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是？”
“我把这只老鼠也给那个人看了，他没见过这种老鼠，但他知道它，还是从矮人那里听到的，这种老鼠生活在地下，出现时将会带来灾难，而矮人所说的这个灾难就是灰死病。矮人们经历过灰死病，他们知道这种血源石可以对灰死病起到作用，但他们不会把它做成这样的药丸，他们只是把它做成饰品佩戴在身上，或是磨成粉末，用来涂抹身体。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矮人们已经经历过大大小小许多起灰死病，起初他们只是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把洞挖的太深了，可能冒犯到了某个藏于地下的邪灵。但逐渐的，他们开始意识到这种老鼠与灰死病之前的关联。再然后，他们开始怀疑这些老鼠的存在并不单纯，在它们的身后可能还藏着什么，灰死病似乎也不只是一种简单的疾病，它更像是一种武器，它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当然，这只是那个人转述的矮人对此的看法，目前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还只是猜测。不过我相信这种说法，虽然我也没有什么证据，但一直以来我就是觉得，这只老鼠不是偶然出现在我的家里的，这群老鼠也不是偶然出现在这座城市里的。”
“地下的矿石，地下的老鼠……”袁明绘看着希娅医生手中那颗在烛光下表现出晶莹红色的药丸，“这药真的可以治疗灰死病吗？”
“我没亲眼见过，但是看那些官员和有钱人现在对商会黑帮的态度，这药应该是有效的。而且当时商会黑帮中因灰死病死掉的好像只有一些不重要的喽啰，里面的上层人都好好的。”
“是啊。”袁明绘点点头，“这的确像是一个有目的性的阴谋。从一开始就是。”
“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了，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会对你起到怎样的帮助。”
“谢谢你，希娅医生，你说的这些很重要，我想我已经算是明白什么了。”
“你明白了什么？”
“灰死病是一种武器，我也觉得就是这样。那么先不管有没有证据，假设这就是事实，这样一来借由灰死病收获最多的便是黑帮。可是从你刚才说的矮人对此的看法来看，灰死病并不是一种简单的武器，至少不会是商会黑帮可以掌握的武器，他们与此有关，但应该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真正的幕后黑手……”希娅医生思索着，把药和老鼠重新封装好，放回到书桌的抽屉里。“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吗？”
袁明绘微笑着，样子有些神秘，“我现在感觉已经有眉目了，再调查一下，应该很快就会得出确切的结果。”
“什么眉目？能跟我说说吗？”
“这个，比如说……希娅医生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给人看病治病？对病人而言，一个能够照射到阳光的，通风的环境不是更好吗？这种事希娅医生你肯定是很清楚的。”
“这是因为，”
“我知道的，希娅医生，跟你腰间的那把短剑是一个道理，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是为了保护他们，保护这些孩子和女人，因为这城市里的黑帮每天都在抓人，抓很多很多的人，尤其是这样的孩子和女人。”
“是的，所以我需要在意你这个外来者的身份。”
“所以……希娅医生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商会黑帮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抓这么多人？”
“当然想过，因为他们主要是抓女人和小孩的，所以起初我觉得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抓男人则是为了给自己干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抓的人越来越多，几百个，几千个，现在肯定早已经过万了。而被他们抓走的人，从此之后就彻底的音信全无，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所以这件事也就肯定没那么简单了。”
“是啊，这肯定没那么简单的。我的想法是，黑帮这样做其实是在给别人干活，那个躲藏在阴影中一直没有露面的家伙才是这一切真正的幕后黑手。”
希娅医生短暂思索，“那家伙是谁？”
“它不是谁，我想，那可能是一群怪物。”
“一群怪物？”
“你应该听说过一个叫做格莱曼的画家。几天前他样子惊恐的拉着我的手说，有一群距离我们很近的怪物就要来了，它们要彻底吞下这座城市，彻底吞掉这城市里的所有人。伯纳铎教士说希娅医生你也听过类似的话，不过是从几个疯子口中听到的。”
“那的确是几个疯子，疯疯癫癫的，在说出这种话后不久就先后死掉了……你相信这种话？”
“相信，但我也知道，这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怎么进一步调查？”
“商会和黑帮，他们肯定知道什么。”
希娅医生皱起眉，“你要调查他们？”
“是的。”
“这要怎么做？”
袁明绘耸耸肩，“就像现在这样，找个人问问，比如说他们的老大。”
“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袁明绘轻轻的微笑，“并没有呢。我会敲敲门，坐下来，跟他们的老大好好谈谈。我想那一定很有趣。”
希娅医生看着他，疑惑的自言自语：“你是一个好人吗？”
与对待伯纳铎教士时的回答相同，“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希娅医生靠过来，眼睛注视着，温热的鼻息与身体散发出的气味，这反倒令袁明绘有些不安，稍稍向后退缩。
“我也不知道，你应该不是一个坏人吧，至少不是我所了解的那种坏人。”
“这算是表扬？”
希娅医生像是滑稽的笑了笑，“不知道，我可连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做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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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感谢后与希娅医生道别，袁明绘拿着梅丽莎给的袋子回到市场，很快便再一次的装满了它。
在市场的东边，他听到一阵“咚咚咚”的金属敲击声，跟随这声音好奇的过去查看，结果果然是一家铁匠铺——一家陈列着武器和盔甲的铁匠铺，他早就想来这种地方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