始就接受了特殊训练且经过层层挑选的佼佼者，所以这个小组也是L城最高警视厅的核心部门。
“不知道呢，他昨晚被六芒星的人摆了一道，回来又被施瓦茨警长骂了一顿，可能是心情不好吧。”卡伦吐了吐舌头，“要我说老头子也太严格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己又没参与行动，干嘛把火都发到别人身上……”
“卡伦，你就少说两句吧。”爱德华提醒道，“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好习惯。”
“不可能吧，”亨利吐槽道，“他肯定是办什么正事去了，我们组长可是个工作狂，哪有这么容易受挫啊……”
“卡尔，怀斯警官到底去哪了？”克莱奥直接问道。卡尔是怀斯的助手，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和林奈的年纪差不多，平时非常低调，很少引人注目，亨利曾开玩笑说他的存在感如同空气一样稀薄。
“怀斯警官还在网络调查组那边，”卡尔解释道，“听说找到了可能属于六芒星的银行账号，虽然用完就销毁了，但两天前取款记录还能查到，长官他正在想办法调取银行的监控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能查到这么多真不容易，”克莱奥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六芒星的成员都很擅长伪装，靠监控抓住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而且我听说六芒星内部也有黑客，他们肯定会想办法阻挠的，网络调查组那边没事吗？”
“没关系啦，克莱奥，不用担心他们。”卡伦用轻松的语气说，“网络调查组的电脑比我们的高级多了，哪怕多中几次病毒也不会坏的。倒是我们的电脑早就该换了吧，也不知道我们抠门的警长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卡伦，你们在说什么呢？”不知何时怀斯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他的身旁还站着摆着一副臭脸的施瓦茨警长，从他的黑眼圈以及比今天的天气还要阴沉的脸色就能看出他昨晚大发脾气的后遗症。
“啊哈，没有，我们在谈工作呢！”卡伦急忙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警长您又来视察工作啊？”
“我怎么感觉刚刚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施瓦茨摸了摸鼻子，仿佛刚才打过喷嚏。
“绝对没有，警长！”亨利也插嘴说，“我们是在总结昨晚的经验和教训，顺便关心一下克莱奥警官，是吧？”说着他悄悄给克莱奥使了个眼色。
“呃，是这样……”克莱奥也急忙附和，“昨晚的行动失败了，实在是非常遗憾，不过大家都很关心我……”
“克莱奥，你来了啊。”看到克莱奥，施瓦茨马上和颜悦色起来，“昨晚真是辛苦你了，没受伤吧？”
“我没事，请您不用担心。”
“施瓦茨警长对克莱奥真好，就像亲女儿一样呢。”卡伦小声嘀咕道。
“还有林奈的伤怎么样了？”说着怀斯看了一眼林奈，语气也比之前温和多了，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没事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林奈受宠若惊地回答，“多谢长官您的关心！”
“好了，说点正事吧。”怀斯冷静而威严的声音很快就把大家的思绪拉回了正轨，“虽然昨晚的行动失败了，但值得庆幸的是，克莱奥警官毫发无伤，而我们也抓住了一些关于幽灵的蛛丝马迹。网络调查组的成果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知道！”
“当然了，幽灵使用的社交账号和银行账号都是新建的，加上他善于伪装，取款时也有意避开监控，要靠这条线索抓到他还没那么容易。”说着怀斯的表情凝重起来，“目前幽灵已经在L城杀害了三人，而我们只抓住一位主使人，如果不能阻止其他人与幽灵进行交易的话，说不准他还会继续作案……”
“话说一般人也没机会联系到幽灵吧……”卡伦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黑道上的人都有自己的联络网，也叫暗网。”克莱奥解释道，“之前这方面主要由十字蔷薇把控，不过如今六芒星来了，格局可能有所改变……”
“咳咳，就是这样。”施瓦茨接过话题，“现在幽灵的案子闹得满城风雨，说不定会有更多人对他产生好奇，并且走上买凶杀人的道路。加上那些三流报纸为了迎合大众的猎奇心理，一味吹捧这家伙有多厉害，讽刺我们警方无能，真是岂有此理……”说着施瓦茨又忍不住拍了桌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警长，不好意思，您有些跑题了……”怀斯及时提醒道。
“呃，我只是太生气了……”施瓦茨握紧了拳头，“总而言之，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个幽灵和他的同伙抓捕归案，绳之以法，才能维护我们警方的名誉！我可不希望这家伙成为L城的开膛手杰克，你们明白了吗？”
“明、明白……”大家不知所措地回应道。
“这和开膛手杰克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吧……”卡伦小声吐槽道。
“好了，言归正传。”怀斯打圆场说，“上级也在催促我们早日抓住幽灵，我和施瓦茨警长商量了三个方案，现在刚好和大家一起讨论一下，听听大家的意见，好确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说着怀斯谨慎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卡尔，“为了保密起见，还是让助手先出去吧。”
“好的。”卡尔顺从地点了点头便直接朝门口走去，林奈看了一眼克莱奥，正打算离开时却听到克莱奥发话了，“怀斯警官，卡尔和林奈都是值得信赖的优秀警员，之后的行动可能也需要他们参与，我认为不需要特意对他们保密。”
“警长，你觉得呢？”怀斯没有回答，而是把皮球直接踢给了施瓦茨。
“咳咳，克莱奥说得也有道理，那就让他们留下吧，我们继续讨论！”施瓦茨怀疑地打量了林奈一会，终于回答。于是站在门口卡尔停住了脚步，又默默地把门关上了，林奈则是乖巧地站在克莱奥身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我们继续说，第一个方案是正面突击，根据目前收集到的线索，包括监控录像、网络IP地址和目击证词，确定幽灵的活动范围，以社区服务或者其它的名义依次上门排查，找出幽灵的落脚点。”怀斯说道，“大家认为怎么样？”
“我赞成这个方案，”亨利抢先回答，“只要幽灵还住在L城，地毯式搜查他怎么也躲不过去。”
“可我们L城的范围也太大了，再说要是幽灵发觉了我们的行动，他也可以提前转移。”卡伦摇了摇头，“要用这个办法找到幽灵，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爱德华插嘴道，“虽然是个笨办法，但至少能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威慑，从而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
“我说……”施瓦茨的脸色又阴沉下来，“这可是传统侦查手段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结合，一般的警察都会这么做吧，怎么在你们眼里就是笨办法？！”
“呃……”意识到提出方案的人是施瓦茨，大家一瞬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克莱奥急忙打圆场，“警长，您的方法没有问题，而且也是必要的手段……只是这次我们的对手比较特殊，所以除了常规手段以外，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手段，否则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没错没错，”亨利也急忙附和，“所以我举双手赞成您的方案呀！”
“我也支持！”约翰也举手说道。
“看来你们还算有点眼光，”施瓦茨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克莱奥说得对，这个方案确实不足以对付幽灵，我也就是抛砖引玉，接下来要说是第二个方案……”说着他看了一眼怀斯。
“第二个方案是侧面突破，”怀斯继续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由我们警方派人假扮委托人，主动与幽灵取得联络并假意进行交易，当然，最好是当面交易，这样说不定能趁机逮捕幽灵。”
“是个好主意，”爱德华点头道，“不过实施起来恐怕有难度……”
“没错，从昨晚的经验来看，对方高超的伪装技术，我们现在还难以识破……”约翰也用忧虑的语气说，“不说能不能抓住他们，连我们自己的伪装能不能骗过他们都是个问题。”
“我也这么认为，”克莱奥也说道，“六芒星作为一个有预谋的犯罪组织，肯定也能从某种渠道获得我们警方的信息，至少我们特别调查组一定会成为他们的重点防范对象。”
“你们说得不错，”怀斯点了点头，“事实上我和施瓦茨警长也在计划派出的人选问题上拿不定主意……”
“没错，我们需要一位值得信任、能力均衡、经验丰富、擅长伪装而且还要熟悉黑恶势力的警员，最好还要平时很少在警方公开的重要行动上露脸……”说着施瓦茨叹了口气，“可我看我们警视厅里恐怕找不出这样的人啊。”
“欸欸欸？我去不行吗？”卡伦急忙说道，“警长，我平时很少参加重要行动，在组里也不起眼，我还能女扮男装，六芒星肯定认不出我吧？”
“不行，”施瓦茨看也没看她一眼便果断地回答，“你的格斗术还不如克莱奥呢。”
“可是克莱奥肯定不能去吧？”卡伦委屈地说，“既然这样那还不如让我去嘛，至少让我在六芒星那边混个眼熟，也帮克莱奥分担一下被刺杀的风险啊。”
“卡伦，谢谢你的好意，但这种事情不用帮我分担啦……”克莱奥苦笑道。
“那卡尔怎么样？”约翰提议道，“我觉得卡尔平时相当低调，能力也不错，您可以考虑让他锻练一下……”
“不，卡尔还是太年轻了，缺乏经验。”怀斯反驳道，“而且六芒星再笨也不至于连我的助手都不认识吧。”
“这么说还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呢……”爱德华也陷入了思考。
“不好意思，警长，我有个主意！”林奈忍不住插嘴道，“能让我说句话吗？我觉得昨晚那个替身……”
听了这话，施瓦茨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林奈，又和怀斯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意味深长，仿佛暗中达成了什么默契。
“林奈！”克莱奥急忙打断了他，“我们在开会，在得到长官的允许之前说话是不礼貌的，你应该注意一下。”
“唔，对不起……”林奈委屈地低下了头。
“啊哈，克莱奥，既然是让大家一起讨论，那林奈警员想发言也是正常的，你也不必这么严格……”施瓦茨温和地说，“那么林奈，你就说说你的意见吧。”
“唔……”林奈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克莱奥，这才继续说道，“说起伪装的话，我觉得昨晚那位化装成我的老兄挺不错，连我都觉得可以以假乱真了，而且他也能好好保护克莱奥长官，人品和能力应该都没问题……话说他是最高警视厅的人吗？还是分局的人？”
“呃，他是城南分局的警员，调动起来可能有麻烦吧……”克莱奥急忙解释，不过施瓦茨却微笑着点点头说：
“不麻烦，不就是分局成员嘛，再说这次可是A级案件，谁敢不给我这个警长面子呢？”
“噢，就是昨晚假扮林奈那家伙吧，”亨利恍然大悟地说，“我在医院还见过他，我也觉得那家伙不错！”
“你们说的是谁呀？说得那么厉害，我也想见见他了！”卡伦露出好奇的表情。
“可是不行吧，那个……”克莱奥还想继续找理由反驳，可怀斯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人选的问题就暂时搁在一边，我们先说说第三个方案，不过这个方案主要还得靠克莱奥警官帮忙……”说着怀斯望向克莱奥。
“我？”克莱奥疑惑地眨了眨眼。
“没错，众所周知，L城最大的地下帮派就是十字蔷薇，其余势力都被其吞并或者收服，而这次半路杀出个六芒星，对我们警方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个棘手的犯罪组织，就算短时间内解决不了也只有名誉上的损失。可对十字蔷薇而言……”说着施瓦茨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六芒星恐怕是和他们争夺生意和地盘的头号劲敌！从这个方面来说，他们比我们更为迫切地想要消灭六芒星！”
“所以第三个方案就是，反向出击，借力打力。”怀斯继续说道，“我们需要挑起十字蔷薇与六芒星之间的矛盾，无论哪一方势力获胜，或者两败俱伤，我们都能坐收渔翁之利。”
“精彩！”亨利鼓掌道，“我赞成这个方案，说起来十字蔷薇在L城已经横行霸道很多年了吧，如果能借此机会一网打尽就太棒了！”
“可这实施起来也很难吧，”卡伦担忧地说，“而且克莱奥已经是这两个组织的眼中钉了吧，会不会太危险了……”哪怕是亲女儿也不能这么随便利用吧，卡伦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她不由得想收回自己之前的判断，并且对克莱奥由衷地感到同情。
“克莱奥，你觉得怎么样？”施瓦茨仍然温和地问道。
“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很乐意帮忙，不过……”克莱奥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不单是我们，恐怕另外两方势力也会这么想吧。”
“说得是啊，就和三国演义一样呢！”爱德华感叹道。
“刚才只是大致的方向，具体的计划还有待讨论，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总而言之，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到此结束。怀斯我们走吧。”说完施瓦茨又看了一眼克莱奥，“克莱奥，你也出来一下，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好的……”克莱奥默默地跟了出来，三人来到楼梯拐角处，特别调查组的办公室位于三楼，楼梯间的外墙是半透明的玻璃，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院子里停着整整齐齐的警车，怀斯面朝玻璃墙站着，神色有些凝重。
“克莱奥，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普林尼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怀斯淡淡地开口了，“让他以十字蔷薇成员的身份和六芒星打交道再好不过了。”
“可这也太冒险了，”克莱奥立即反驳道，“而且普林尼他现在是萝拉的助手，如果单独行动，难保不会被萝拉或者其他人发现……”
“没事，只要交易的借口足够合理，就算被发现也无妨。”施瓦茨淡定地说，“再说你不是都让林奈旁听我们的会议了吗？你本来也不打算瞒着她吧，包括我们一石二鸟的计划……说实话，你把林奈放在身边我一直都挺不放心的，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聪明，还挺有搞笑天赋，可万一他是伪装的呢？”
“林奈的事您就不用担心了……”克莱奥坚定地说，“但普林尼的事，我希望您还是问问他的意见……”
“这倒是没问题，”说着施瓦茨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他肯定会答应的，对吧？”
“啊哈？”
“我说克莱奥啊，普林尼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施瓦茨拍了拍克莱奥的肩膀，和蔼地说道，“虽然他比你小三岁，但年龄差距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吧，不过你真的一点也不打算考虑他吗？”
“呃……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吧，”意识到施瓦茨的暗示之后，克莱奥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起来普林尼对她的心意，她也并非一无所知，可她一直都只是把普林尼当作值得信赖的后辈，倒是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感情。“而且警长，您跑题了，我记得我们是在说普林尼的安全问题……”
“放心吧，我们这边也会派暗线保证他的安全，警方也不是吃白饭的。”怀斯回答，警方和十字蔷薇的对抗已经持续几十年了，双方互相安插卧底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当初克莱奥的叛逃也少不了警方暗线的帮助，这话至少让克莱奥稍微放心了一点。
“所以，第三个方案也需要借普林尼之手来推动还是……？”
“普林尼当然也很重要，不过要想挑起两个犯罪组织之间的矛盾，最好是在其中一个组织有一定的地位，并且受到首领器重的人。”施瓦茨的眼神忽然严肃起来，“你通过林奈透露的消息，一定会传到萝拉的耳朵里，对吧？”
“呃，没错……”
“我记得那个萝拉对你很有执念啊，如果你继续受到六芒星方面的威胁，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吧？”施瓦茨继续说道，“虽然只是十字蔷薇干部与六芒星的私人矛盾，但如果我们再加一把火，把事情闹大，到时候罗莎琳也不得不卷进来了吧？”
“可这样萝拉也很危险，”克莱奥忍不住反驳道，语气不由得激动起来，“罗莎琳根本不信任任何人，她不会介意牺牲萝拉的！”
“克莱奥，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有句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施瓦茨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萝拉是个危险的犯罪分子，我记得她上次打伤了你，还让你在医院里待了半个月吧？”
“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克莱奥辩解道，“再说昨晚也是萝拉救了我啊！”
“所以说，我觉得那个萝拉简直是人格分裂啊！”施瓦茨也激动起来，“她对你不过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克莱奥，你就不要对她心存幻想了……”
“克莱奥警官，身为警察要优先考虑公众的利益，不能太感情用事了。”怀斯也劝说道，“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需要我当诱饵也好，别的也好，我都乐意效劳，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利用萝拉！抱歉。”克莱奥果断地说完便转身走了。
“唉，这孩子和她父亲一样，真是执着呢……”看着克莱奥离去的背影，施瓦茨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怀斯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我们好像忘记说舞会的事了吧？”
“说实话，我真不想让克莱奥再去冒险了，当初让她来最高警视厅也只是为了保护她，”施瓦茨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唉，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我可真对不起她父亲……”
“警长，您也太感情用事了。”怀斯淡淡地说，“这是目前我们抓住幽灵的唯一机会，千万不能再出现失误了。”
然而此时此刻，萝拉却在城西街头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店内，一脸漠然地搅拌着杯中的咖啡。普林尼恭恭敬敬地站在她身后，坐在她对面的一位是身穿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大约四十来岁，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如果不是面露凶光的话，任谁看都会以为是资深学者一类的人；另一位似乎是有着一头金色卷发、浓妆艳抹的贵妇人，她穿着一条紫色的连衣裙，缀满蕾丝花边的宽大裙摆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手里拿着宫廷风格的羽毛扇子，时不时捂着嘴发出夸张的笑声，然而细看便能发现，她的脸庞棱角分明，线条冷硬，更像是男人的轮廓，甚至她下巴的胡渣也没有刮干净。
“说吧，你们俩一起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萝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径直问道。
“我说萝拉，这种机密的话题你还是让助手先退场吧……”说着阿库曼不满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普林尼，后者会意正要离开，却被萝拉喝止了。
“普林尼你别走，坐下！”普林尼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萝拉，然后才缓缓地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而萝拉冷冷地瞪了一眼阿库曼，“不信任我的助手就等于不信任我，你非要让他走的话，我也没心情陪你在这浪费时间了。”
“你这家伙……”阿库曼气得握紧了拳头。
“啊哈哈哈，萝拉酱说得有道理。”贵妇人又忍不住笑了，粗犷的男声与她的打扮极不相符，“要我说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让小普林尼听到也没关系吧。”
“闭嘴，蒙斯特！”阿库曼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看今天就不该叫你来，你还是回去专心办你的夜总会吧，臭人妖！”
“哼，你不说的话我就自己跟萝拉酱说。”蒙斯特扭过头不去看他，“萝拉酱，你觉不觉得最近首领有点怪怪的？她在六芒星这件事上过于举棋不定了，到底是要当敌人还是做朋友，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所以阿库曼觉得我们几个高层干部应该先统一战线……”
“没错，一山不容二虎，我们和六芒星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阿库曼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我怀疑首领有想要收编六芒星的打算，但我觉得不太可行，六芒星的胃口太大了，恐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既然如此，怎么不把马洛夫也叫过来？”萝拉问道，“身为十字蔷薇的财务总管，首领最信任的人应该是他吧，让他来劝首领下定决心不是更好？”
“我倒是想叫上他，”阿库曼的脸色不太好看，“可那家伙在我面前装傻充愣，还说什么只服从首领一个人的命令，真是虚伪，哼！”
“这么说来，马洛夫是铁了心不会站在我们这边？”萝拉试探地问道。
“谁知道呢，”蒙斯特用夸张的语调说，“也不知道他对首领是真的忠心还是假的，说实话，我还一直担心他会携款潜逃呢啊哈哈哈……”
“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非要跟六芒星过不去吗？”萝拉淡淡地说，“吞并成功也罢，失败也罢，以我们的本事，在哪里混饭吃不都一样？”
“你应该听说过那个叫黑洞的家伙吧，”说着阿库曼皱起了眉头，“他在军火生意方面的本事可不比我差……你觉得如果他加入十字蔷薇的话，我还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那你先把他干掉不就行了。”萝拉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说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
“你说得倒轻巧！”阿库曼把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连咖啡都溢出来了不少，“要是你能干掉他，我马上委托你，我愿意出幽灵双倍的价钱！”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说着萝拉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普林尼，“要不你还是委托普林尼吧。”
“呃，不……萝拉大人，您说笑了……”普林尼急忙推辞，“阿库曼大人，请您见谅！”
“啊哈哈哈，阿库曼，你应该委托我才对呀。”蒙斯特说着朝阿库曼抛了个媚眼，“不就是一个军火贩子嘛，只要是男人都无法拒绝我的魅力，对吧？”
“去你的吧！”阿库曼恶心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还说能帮我杀人，你自己不也一样？”
“我可和你不一样，阿库曼。”蒙斯特耸了耸肩，“我只是担心六芒星会影响我的生意，都怪那个幽灵偏偏要在人群密集的娱乐场所下手，害得L城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放心地出门体验夜生活了，唉……”说着她又装模作样地摇了摇作为装饰品的扇子，尽管这个季节根本用不到扇子。
“那你们也说服不了我，因为我不做生意。”萝拉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可你不是挺在意克莱奥吗？”阿库曼冷笑道，“萝拉，我了解你，自己看中的猎物被别人抢走，你也会难受的吧。”
“我警告过他们了，六芒星已经不会再对克莱奥出手了。”萝拉淡定地回答。
“那可不一定，”阿库曼反驳道，“跟那女人有仇的人多得是呢，我也算一个……”注意到萝拉冰冷的视线之后，阿库曼又急忙改口，“没有，我不是说我自己，你也知道的，比如克利福德，他一直觊觎克莱奥的美貌，想要把她据为己有不是吗？还有卡玛利拉，她可是一直想要坐上五骑士的位子，所以把克莱奥看作她的绊脚石呢……”
“可现在克莱奥已经走了，首领也一直没有提拔新人。”萝拉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明这事首领自有主张，和克莱奥无关。”
“可她怕是不会这么想，”阿库曼继续劝说道，“早在很久以前她就视克莱奥为竞争对手了，你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啊哈哈哈，这点我和萝拉酱当然知道，用不着你多嘴。”蒙斯特忍不住笑道，“不过萝拉酱，我觉得克利福德那家伙更需要防备，一想到那个变态会对克莱奥酱做什么变态的事情，我就毛骨悚然呢……”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克莱奥了？”萝拉挑了挑眉，“而且，克莱奥落在我的手里不也一样？”
“啊哈，”蒙斯特摊手道，“这当然不一样了，克利福德那家伙长得就像个变态，而萝拉酱这么可爱，黑化病娇就更可爱了啊哈哈哈……”
“我看一样都是变态。”阿库曼小声吐槽道，萝拉没有听到这话，不过他没注意到普林尼暗暗瞪了他一眼。
“好了，我就不废话了，”萝拉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你们这么说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有什么证据？”
“证据当然有了，”阿库曼胸有成竹地说，“那两人都在私底下找我要过炸弹，克利福德那家伙还找蒙斯特要过那种药物……”
“对呀，萝拉酱，”蒙斯特也附和道，“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那你还不是卖给他了？”阿库曼吐槽道。
“哎呀，这可不能怪我，”蒙斯特眨了眨眼，“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嘛，萝拉酱。”
“好吧，我就暂且相信你们一次……”萝拉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我怎么做？”
“你只要在高层会议上附和我的提议，全力劝说首领攻打六芒星就行了。”阿库曼严肃地说，“这对你来说不过是小事罢了，最重要的是你的立场，你可千万不能变卦。”
“没错，萝拉酱，你可千万要和我们站在同一阵营啊！”蒙斯特也激动地说。
“萝拉大人，您真的相信他们的话？”离开咖啡店后，普林尼忍不住问道。
“不过是相互试探罢了，”萝拉淡淡地说，“那两个家伙都是老狐狸了，我可不敢完全相信他们。”
“那他们说的……关于有人要伤害克莱奥小姐的事，”普林尼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问道，“会是真的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事先防范总没错，对了普林尼……”萝拉刚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突然她的手机就响了，从专属铃声一下就能判断出打电话来的人是罗莎琳。
“首领？”萝拉急忙拿起手机，据她所知，罗莎琳很少亲自给下属打电话，“有什么事吗？请您吩咐！”
“早安呀，萝拉，你应该知道下个月就是L城的玫瑰女王节了吧。”电话里传来罗莎琳慵懒的声音，“这可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之一，有花车游行和乐队的街头巡演呢，不过最著名的还是每年在维多利亚大厅举办的玫瑰舞会呀！记得准备一套好看的男装，到时候我需要你做我的舞伴，陪我一起参加。”
“欸？”萝拉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罗莎琳突然提出参加舞会已经很不寻常了，而且她怎么会让自己当她的舞伴呢？如果只是舞伴的话，罗莎琳根本不缺情人，想来她一定有别的目的，萝拉不由得紧张起来。
“放心吧萝拉，这次我带你去，除了跳舞还有好戏看呢。”罗莎琳妩媚地笑了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刚好借这次机会好好玩一次，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我明白了，首领。”
“啊哈哈哈……”挂断电话后，身穿粉色晚礼服的罗莎琳在梳妆镜前转了个圈，像一只雀跃的小鸟，“弗兰克，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去跳舞怎么样？”
“任何衣服都不会比您的美貌更让人心动，我的小姐。”弗兰克恭敬地回答，“而且离舞会还早着呢，您不必这么心急。”
“是嘛？啊哈哈哈，我果然已经很久没有跳舞了呀。”说着罗莎琳又笑了起来，她从花瓶里轻轻抽出一枝红玫瑰，低头亲吻了一片花瓣，“玫瑰舞会，我很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