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回暖,地上的雪渐渐开始化了,个别不怕冷的小伙子的外套已经拉开了拉链。
齐晓枫迈着僵硬的步子来到自己家楼下,敏锐地嗅到了一丝萦绕在整栋居民楼里的异样气味:
“这股味道···莫非是我妈做的早餐?”
齐晓枫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用老人给的皱巴巴的纸巾用力擤擤鼻涕,把纸巾丢到垃圾桶,在脸上用力揉几下,用头发里积存的雪水整理头发,对着玻璃门把形象弄得自认为没有那么不堪了,才刷卡过门禁,坐电梯上楼。
其实他发紫的嘴唇、潮湿的衣衫还有眼角的泪痕看起来并没有帮他掩饰他昨晚睡得并不安稳的打算。
齐晓枫掏出钥匙,捏在手里晃了几下,正要送进钥匙孔,萧云琴却穿着围裙先一步为他推开了家门:
“我听到了你钥匙的响声,就出来看一下,快进来吧,赶紧去刷牙,换身衣服,要不要洗澡你自己决定,然后来厨房帮忙,差不多吃早餐了。”
“···哦。”
齐晓枫脱下湿冷的衣服,打开了花洒,他故意把水温调得比较高,转身闭上眼睛对着水流,有点烫的热水落在冰凉的面颊上,再淌过全身,温暖僵硬的躯体,他忽然低下头,右手撑着墙壁,左手在脸上抹了几下,待到他再次抬起头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眼睛又变得通红······
齐晓枫刷完牙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摩挲着刚刚握着老人的手,长时间地犹豫着要不要拨通一个电话,手指悬在那个联系人上方一寸,到最后却懊恼地摇摇头,自嘲似的咕哝了一句,将手机塞进了口袋。等到齐晓枫磨磨唧唧地从房间出来,萧云琴已经把做好的早餐摆在了桌上,等着他坐到桌旁。齐晓枫心虚地赶紧溜到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吃起早餐,不时瞟萧云琴一眼,观察她的表情变化。萧云琴难得一见的没有对他的拖延发脾气:
“你昨天晚上睡哪里去了?电话也不打一个。”
他正胡思乱想地对付着一块三明治,冷不丁听到这话,吓得浑身一震,嘴里还没吞下的面包呛在了喉咙,大声地咳嗽起来。待到齐晓枫终于喘着粗气咽下这差点呛死自己的面团,再度抬起头时,萧云琴一脸的狐疑明显得在房间另一头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回事啊?反应要不要这么大?是不是做了什么我不允许的事情?还是睡在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一口被用于疏通的牛奶差点被他喷进气管。
“咳咳···没有没有,我昨天找了地方睡的,没有睡在外面···”
一句话出口,他忽然充分地理解了什么叫不打自招,好在萧云琴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并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又开始默默地吃早餐,齐晓枫也更加谨慎地以更高的频率观察萧云琴,以防在自己身上再发生恶性事件。
“我脸上是有粘什么东西吗?”
萧云琴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睁大眼睛问齐晓枫。
“呃···没有,什么都没有。”
此后再没发生什么,他妈吃完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终于不盯着他吃饭,进了房间,早餐的时间总算风平浪静地过去了。齐晓枫一边起身收拾餐桌,一边想着怎么趁着这几天好好陪在妈妈身边,此时他放在桌面的手机却突然很不合时宜地响起。弹出一个陌生号码,他思考了一下,有点烦躁地打开接听:
“在听。”
“请问是齐警官的儿子···齐晓枫吗?很好记得一个名字···”
齐晓枫警觉起来,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你是哪位?”
“呵呵,才分别不到···嗯···两个小时就不记得我了吗?哦还有,顺带问一句···我的暖手宝好用吗?质量怎么样?”
“什么!”
齐晓枫冲进房间,正在帮他收拾东西的萧云琴惊愕地注视着面色严峻地冲进来的人,他带回来的暖手宝却不偏不倚的摆在她手边。
“小心!快闪开!”
齐晓枫一把将萧云琴拉到门口,转身挡在她身前,甩手把暖手宝丢到窗边,警惕地注视着,缓缓往后退。
“哦哦哦,别激动嘛,我要刺杀你们也犯不着用炸弹这种老土的手段,你大可以放心,我以家族的血脉起誓,那个暖手宝绝对没有问题,它只是一个我给你的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保暖器啊!”
“看来我的感觉是对的,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管你是谁,请你不要动我的家人,尤其是我妈妈,有什么事找我会解决。”
“唉,你别这么快就把我们当作你的敌人嘛,至少在你协助我们完成预定的计划前,我们还是···算是吧···盟友,没错,盟友。”
齐晓枫冷冷地对话筒说:
“你在和被你把老底都摸得一清二楚的临时的“盟友”谈条件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通报你的姓名呢?不然你刚刚发的誓没有任何意义怎么办?”
电话另一头的人哈哈一笑,夸赞道:
“好,为了证明我和你结盟的诚意···好吧,其实我的真名告诉你也无妨···法兰道,全名法兰道·卡佩,现任伦敦塔生物公司总经理,还需要我给你讲一讲我的生平或是家族历史吗?”
“呵,卡佩家族的血脉,可以,我相信你,劳烦你大人亲自化妆成有损您颜面的环卫工人来街上见我,肯定不只是来问候一下的吧?你想要我为你预定计划的完成做什么?先说一句,如果我认为违背我的意愿,我有权利拒绝。”
“没问题,这点我当然清楚,你的性子和你爸很是相像的,我们只是想请你参与到一个小小的游戏中,并扮演一个算是比较重要的角色吧,仅此而已,就仅此而已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