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
“是的,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袁明绘关上酒馆的门,王若逸带领着穿过几条街巷,很快便来到那栋位于普利街的别墅前。
别墅足以抵御攻城锤的的高大铁门敞开着,在庭院中精心栽培的各色植被的映衬下,仅是别墅的外表便已经完全凌驾在了这座城市之上。
“是在这里吗?这里好像是黑帮的地方吧?”
梅丽莎疑惑的话音刚落,布鲁德身边那位身材高瘦的管家便带领几个穿着正式的手下迎了上来,“你们来了,请进。”
王若逸完全是以主人的语气问:“已经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只要您有要求,我们随时都能为您准备好。”
“那真是谢谢了。”
“您客气了。”
王若逸在意识中对袁明绘说:“看吧,这跟在明国时没什么区别。”
“的确,感觉是不错。”
王若逸与管家的对话一定程度上打消了梅丽莎和席培尔不安和疑虑,但同时也更加感到奇怪,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袁明绘,袁明绘不好意思的微笑,心想:这些事要是从头解释的话应该会很尴尬吧。抱歉,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对你们隐瞒的。
进入别墅,按照王若逸的要求,别墅的前厅已经为晚宴而做好了准备。
此时在其中的一张圆桌上,一个面颊消瘦的男人正与黑帮的头目布鲁德谈论着什么。另一边,在一段红色的毛绒地毯上,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小女孩正与一只小狼欢快的玩耍。
看到王若逸袁明绘几人的到来,三个人全都停下,起身迎了过来。
“狄奥法诺姐姐你来了。”白发小女孩高兴的抱住了王若逸。王若逸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几乎脸贴脸的打量,更准确说是欣赏她的雪白的柔嫩脸颊,尤其那双格外特别的血红色眼瞳。
“很好。我们的绮娜公主现在已经非常健康了。”
王若逸把绮娜放下来,绮娜看了看王若逸身边的几个人,礼貌而得体的行礼,“你们好,我是法卢斯伯爵的女儿奥伊绮娜,很高兴认识你们。”
“法卢斯伯爵,”梅丽莎对这个名字感到熟悉,“法卢斯伯爵好像是……”
“是我。”面颊消瘦的男人说,“我就是这座莱宁城的城主。”
“城主?”
“是的。”法卢斯伯爵对梅丽莎鞠了一躬,“这几年我一直躲在城堡里,我知道这期间城市里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
“哦。”梅丽莎点了下头,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情况实在让人不知所措,所以就只是这样简单回应了一声。
弥娜和格蕾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第一次见到绮娜、法卢斯和布鲁德。因此又是一番相互介绍。
“你们真漂亮。”法卢斯伯爵称赞弥娜和梅丽莎的美貌还有格蕾与席培尔的可爱、
“嗯,谢谢。”
相比弥娜和格蕾,梅丽莎和席培尔对法卢斯的态度明显要冷漠许多。作为这座城市的市民,这样的态度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要是进行民意调查的话,这城市里肯定没有几个人会喜欢这样一个遇到困难就只知道关门自己躲起来的城主。
对于法卢斯伯爵是这样的态度,当布鲁德开口介绍自己时,情况就更糟糕了。
“布鲁德?”
听到这个名字,梅丽莎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臃肿、丑陋的家伙,“你就是这城市商会和黑帮的头目布鲁德?”
布鲁德抿抿嘴,苦笑的点头,“是的,是我。”
“布鲁德,你知道你对这城市做了什么吗?”
“嗯,我知道。我……我很抱歉。但其实……我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我原本应该是没有这么坏的。”
“你在说什么?这城市里的坏事可都是你手下的那些混蛋做的。是你要求他们,纵容他们那样做的。”
“这个,我……”
席培尔在梅丽莎身边也对布鲁德充满敌意的凝视。
布鲁德尴尬的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若逸拍了拍梅丽莎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但发生在这城市里的事情的确没有你以为的那样简单。所以可以让我们坐下来,喝杯酒,好好谈谈吗?”
王若逸刚说完,有几个人被带领着来到了这里。他们分别是城市卫兵的队长莱德,画家格莱曼,希娅医生,伯纳铎教士和负责照顾伯纳铎医生的年轻教士。
自己原本正在平静的工作,突然被人给叫了过来,就算对方客客气气一副十分礼貌的样子,可谁都知道这里是黑帮的地盘,还是黑帮的核心所在。所以难免的,来到这里的几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在画家格莱曼的脸上还能找到惊恐。
袁明绘微笑的向他们招手,几个人都认识他,也都认识梅丽莎和席培尔。
“这是怎么回事?”希娅医生问。这里是黑帮的地盘,而她大概是这城市里与黑帮关系最差的那个人,因此她比其他人更加戒备,随时准备拔出腰间的短剑。这样说的话,她更像是被绑架过来的。
画家格莱曼的情况比希娅医生还要更糟。他原本便一直生活在别人难以理解的恐惧和不安中,现在突然有人敲响了自己的房门,说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参加什么奇怪的宴会——他当然不可能相信这样的话,只觉得他们是想要把自己带去一个地方,然后在那里杀了自己。这样想着,格莱曼一路上都是恐惧不已。
“你是?”伯纳铎教士突然变得激动,“你是城主法卢斯伯爵?”
循着伯纳铎教士伸出的枯干的手指,莱德也认出了法卢斯伯爵,“法卢斯伯爵,你真的还活着?”
“是的,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一直关在城堡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个,这说来话长。”
伯纳铎教士注意到法卢斯前面的绮娜——雪白的皮肤,银白色的头发,一双红色的眼睛,她是如此特别,实在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你是绮娜吗?”想要看的更清楚的伯纳铎教士努力眯着眼睛,“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放心,伯纳铎教士。”袁明绘说。“这所有的一切您都会明白的,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是你。”除了礼貌外,伯纳铎教士对袁明绘的态度中还有一份特殊的敬畏。“你说过要调查这城市背后的问题,现在,这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
“是的,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不知道您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很好,多亏了你,不然我想我肯定活不到今天。”
“没有那么夸张了。”
大家听从王若逸和袁明绘的安排,围绕最大的一张圆桌坐了下来。
其间面色虚弱,神色不安的格莱曼找到袁明绘,似乎跟上次一样,又想要秘密的单独告诉他什么。
袁明绘摆摆手,“已经不需要这样了格莱曼先生。这次找你们来,就是想要让大家知道这所有的一切的。所以你不妨先安心的喝一杯果酒。”
别墅中的服务人员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倒上了一杯果酒,并陆续往这张圆桌上摆上一盘盘已经在这个世界中变得难得一见的诱人菜肴。
王若逸要大家随便一点,轻松一点,但氛围依然是那么的不正常,几乎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只有画家格莱曼匆匆的拿起面前的酒杯又匆匆的放下,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触碰到杯子里的酒水。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作为这一系列世界中最主要的知情者,城主法卢斯伯爵和黑帮头目布鲁德详细讲述了这座城市灰死病爆发至今暗中发生的事情。
在他们讲述的过程中,其他人都保持着安静,没有打扰。当他们的讲述结束后,这样的安静依然在持续着。
大家面面相觑。
“老鼠,”希娅医生说,“所以这一切都是地下的老鼠做的,全都是它们的错?”
“我明白你的意思,”法卢斯伯爵说,“作为城主,我什么都没做,这里面有我很大的责任,很抱歉。”
“不,伯爵先生,我能理解您当时是怎样的感受,您是为了家人,换成我很可能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我不怪您。我真正的意思是,”希娅医生将目光转向布鲁德,“布鲁德,原来你一直以来都是在给老鼠办事啊。”
“因为它们威胁我。”布鲁德说。
“它们威胁你。那些老鼠威胁你说,如果你不按照它们的要求去做,它们就会像潮水一样从地下涌出来,淹没这座城市。”
布鲁德轻声叹息,点了下头。
“所以那些老鼠是在用这座城市威胁你?所以你按照它们的要求去做其实是在变相的保护这座城市?”
“不管你信不信,我当时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那只长尾巴的老鼠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威胁我,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给它们办事它们就会杀光这城市里的所有人。我没有别的选择。”
“然后你就选择给它们干活,一直干到现在?”
“这就是我在当时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希娅医生,如果你认为我当时不该那样做,你可以想想那场可怕的灰死病。你是医生,你比我更清楚,我们拿灰死病没有办法。如果我当时没有同意老鼠的要求,那场灰死病就会一只持续下去,直至杀死这城市里的最后一个人。”
短暂思索后希娅医生摇摇头,“也许你说的不错,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这些所作所为的理由。”
布鲁德耸耸肩,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好了,”伯纳铎教士说,“这些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了,不管谁对谁错都改变不了什么。现在我们该关心的应该是接下来的事情,一群老鼠即将从地下钻出来袭击这座城市,这一次是真的。是吗。”
“是的。”王若逸说,“时间大约是一个月到两个月之后,百分百确定。”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们叫来这里的原因吧。让我们商讨好该怎么做,然后尽早做好准备。”
“嗯……”王若逸微笑的摇摇头,“其实并不是,有我和袁明绘帮忙,对付那些老鼠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找你们来单纯就是想要轻松愉快的开个宴会,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天,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