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圆桌旁，江木倚墙打着哈欠，丝毫不在意眼前一双双锐利的目光。
韩羽淡淡道：“怎么，不解释一下？”
“有什么可解释的，一点都不好玩”，江木白了韩羽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萧逸扬的身上，“这个哥哥的身手也不错嘛！那下次我们两个一起玩耍好啦？”
萧逸扬冷冷看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所以这个「卧底小丑」...其实不在我们之间？”，沐晓烟疑惑道，“可是上一轮额外投票的时候，确实有一个人投了「是」啊？”
“并非如此，那时的额外投票所针对的，是这个游戏的「老玩家」”，戴菲娜思忖着道，“而现在的这个外部IP，恐怕才是真正的「卧底小丑」”
“也就是说除了「卧底小丑」之外，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老玩家」在场？”，赵博道，“这也太可怕了吧！”
“如果「卧底小丑」不在我们之间的话，有没有可能是小米哥说的《无人生还》里的那种情况？”，叶飞思忖片刻道，“是已经被淘汰的选手？”
“你是说秦澈、孟休和谢国欢这三个人？”
“不不不，他们三个IP地址的前缀应该跟我们一样，反而不太可能”，叶飞解释道，“我说的是在之前的游戏里被淘汰的选手”
“可是之前被淘汰的选手不是都已经...死掉了么？”，沐晓烟不解道。
“不一定，也可能是假死”，墨风开口道，“想想看，那些因为「心脏麻痹」而淘汰的选手。从他们倒地那一刻到尸体的不翼而飞，并没有人去确认过他们的死活”
有道理...王小米皱起眉头，脑中走马灯般浮现出一张张不同的面容。如果「卧底小丑」在淘汰选手之中，那可真是谁也猜不出他究竟是谁了。
“还有一种可能”，萧逸扬道，“这个「卧底小丑」的设定从一开始就是子虚乌有，是主办方的人故意散布的谣言。为的，就是让我们互相残杀”
“嗯”，韩羽束了束马尾道：“我也这么想”
“这么说的话，这个外部IP就是主办方自己的人...那逻辑就通了”，沈芮雅思忖片刻，突然道，“怪不得他可以模仿菲娜姐的标点使用习惯，因为主办方本来就对我们的信息了如指掌！”
“就像是最开始的那个答题比赛”，墨风接过话来道，“他们为我们创造的，都是量身定做的题目”
“我去，这样的话也太不公平了吧”，赵博不禁无语道，“那这整场游戏，不就都是在耍着我们玩吗！”
“难道之前五天的游戏就不是了么？”，萧逸扬摇了摇头，“从进入这个游戏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只能像罐子里的蛐蛐，被抓捕者随意地戏耍罢了”
“说到这个...我忽然想到一个事情”，王小米脑中闪过一个画面，转头冲墨风说道，“那个时候，你是怎么知道「卧底小丑」的存在的？”
“什么？”
“不记得了么，在列车游戏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卧底小丑」的事情”
“哦，你说那个”，墨风把手机从衣服内袋里拿了出来，点了几下屏幕，给众人展示道，“我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屏幕上的内容写着“墨风：卧底小丑押注率7%”，发件人是「00000」，与每场游戏前发送规则的小丑官方号码完全一致。
“居然有这种东西”，赵博不敢相信道，“有人在对我们的比赛押注？难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正在被全国直播吗？？”
“这个设定，在死亡游戏中倒是不足为奇...”，王小米摸着下巴斟酌道，“还有其他人收到这样的信息吗？”
屋内沉静了片刻，韩羽，萧逸扬和戴菲娜三人依次扬起了手机。
“四个人加起来是38%”，赵博计算着几人短信上的数字道，“那还有62%，就是押给已经淘汰的某些选手了？”
“不，应该还有一个”，墨风向右扬了扬头，赵博顺着视线看去，江木正蹲在椅子上吃着棒棒糖，伸手冲自己比了个「耶」的手势。
赵博咽了咽口水，把头转了回来：“好吧…我明白了”
“如果真的是这两种情况，这个投票是不是反而就变得简单了？”，沐晓烟若有所思道，“我们只要谁也不投就可以？”
“晓烟姐你的意思是...”，身边的叶飞顿时恍然道，“弃票？”
“弃票么，这个想法有点意思”，萧逸扬也表示赞同道，“毕竟这个游戏的规则本身就是「给你认为是卧底小丑的人投票」，那么如果我们所认为的人选根本不在这十个按钮之中的话...”
“全员弃票，可能才是真正的正确答案”，墨风点了点头，把话接了下去。
“厉害啊米嫂！真有你的！”，赵博佩服道，“当时那个小丑安抚游戏咱不就是这么过的吧，规则让我们把它的愤怒值「降为0」，但其实是要把愤怒值「拉满」”
“干得漂亮晓烟，这次又靠你了！”，王小米冲女友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转头冲韩羽道，“不过在这之前，要先确认一件事。「全员弃票」的做法，在隐藏规则里有没有提到呢？”
韩羽回想了一下，随即确认道：“没有”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直接把隐藏规则公布出来么？”，江木戏谑道，“如此奇货可居，你果然还是很可疑呦”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韩羽本不想理睬江木，却还是冲众人解释道，“抱歉各位，那样对我不利”
“那我们…就这么干？”，王小米试探着问道，“没什么别的风险了吧？”
“风险的话...”，赵博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道，“对了！我们可以再用那个额外投票测一下啊！全员回答「你是不是小丑」不就结了？”
对啊！
王小米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个“额外投票”的机会给忘了。当时觉得“没有意义”的投票，现在用起来倒是恰到好处！
“没问题，那我们就抓紧吧”，戴菲娜指了指屏幕上「03:28」的倒计时道，“时间所剩不多了哦”
【「市场总监」发起了员工投票，投票内容为“你是卧底小丑吗？”，选择为“是/否”。请各位点击匿名聊天室中的链接参加。请如实进行投票，否则将直接淘汰游戏资格】
十位选手纷纷按下投票键，屏气凝神地等待起这最终的结果。
是：0票。
否：10票。
“真的没有小丑！！”，叶飞第一个从椅子上跳起来道，“咱们通关了！！”
“我确认一下”，王小米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道，“现在是不是只要我们全员弃票，就可以彻底结束这个小丑游戏了？！！”
“嗯”，韩羽紧绷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应该是了”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沐晓烟紧紧抱住男友的手臂，眼中盈满泪水。
“哎，没有游戏可玩了”，众人之中，唯有江木的脸上挂满落寞的神情，把棒棒糖往垃圾桶里一丢道，“真是没意思”
“等一下，保险起见，我们要做一件事”，萧逸扬冲众人道，“现在距离投票开始还有2分多钟。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每个人都离开自己的电脑，以保证不会进行任何操作”
“除此之外，手机也要拿出来放到桌面上，那个也可以用来投票”，墨风补充道。
“没问题吧，各位”，萧逸扬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依次扫过，最终落在了江木的身上。
“好好好，我无所谓”，江木打了个哈欠，将手机拿出来放在桌面上，竟是前所未有地配合。
“那我们，就一起等这最后的两分钟走完吧”
十位选手依次离开圆桌走到房间中央，向屏幕上的倒计时望去。仿佛从那跳动的字节中，望到了那一幕幕或喜或悲，却永远无法忘怀的画面。
也望到了那束本再寻常不过，却始终难以企及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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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暗包围的斗室内，一个男人坐在正中心的铁椅上。
他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屏幕，正实时播放着投票室内的场景。相比画面中的欢呼雀跃，男人的脸色显得异常惶恐与不安。这时，他的耳机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如果他们十个人全员弃票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
男人的嘴唇哆嗦着，右手紧紧攥着手机，豆大的汗珠从两鬓不停地流下来。
那竟是本该在“石猴游戏”中死掉的体育运动员，刘耀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