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幕降临,父亲他们依旧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忙些什么。
我当时并没有手机,叔公家里又没有电话,尽管知道父亲的手机号码,想要打电话也要到村口那家小卖部,想到那个大婶子专横跋扈的模样,我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今天晚上格外的酷热,电风扇有气无力的摇晃着脑袋,吹过来的空气都是热风了。
那时候叔公家的电视还是老式的大脑袋,天线被他家的小孙子淘气弄断了,于是改用两个易拉罐代替,只能接受四五个台,而且信号还不好,上面还全是大雪花
记得当时日本动漫正是流行的时候,我当时正在追一部eva的动漫,绫波丽在当时不知道成了多少少年们心目中的女神大人,不过令人遗憾的因为过于血腥暴力动漫被禁播了,让人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
没有喜爱的电视节目,也没有人陪着说话,我在屋子里面实在是待不住了,心烦意乱之下我穿着跨栏背心到了院子外面。
那时候的天还不像是如今这样污染的那么严重,漫天的繁星美丽而又壮观,但对于当时的来说却谈不上什么浪漫,一来只有我一个人,二来外面的蚊子实在是太多了。在你的耳边嗡嗡的跟一架架轰炸机似得,都这样子了还浪漫个锤子啊。
这种环境下看还在外面看星星就不是浪漫了,而是浪的难受。
就在我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耳边突然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我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竖起了耳朵细心的聆听着。
这深更半夜的听到有人哭哭啼啼的,说不害怕那可是假的。
当时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鬼片当中多少作死的例子摆在眼前,我下定决心不去多管闲事,就当做啥也没听见径直往屋里走去。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握住了。
冰凉的感觉自对方的手传递了过来,尽管在六月三伏却没有丝毫舒适的感觉。
那种诡异的触觉,就行像是我的手里捏着一块冰冷而又严重腐烂的冻肉,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住了,心脏开始发疯似得跳动着。
“枫子哥。”
小女孩的声音在我的背后想起,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我深吸了口气,仗着胆子缓缓地扭过了脑袋。
“原来是小雨啊。”
我看着面前熟悉的小女孩,不由得常常松了口气。心说这小姑娘大半夜不好好在家里撒尿和泥,跑外面瞎逛荡个什么劲,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枫子哥,我回不去家了。”
邓馨雨拉着我的衣角,低声抽噎着。
“咋回不去家了呢,你跟你爹妈吵架了啊。”
我忍不住好奇的看着对方,不明白这丫头究竟是闹得哪一出。
邓馨雨用力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不停的哭。
不知道为啥,我的脾气本来还算是挺好的,可是听到她的哭声之后,却是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气躁,那吵人的哭声让我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别哭了,我带你回家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穿上拖鞋准备带着邓馨雨回家。
刚刚走到前院的位置,原本懒洋洋趴在地上的大黑狗突然间站了起来,如同发疯似得狂吠个不停。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平日里傻兮兮跟老年痴呆似得的狗如此可怕过,邓馨雨吓得躲在我的背后,吓得不成样子了。显然是当初被野狗追的心理阴影至今还挥之不去。
“行了,别叫了。”
我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可是那狗仿佛没听见一样依旧对我狂吠个不停。
真是个喂不熟的狼崽子。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带着邓馨雨向着后门走去,站在大门口的位置,月光照在院子里,将我的影子拉的老长。
“枫子哥,快点走,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邓馨雨依旧在哪里哭哭闹闹个不停。
“你自己回去吧,我还得看家呢。”
我突然间想起来家里面不能没有人看着,有些为难的说道。
“要不你等会我爹回来之后,我在带你回家?”
“不行,来不及了,带我走,快点带我走。”
邓馨雨突然间发疯似得拽着我的胳膊,这一刻她的手力气极大,跟个小铁钳子似得,那七分急迫的表情当中,竟然带着三分的凶狠,似乎不像是我认识当中的那个可爱的女孩子。
我心里不知道为何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那小女孩的哭喊声就跟哭丧似得,听的人心烦意乱的。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了。
外面站着身材极好的女孩子,脑袋上带着个棒球帽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是你,那个在废土坡上那个阿姨。”
我看见面前的女人,下意识的惊呼。
还不等话说完,自己的脑袋上就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管谁叫阿姨呢,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女人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后将目光放在了邓馨雨的身上。
刚才还哭闹个不停的邓馨雨,看见了面前的女人,竟然吓得浑身发抖,甚至比见到那个大黑狗时候还不像样子。
果然女人是最凶猛的动物。
我盯着那个女人的前胸,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小雨乖,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
女人将毫无抵抗力的邓馨雨抱起来,看了我一眼之后,关上门默默地离开了。
她怎么知道这孩子叫小雨呢?
我突然间愣住,随后脸色骤变,这女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后知后觉的我急忙推门追了出去,可是外面空荡荡的马路,那个女人连带邓馨雨像是一阵风似得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坏了,这不是出大事了吗。
我急急忙向着外面跑去,刚跑了没几步,就看见父亲三叔公还有海龙海亮兄弟俩从外面赶回来了。
尤其是海龙海亮,两个人的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似得,似乎是刚刚哭过不久。
“小枫,你干什么去。”
海龙见到我往外跑,急忙开口叫住了我。
“海龙哥,快跟我一起追,刚才有个人贩子把小雨抓走了。”
我急的满头大汗,急忙跟海龙打招呼道。
“小雨,哪个小雨?”
海龙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的眼睛瞪了很大,似乎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似得。
“邓馨雨啊,就是跟咱们一起玩的那个孩子。”
我有些好奇,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一副反应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小雨她那天受到了惊吓一直高烧不退,在你苏醒的前一天就死了,我们今天参加的就是她的葬礼。”
海龙的脸色极其难看,瞪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
“什么...死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下子,有些站立不稳。
可是我刚刚明明还....
难道说我刚才看见的其实是...鬼。
我箭矢般的冲到了屋子里面,尽管是六月三伏,却毫不犹豫的将大被子一蒙,瑟瑟发抖了整整一个晚上。
那一晚上我想了很多,对于一个无神论者来说这些日子的经历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些,
此时我甚至怀疑当初那个梦境当中的老妖婆是否确有此事了,还有些担心带走邓馨雨鬼魂的那个少女的安危。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除非特殊原因,每次有人死了阴间的大门只是敞开一次,有些人或许因为执念,又或许因为其他的东西,例如起床晚了,光顾着玩手机了,拉屎没带纸了之类的事情,错过了投胎的时机,于是就想方设法害死别人,取代对方的名额来投胎。
邓馨雨或许就是想要我当那个替死鬼的吧,不过直到今日我也没有想通,我跟她并没有什么冤仇,为何偏偏却要来找上来呢。
或许是因为那段时间的霉运连连,八字弱,火气轻,才容易被那些脏东西找上门了吧,也只有这个牵强的解释才勉强行得通的。
抛开这些不说,一夜没睡的我眼睛红的跟个小兔子似得,就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顶不住困意渐渐地睡了过去。
睡了还不到半个多小时,迷迷糊糊当中,我听到了剧烈而又急促敲门声音。
原本不想理会的,可是那吵人的敲门声却响起来没完没了,于是我终于忍不住从被窝里面爬起来。
“来了,来了,那个孙子大早上的敲门,催命啊。”
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有些睡迷糊了还以为自己在学校的宿舍里面,懒洋洋的走到门口去开门。
“爹,是你啊。”
我看见来人之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啪
父亲抡圆了胳膊,在我的脸上狠狠地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毫不留情,给我扇的七荤八素,捂着脸有些懵了。
“爹,我也没让傻子翻跟头唱歌,你打我干啥啊?”
我捂着自己的脸有些委屈,难不成刚才说的话被他听到了,老爷子恼羞成怒了吗?
“说,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
父亲的脸上相当的可怕,愤怒的声音当中带着几分的恐惧。
“你说啥啊,什么东西啊?”
我听得越发的糊涂了,不明白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没有说话,拉着我的胳膊生脱硬拽的把我扯到了外面。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院子正当中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四个红漆金边的大箱子,里面堆满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家都把嫁妆送来了,你还在这里装傻?”
父亲看着目瞪口呆的我,面色难看的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