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难受……不能呼吸了……
郁离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冯昊将自己一点点扼杀。
“郁离……不……”
知觉逐渐丧失，苏慕那振聋发聩的嘶吼声，也变得越来越不清楚。
好希望……好希望有人来救我……
他想到了沈凌飞。
要是沈凌飞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用棒球棍狠狠砸碎冯昊的头，然后背着自己逃出去。
奇迹啊，求求再你发生一次吧！
我不想就这样死去……
郁离觉得眼前发黑，冯昊的身影模糊到看不见了。由于窒息的影响，脑袋变得又热又胀。
随后是痛苦慢慢消失，身体变得异常放松，喉咙也似乎习惯了压迫感。
好轻松，突然没那么难受了……
也对，这就说明……
我快要死了吧……
……
……
……
怎么会？
冯昊的手……
好像松开了？
郁离察觉了到了脖子上的异样感觉。
这不是死亡的解脱，而是实实在在的自由，连毛细血管破裂的肿痛也能切实感受到。
刚才还沉重无比的眼皮，现在能缓缓睁开了，意识也重新开始恢复。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散发着金色能量的指尖，在冯昊的背部划开了一道伤口。没有过多的挣扎，冯昊就瘫倒在了地上。
“你是……阿俊！”
“真是的，我最讨厌这个外号了。”
方俊微笑着搀扶起郁离，眼角却悄悄渗出泪水。
“没事了，都没事了……他的脊髓神经已经被我切断，一时半会别想站起来。”方俊拖着还在受伤流血的右腿，“多亏你拖延时间，我才有机会从后面解决他。”
“你的伤没事吧。”这是郁离最关心的问题，他想不通方俊哪来的力量，能在重伤情况下救自己。
“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可是异能调查局的侦探啊！”
虽然疼得面部都抽搐了，但方俊还是摆出不在乎的样子。
苏慕插嘴道：“以前他就是这样爱逞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要不是他的逞强，郁离就要下去陪苏慕了吧。
“我们走吧。”方俊将郁离的手臂架在肩上，“真是难忘的战斗，我们都差一点死在这里。”
“谢谢你救了我。”
“应该是你救了我。”方俊眨眨眼睛，“今天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根本不会那么快抓到冯昊，甚至可能会让他跑了。”
“过奖啦，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郁离有些不好意思。
“不，像冯昊这样的犯人，按照异能调查局的评判标准，危险度至少在B级以上。身为C级探员的我，论能力完全不够做他的对手。而你只是个普通人，却能与他周旋那么久，太让我难以置信了。就好像……就好像……”说到这里，方俊的眼眶又湿润了，“就好像苏慕在帮你呢。”
还是被他看穿了吗？
方俊和苏慕，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所以也更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吧。
“也许，她一直都在呢。”郁离不禁看向身边的苏慕。
“是啊，我能感觉到，她从来没有离开我们。”
他们就像是梅勒斯与赛利奴第乌斯一般的挚友，尽情地倾诉心里话，互相搀扶着向门口走去。
而窗外，已是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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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外。
警笛声响彻了整条大街，警察和异能调查局探员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而本案的主角——已经再起不能的冯昊在众人监视下，被绑在特制的担架上送入警车。
“辛苦了。”一名探员向警员敬礼报告。
“这次你们的方探员立大功了，还有那个高中生也是。说起来他们人呢？”
“刚被送去医院，希望不会有事。”
郁离和方俊此时正躺在救护车上，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公分，这让郁离想起初中的课外实践合宿。那时的大家就像现在这样并排躺着，一边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一边兴奋地聊着各种话题。
“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家里人会担心的吧。”方俊随口问道。
“不会，他们基本不管我。”郁离愣愣地盯着头上的照明灯，“我和家人关系不好。”
“这样不行哟，要和家人搞好关系。”方俊转过头来，“在异能调查局的日子，我无时无刻不想家人。”
“局里不让你们回家吗？”
“嗯，因为工作特殊，探员回家必须请示上级。”
“这样啊……不用回家的话，也许挺适合我的……”郁离轻声嘟囔了一句。
“你想来也可以，异能调查局不是必须要异能者才能进。”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异能调查局每年都会向民间招人，有兴趣的话可以来试试。”方俊试图打消他的顾虑，“就你今天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你可以的。”
“对对，和我一样加入异能调查局吧！”苏慕趁机在旁边煽风点火。
“可异能调查局这么厉害的机构……也不是想去就去吧。”就算苏慕加方俊一起劝说，也没能立刻说服郁离。
方俊笑了：“当然，相关考核也会有的。不过目前局里比较缺人，也会相对放宽些条件吧。比如说从3年前开始，就取消了年龄限制和学历限制。”
“那意思是人人都能报名？”
“可以这么说。你也知道，如今异能犯罪越来越多，急需更多有侦探才能的人加入。”
“……”
郁离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虽然靠着侥幸和苏慕的指点，算是解决了两个案件，但自己究竟适不适合干这个，还是未知数。
不管怎样，自己不过是个16岁的高中生罢了。要立即舍弃平静的校园生活和朝夕相处的同学，一时还挺困难。
“让我再考虑一下，不会很久的……”
郁离最后的回答仍旧是这句话。
“决定好了随时联系我。”说着方俊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报名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
“谢谢。”
救护车一路鸣笛，义无反顾地驶向本市最好的医院。
那里有最完善的医疗护理等着郁离，让他暂时安下心来，远离各种奇奇怪怪的事件。
希望今夜睡个好觉。
晚安，方俊。
晚安，苏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