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追随你的脚步,直到世界的尽头。
……
“你听说了吗?”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少女的倩影忙碌操作着,刀和案板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沙发上,青年正在读着一份报纸。
“嗯,这也许就是她说的,乱世的到来吧。”
那年夏天,穿着红色外套的少女坐上了飞往荷兰的飞机。他站在机场外,手中抱着一束三色堇。
这东西实在是不适合送人,于是他也没有送出去。
在他的记忆里,小时候生活在城市中,见不到什么和大自然沾边的东西。
也有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少女,在满怀希望的等着他。
在他去苟且偷生的时候。
“络新妇”杀了鹿月后,已经放弃了轮回的打算。但雨落菩提强行为鹿月找了个灵魂,那就是陆月的。
因为那个时候,在得白血病的人里,他们二人身体生理上的相性最高。
那母蜘蛛为何杀人,他不想知道了。在那家店铺里,二人终究是以沉默度过了本应坦诚相待的一天。
后来,他就和月凰祈曦住在了一起。
用鹿月的身体。
愧疚,但是这一切已经发生过了。
他时常在骗自己,经过轮回的重塑,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鹿月的了。
可他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现在,28岁的他,没有经过任何的跳级,堂堂正正的拿下了农业昆虫与害虫防治专业的博士学位。
比他小两三岁的月凰祈曦,这个时候进入了某大型国企工作,现任该公司总司市场部总监助理。
哦,忘了说了,现在他们已经名正言顺的订了婚。
但他还是忘不掉那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少女,那年夏天,带给了他最温暖的保障和最痛心的背叛。
“这次的敌人来势汹汹,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哈哈,曾经那么多犯罪组织都拦不住我,区区病毒,算个der啊。”
扔掉报纸,青年看了看表。
“我现在就去火车站吧,这段时间辛苦你看家了。”
“嗯嗯。”
目标,江城。
拥有四个轮回的知识储备的他,加上记忆殿堂的辅助,现在已经非常人可比。他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好团队,以及最多十五年的磨炼。
院士之位,触手可得。
不过眼下,他要对付一个空前绝后的敌人,这个敌人曾经带给了他人生的全部价值。
这个敌人叫做……
“大自然。”
整了整衣领,青年信心满满。
“我来了。”
……
荷兰。
广场的中央是一组刻有浮雕的喷泉池。一个约摸三十岁的男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着一瓶水。
他的身上挂满了汗珠,似乎是刚刚锻炼完。
一个金发帅哥在他的旁边坐下,“怎么样,锻炼身体的感觉?”
“糟透了。”
男人往身后一靠,“我现在只想回家给妹妹大人暖床。”
“完蛋,你现在已经彻底沦为归海霂的奴隶了。”
“去去,你见过拿奴隶暖床的吗?我这叫丫鬟。”
“……可以,小母牛坐飞机。”
这对好基友是归海月和宿毕休。那个雨夜里,宿毕休喝的只是一些带有痉挛肌肉副效果的药。至于咳血……他嘴里的碎玻璃划破了舌头。
宁禄是不可能真的杀了他的。他的前女友洛知秋,现女友宁禄,妹妹宿熙晗,此时正住在一起,每天没事干就商讨怎么整他。
归海月雇了夜雪初霁来当他的女仆长。这家伙老傲娇了,一开始不乐意,后来干的那叫一个得劲。
那天,归海霂就是因为知道宿毕休死不了,笑岔气了,再加上雨天路滑,摔倒在路上不省人事。
虚惊一场。
“国内的事你都知道吧,不去真的好吗?”
“拜托,虽然我曾经是院士,但我是学高能物理的,专业不对口。不过我会联系我的人脉,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话锋一转,归海月贼贼了笑了起来,“我说宿大少,不打算捐点?”
“捐了啊,虽然捐的不多,大约三千万左右的亚子。天宇集团最近流动资金不充足,只有这么多,以后再说吧。”
二人一同望向蓝天,看着天上飞着正起劲的鸽子,不禁发出了感慨。
“以后的生活,终于能回归宁静了吧。”
“当然不会。”
宿毕休拍了拍基友的肩膀。
“你那通天般的能力就预示着你非常人,而是鲲鹏。但是归海月,我希望……
“就算你展翅九万里,也要平等的看待所有的人。他们并非蝼蚁,只是多了份平庸。”
“……我知道了。”
……
华夏,江城。
刚刚调到这里的东方雪此时忙的焦头烂额。华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累的不只是医生和科研工作者,军方和警方也是重点加班加点对象。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偌大的警局里只剩下东方雪一人。她正在整理着一些资料,对各个医院和居民区的警力布控进行着详细的策划。
物资调运周转要人手,医院布控要人手,还有什么线索核查、防控宣传、安全检查等等,总之就是他们执法人员根本闲不着。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沉重稳健,不仓促急躁,似乎是一个比她略大一点的男人。
哦,可能是局长来视察了。她现在是副局长,还得看着上司脸色。
男人走到她的身后,停住了脚步。一袋盒饭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你不用这么拼的。”
温柔又带点磁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一瞬间,东方雪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枷锁——坚不可摧的钢铁上出现了裂痕。
“白……”
“嘘。”
男人轻轻的将手竖在嘴边,半张侧脸在灯光下,冲着她微微一笑。
“加班很辛苦,但也要坚持。我会陪你,直到天亮。”
她的眼眶,久违的湿润了。
真……真是的……
她转身,一把抱住了那阔别已久的男人。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很好闻。
他的手贴了上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事了,我……回来了。”
……
华夏,泰城监狱,天字号牢房。
一个男人披头散发,神经兮兮的抱着个盒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却听不到,也听不懂。
那个盒子上印着一些复杂的图案,粗看似九龙缠绕,细看下每条龙的鳞片都是走兽飞禽正在移动的模样,此乃百兽大迁徙。
盒子里,装着他从山体里拿出来的拍品——麒麟骨。
鬼知道他疏通了多少关系才带进来的。
他也没想到宿毕休那家伙居然会自动顶锅,这下子,他背后的主子就还没有抛弃他的理由,他也能活下去。
至少能活到他把麒麟骨交给那个人的时候。
可惜这盒子怎么也打不开,只能让上头再定夺了。
就在这时,牢房外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
他站在牢房外,轻轻一推,坚实的铁门就融化为了一摊水。
他面无表情的从男人的手里拿走盒子,又如一阵风般消失了。
男人却不敢说什么。
他记得一个雨夜,幕后的那个人曾经在一栋别墅中对着什么人点头哈腰,正巧被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他看不清,但有一个很显目的特征,包括刚才,他也看到了。
那就是这个隐藏在最深处的男人,背后负着一把剑,和一把刀。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