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斩杀掉门口两个站岗的黑帮,正要推门进去,这时从另一边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一个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这是在做什么?”
袁明绘转过身,对方是个日本浪人的打扮的男人,腰间别着长短两把刀,短刀的样子好像日本的肋差,长刀则像是通常意义上的武士刀,现在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那把长刀的刀柄。
袁明绘对他有印象,来这之前还在房间里想起过他,他就是那位曾在梅丽莎的酒馆里用短刀把一张飘落的纸切为两半的人,名字好像叫十文纠。
“十文纠是吗?你在这里做什么?是加入黑帮,跟他们一伙了?”
“你是?”
“梅丽莎酒馆里的伙计,叫做虫子,还记得吗?”
“虫子?你好像是管自己叫虫子,奇怪的家伙。你在这里做什么?”
袁明绘看了眼身旁这两具新鲜的尸体,往旁边移了一步,以免不断蔓延的血液沾上自己的鞋子。耸耸肩,态度轻松的说:
“我有事来找这些黑帮的老大,而这就算作是我给他的见面礼。”
“见面礼?你这虫子可真是奇怪的家伙。”
“怎么?你有意见?”
“你觉得呢?”
十文纠冷笑着说道,手握刀柄,蓄势待发的向袁明绘走来。
袁明绘平静的问:
“你是佣兵?他们雇佣了你?是吗?”
“是的。”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加倍,我不缺钱。我可比他们有的是钱,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做我这一行的也要讲信誉,你这话说的有点晚了。”
“嗯,好吧。不过我想我们之间还是可以文明一点,没必要你死我活的。”
“这话的意思是?”
袁明绘手握杖刀,也迈步来到十文纠面前,两个人面对面,近在咫尺。
“简单比试一下就好,胜负一分,生死自然也就定下了。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看起来是个有价值的人,所谓佣兵,不过是为了钱,没必要真的去为此卖命。你觉得呢?”
十文纠微微一笑。
“听你这话说的,在你心中看来是胜负已分了。”
袁明绘也微微一笑。
“是有点。”
“好吧,那就按你说的来吧。我不杀你,但他们可不一定。”
“是啊,我知道,所以我已经把他们都解决了。”
“你可真行。”
“一般而已。”
……
刹那之间,两个人同时拔刀,一声金属的脆响,两个人的动作同时停下。
袁明绘手中杖刀倾斜向上,刀锋指向十分纠的脑袋。
十文纠手中的武士刀断成了两段,一半在手中,看姿势仍未完全拔出,另一半则滑落进了刀鞘里。
“你!”
十文纠吃惊的叫道。
袁明绘后退一步,将杖刀收回刀鞘。耸耸肩。
“怎么样?按照我那边明国的规矩你已经输了,按照日本的规矩也是。”
十文纠看着手中断刀那整齐,甚至可以说是光滑的切口叹了口气。
“好吧,听你的,随便你吧,我不管了。不过能告诉我吗?你这是想做什么?”
“你不是黑帮的人了?”
“一直都不是。我是佣兵,只是拿钱干活。”
“这样的话。”
袁明绘指向那座仓库。
“你知道他们抓来了很多人吗?”
“知道。他们一直在做这种事。”
“然后呢?你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了。对于工作我不会随便问问题,而且能感觉到,这种事只有上面的几个人知道,就算问了他们也不会说,反倒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袁明绘点点头。
“就是这样。我就是想来找个人,问些问题的。”
十文纠看了眼地上的黑帮尸体。
“那你这可真是兴师动众。”
袁明绘微笑了一下。
“是有点。不止这两个呢。那边还有更多,他们全都是。”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什么,一只虫子,一个在这里谁都不知道的小人物。话说,这里面有能回答我问题的人吗?”
“有一个,你来的正好,商会和黑帮的领袖布鲁德现在就在里面,今晚他来这里视察,因为对他们而言,一个特别的日子要到了。”
“特别的日子?”
“我不清楚,他们好像管那个日子叫发货日。”
“发货日。”
袁明绘点了下头。
“好了,谢谢你。我现在还算挺忙的,之后有时间欢迎你去梅丽莎的酒馆里喝酒,我请客。”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十文纠离开后,明进入了这栋别墅样式的建筑。
安静的处理掉那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喽啰,上楼推开一扇有着浮雕的精致木门,一个肥胖的,好像腐败的罗马总督的男人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后,正在写着什么。
袁明绘推门而入,胖男人抬起头,逐渐皱起眉,表情变得奇怪。
“你是?”
袁明绘微笑着,把那扇门完全打开,用杖刀指着,在走廊的拐角处有一具黑帮的尸体,脑袋被从下至上斜斩为了两半,整齐的刀口好像艺术品一样。
“他们都死了,这里只剩下你一个了。你是布鲁德先生吗?”
胖男人皱着眉,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保持着镇静。
“你是来杀我的?”
“不,我只是来问你一些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它们。你们和它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它们到底是什么?”
“它们?”
“这时候就没必要装傻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布鲁德的身体向后倚着,两条胳膊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睛有些眯着,样子平静而傲慢。他摇摇头。
“抱歉,我不知道你小子在说什么。”
袁明绘静静的看了布鲁德一会。
布鲁德像是不耐烦的扬了下眉毛。
“然后呢?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想要问我?”
袁明绘上前拔出杖刀横着一扫,薄薄的削掉了布鲁德头顶的一层头皮。
一道凌厉的冷风,一阵彻骨的寒意。
布鲁德张着嘴,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紧接着疼痛袭来,布鲁德痛苦的咧着嘴,血液不受控制的从上面流下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的两只胖手在头顶徘徊,不知所措,一副狼狈的模样。
这当然不是什么致命伤,只是让布鲁德无法再维持那副傲慢的姿态而已。
旁边有一把椅子,袁明绘坐下来,翘着腿。
“刚才的问题,不用我再说一遍,你该给我答案了。”
布鲁德一只眼睛瞪着袁明绘,用力说道:
“你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从你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它们肯定就已经注意到你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它们的眼中,它们会杀了你,你别想走出这里,甚至别想走出这间屋子。”
袁明绘轻蔑的“哼”了一声。
“它们正注视着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它们就在我们的身边,早已经无处不在了。”
“所以你可以少卖点关子,直接告诉我答案吗?”
布鲁德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你会知道的,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袁明绘呼了一口气,站起身,点了下头。
“的确,你说的不错,它们已经来了。”
说着,袁明绘后撤一步,伸手抓住了一支原本要射向自己脑袋的飞镖。转头望向窗外,一个奇怪的身影从对面的屋顶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