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轮船会因为一个小洞下沉,伟大的国度也会因小小的舆论而动摇”
丞相缓步走进自己的寝室,对着面前一群带着同样的大兜帽的神秘人说道
“依我所见,家养的老鼠可比外面的野老鼠听话多了”
丞相抬头望向了外面逐渐昏暗的天空,又转头看向外面的城镇
“你的理想与位子干脆一起交给我吧”
周围的人递上了一把匕首与一件带有同样大兜帽的斗篷
“今晚要颠覆的是两个王朝,是新王朝建立的转折点,迎接新王吧,伊阿伯托斯!”
那一夜,一些不属于酒吧的老鼠们从一个角落窜出,在城市的屋顶肆意出行,去释放自己的野性,一场灭绝人性的验出即将上演,
他们没有目标,他们就是嗜血的老鼠,他们沿街割开路人的咽喉,点燃街边的住宅,践踏这个城市的底线,让城市的治安在这一晚土崩瓦解
尸体堆砌在街道两旁,暗红色的血河贯穿整个城市,耀眼的火焰照亮整座城市,染红了整片天空
那些夜不归宿的居民们在这一晚终于懂得了要早回家的道理,可这也是最后一次
人们尖叫、哭喊,他们的视野被鲜血覆盖,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城市变成了一副地狱的绘卷
当军队赶到时,整座城市早已被恐惧占领,那些老鼠们也不知躲进了哪个阴暗的角落
他们行动迅速、残忍,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一刻
那晚,伊阿伯托斯下起了雨,有人说是上帝在哭泣,也有人说是伊阿伯托斯的落幕,但无论说什么,从今晚起,这座城市注定不会太平
街角的丞相早就换下了兜帽,他微笑着看向他的杰作,慢慢走向城镇,笑容逐渐收敛,表情恐慌起来,他走向人群,开始哭泣,开始安慰他人,开始疏散群众,开始领导军队,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皇宫内,国王双拳紧握,瞪大双眼死死地看向窗外,眼球已被血丝布满,怒火充斥在他的胸腔之中
“到底是谁!”
愤恨的声音震彻整个皇宫,所有人都被这声音震出一身冷汗,国王,发怒了
无论是皇族,平民,还是鼠群,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清晨,一缕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伊阿伯托斯的大地上,这温和的曙光并没有为城镇的居民带来希望,而是让昨晚的残忍的暴行变得更加清晰可见
烧焦的尸体,城市的残垣断壁,街上散落的人体残骸,没有被火焰吞噬的尸体,脸上还残留着死之前的恐惧
也许夜晚可以遮蔽这一切,可白天,人们最惧怕的事物全在阳光下暴露出来,承受能力低的人早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失声痛苦
如果不是军队的及时赶到,可能这座城市真的会覆灭,四分之一的城市遭到了打击,这也许不是他们的目的,但这是他们的示威,是谁做的,无从而知
冰冷的文字记录下了这血腥的事实,无数的冤魂终究只会变成一串冷血的数字记录在伊阿伯托斯的史书上
直到正午的太阳悬在人们头顶时,这座城市才刚刚稳定下来
人们的哭泣声小了许多,街边的尸体也大都收拾完全,国王亲自来到了现场抚恤受害的人民,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丞相整整一夜未合眼,还在城镇中奔波,就在他刚拐进一个小路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做得很尽兴不是吗?”
丞相猛然回头,嘴角慢慢上扬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鼠王阁下,吓得我以为国王这么快就追查过来了”
“不会那么快,你会在他知晓之前就会除掉他,这是你的作风”
“可你猜谁会在他之前先走一步呢?”
“这种事就交给死神来办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丞相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突然大笑起来
“一口一个死神真是和你父亲一模一样”
“你跟我父亲打交道的时间很长,你理解我的意思”
“我理解,我当然理解老鼠是怎么想的,谁曾经还不是只老鼠?”
“从你离开酒吧那一刻,你的理想就变了”酒保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仿佛在可怜眼前的这个人
“你本不该这么做”
丞相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冷至极的表情
“理想,呵,老鼠与我高谈理想,鼠群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垫脚石而已,我的理想又怎么可能是你这种臭水沟里的老鼠能懂的?”
“也许你所求的是权力,但我所求的是祖先的……”
“祖先?一群野蛮的土著人,若不是始祖们给了你们祖先一小块生存之地,你们早就灭族了”
丞相的语气越来越嚣张,但此时酒保身边的气场变得愈加诡异
“我不是很喜欢有人对我的祖先指手画脚”
“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了”
话音刚落,丞相脚一蹬,迅速闪到酒保面前,同时丞相从腰间掏出一把尖锐的匕首,一道寒芒闪过,匕首已经朝着酒保袭去
酒保瞳孔紧缩,面对眼前突然袭来的丞相,身体条件反射般的向后撤退两步,在匕首刺中之时,整个上半身向后倾倒,勉强躲过一击
酒保靠着自己灵敏的身法没有受到伤害,可丞相的匕首却已经抵在了酒保的喉咙处,只要稍微再往前一点点,酒保的脖颈处就会像喷泉一样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你说现在的我和前两天的你有什么区别?”
“我与你有着本质性的差异,与那个可怜人也有着本质性的差异”
丞相用匕首抵着酒保的脖子,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取走面前的这个人的性命,可酒保的脸上却是毫无表情,就好像脖子上的匕首是纸糊的一样
“那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必要的废人罢了,我甚至都不愿把他当成老鼠养”
“我从来都不用养这个词”
丞相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那样的微笑比愤怒更加让人恐惧,是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你的废话我听腻了,你们的时代该结束了”
丞相向前窜了一步,而酒保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向后撤了一步
两个人的动作莫名的同步,就好像是在之前就已经说好了一样
丞相仍旧将微笑挂在脸上,他看着面前的酒保,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座古井一样,深不可测,你无法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任何东西
“或许我们是同一类人”
丞相缓缓地收起了匕首,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回去可以做一做打算,想想怎么躲过我们的围剿,今天只能算你运气好”
说罢,丞相转身向路口走去,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
“也希望你会喜欢我送你的礼物,酒保先生”
酒保看着离去的丞相,拍了拍身上的灰
“也希望你会喜欢我在这小插曲送给你的礼物,丞相先生”
酒保转身离开,走进了人群
离开后,丞相默默地用双手捂住了腰间,在腰间处,他摸到了一把尖锐的匕首,只不过这把匕首已经插在了丞相的身上
如果他现在冒然拔出这把匕首,那么自己将会在不久后失血过多身亡,他必须找到一个能够救治自己的地方
“最近的医院就在附近,快……赶快”
就在丞相与酒保对峙的千钧一发之时,一把锋利的匕首捅进了丞相的身体,只要当时丞相敢乱动一下,酒保就会将丞相开膛破肚,让这个所谓的丞相命丧当场,让他的肝脏与鲜血成为土地最好的养料
虽然留了不少血,但丞相终究找到了一家医院,他包扎好了伤口,找到了自己的部下
“去告诉国王陛下,我是被昨晚的人伤的”
“是,丞相大人”
丞相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基本都是昨晚的幸存者,有的人在昏迷不醒,有的人在痛苦呻吟,有的人却快要失去了生命
他又看了看刚刚被取出来沾满鲜血的匕首,脑子里浮现出许多场景,如果那一刻自己真动手了,事情到底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呢?
“看来,我们又有事要谈了,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