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修斯在说些什么。
“平行世界就像是一个和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相似而又有不同的世界,是与我们所处的世界平行的存在。不过,事实上不只有一个平行世界,而是无数个。”
“然后呢,这和预言术又有什么关系?”
“平行世界之间并不是完全的平行不相互关联,只能说以时间为轴的话,他们是相互平行的,但是各种事件就不一样了。没两个平行世界之间至少有一个相同的事件发生,差不多就是同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做了同一件事情,同时也会有大量在某些元素上有差异的事件,比如人不一样,地点不一样,以及最多的时间不一样。平行世界会依据这些事件相互纠缠在一起。如果形象点的话,这些平行世界就像一根根细线,这些细线相互纠缠,如果两条线绑在一起无法移动,那这个结就是表示元素完全相同的事件,我称之为关键节点,而只是绕在一起,可以移动改变位置的结就是存在差异的事件,我称之为矫正节点。”
“然后呢,这些节点有什么意义?”
“因为关键节点元素是同时发生的所以对预言术是没有用,或许可以用来标记世界线,对了,最典型的关键节点就是世界的诞生。但是矫正节点就不一样了,特别是那些只有时间差异的矫正节点,因为平行世界的数量是无限的,所以几乎所有事件都可以找到提早发生的差异事件,只要得到这个信息就可以预言未来了。”
“你是说,平行世界告诉了我们预言?”
“准确来说,是我们通过预言术在两个平行世界之间开启了一条信息通道,然后平行世界之间会互相传递矫正节点的信息使之趋向于转化为关键节点。而预言术就是这些信息的一种表达方式。”
“算了,我还是听不懂。”
“魔兽是另外一种信息的表达方式。”
“你在说什么,你是说预言术创造了这些魔兽吗,当初那只剑甲巨鳄就是这么来的吗?这样的话,双头巨熊也是吧?不过信息的传递怎么会影响实际的物质世界?”
“因为两个世界的信息水平不是完全相同的,甚至还会有一边信息能量过高,导致低水平的世界吸收了过多的信息。这些信息作用在动物上一方面相当于在动物脑内再塞一个思维进去,如果相处的不融洽就会导致其癫狂行动异常,同时两个思维的存在会导致其体内生命活动异常旺盛,更快的心跳,更快的新陈代谢,甚至更快的生长速度,于是就有了更坚硬的鳞甲或者第二个头。”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下去了。”
我制止住了修斯,一个人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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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来之后,发现修斯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只是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西区学院图书馆见,新案子。」
我只能一个人切下几片面包,解决掉之后,开始了今天的行程。在出门之前,我看到了在墙上挂着的一本小册子,看起来像是昨天给修斯的那本,而上面的数字是——9。
我看着学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希望在里面找到修斯,毕竟我从来没有在这里上过学,我只是一个乡下的野路子主教。
终于,我在学院门口前的乌龟雕塑前见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修斯。
“你不觉得这个乌龟雕塑很奇怪吗?”
“还好吧,有记载以来,龟壳占卜是最早
的一种预言形式。教预言术的学院放一只乌龟也无伤大雅。”
“啊?龟壳,能做什么?”
“烧一烧,看看裂纹,然后做预言。”
“这能准吗?”
“有人信,就可以了。预言术带来的预言不也是模棱两可,意义不明。只是以前从裂纹推理,现在从语句推理而已。更何况,龟壳每个人都看得见,而预言术不是每个人都会,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预言究竟是什么。”
“这么说,预言术能被认可反而更不可思议啊。”
“这个就简单,虽然模棱两可,但模棱两可的推断多了总胜过毫无根据的瞎猜。只不过是人们会选择概率更大的一种预言方式罢了。”
“我想问一下,这里有什么案子?不会是你预言到又要死人吧?”
“不用担心,人已经死了。”
“啥,你怎么这么淡定,虽然你一直都这样,但是你也太悠闲了。”
“去世的人是威尔斯大主教,在九十多天前死于毒杀,这也是我来王都的主要原因。”
“你和大主教的关系是?”
“他是我的老师。”
“节哀。”
“我现在要去找一下我师兄,我我建议你去图书馆一趟,找一下威尔斯大主教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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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图书馆内一个一个地观察着书柜上的标签。
与其说这里像是一个图书馆,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资料馆,而且没有什么来借书,看书的人。
最后,我只找到了关于大主教的生平记录和他写的一本预言术解析。
我很意外,大主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并且时常挂在嘴边,如此豁达对待生死是我做不到的。另外一点就是,大主教对于预言术的理解与修斯的理解截然不同,他理解的预言术是非常传统的。
「预言术是利用现实中已有的线索进行推理的法术。发动预言术,首先会从施术者脑中吸收信息,然后进行分析,最后得出最有可能的结果作为预言。因为人脑的计算能力有限,所以一般得到的预言都是语句片段而非完整的描述。」
这个想法,只能说非常的学院派,把预言术当作一种工具来看待,而非世俗派一般把预言术当作神迹。
“怎么样,有什么感悟?”
“这种想法感觉更容易让人接受,但是总感觉有些地方还是有点奇怪。”
“这个简单,人的脑力是有极限的,而预言本身是会影响施术者的行动的。比如说预言术得出施术者会向前,这个预言反而会导致向后,所以在计算的时候也要考虑这种因素,但是这个猜忌链是无限连续的,是人的脑力无法承受的。但是……”
“现在的预言术并没有受到脑力限制的影响,这就表示预言术的根本原理不是推理。”
“领悟的很快。走吧,我们要去见头号嫌疑人或者说投毒者一趟。”
“谁?”
“犯罪嫌疑人—我老师的女仆。”
“这生活可够……”
“这女仆可是一个人管一栋楼的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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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威尔斯大主教的学生,我希望了解一些关于案件的细节。”在封闭的房间内,修斯坐在女仆对面,开始了对她的审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门外面应该就是狱卒吧。
“我知道你,最近才毕业的吧。”
“不是错觉的话,我们的确是见过几面。”
“你也是来问我为什么被收买的吧,你们就不会自己预言吗?”
“我不想问那些,我想知道毒药是哪来的。”
“医务室。”意外地,女仆放松了警惕。
“所以,是你拿了这些吧?”说着修斯拿出一张清单。
“没错。”
“你为什么要拿那些试剂?”
“不就是为了毒杀吗?”
“你觉得毒药这么容易拿出来吗?”
“这些不是一种毒药配方吗?”
“是的,不过这个配方是最近才发表的。”
“就算这样又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我只能说和教派的人合作可没有好下场。”
“……”
“这个配方是一周前一位医师发表的,我查了一下他的会诊记录,几乎都是世俗派的高级人员。你们现在已经被放弃了。”
“这又怎样?”
“我说了是你们。”
“他们就不担心我把人供出来吗?”
“首先,尸体已经火化了,其次骑士团都被替换成亲世俗派的自由党成员了。最后,唯一的证据就在这里了。”说完修斯将手中的清单放在蜡烛火焰上。火焰攀上纸张一点点往上漫延,纸张变成灰烬一点点飘落,最后连一点点火星都没有了。
在离开房间的最后一刻,修斯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你的死刑,在明天上午。”
“有必要这样吗?”我在房门外用过小窗口看完了整场审判。
“她早就想死了。”
“那教皇呢,你不想继续复仇了吗?”
“我并没有想复仇。”
“那你为什么要烧掉最后一份证据。”
“这样双方都会心安,她的家人才有可能活下去。”
“双方,谁?”
“教皇,他当初没有灭口就是因为知道我会这么做,我会替他处理掉最后一个漏洞。”
“这预言,可真是荒唐。就没想过你违背了预言会怎么样吗?”
“预言永远都是准确的。这一切都是L?pras的指引。”
在第二天上午,我们看完了女仆的死刑,所幸不是绞刑,致死女仆都没有大喊大叫,难得的安静。或许昨天一晚上,让她想通了修斯的“良苦用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