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绪方是被痛醒的，头部疼得仿佛要裂开，不同于酒后的阵痛，这种疼痛像是针扎一样，难以忍受。
他捂住脑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挺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慢慢消失了，他出了一身冷汗。
爬起身，看了看时间。
早晨6:30。
又看了看周围，发现洛小明睡在旁边的地板上。昨天下午，绪方回到自己的床上，倒头就睡，洛小明没办法叫绪方陪着她，只好把被子铺在绪方房间的地板上，度过夜晚。
绪方揉了揉太阳穴，思维变得清晰起来。
没有吵醒小明，他悄悄下了床，来到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他坐在小明的床上，悠闲地用手机打开了恐吓小说网。
看到审核成功投稿通过的内容后，绪方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点开了小说排行榜。
仍旧是棕色的简陋视图，布满了文字和书籍的图案。图案有点像文本文档。每个图案的下面有一行字，标示着它的书名。
花了2秒时间，数了数，有116本书。对比上一次来到这里的记忆，似乎少了那么七八本？
绪方随意地点了几本看起来书名比较恐怖的书，点进去，翻到了最新章节，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叉掉再去找其它的书……最终，他找到了目标。
书名：《地狱鬼影》
字数：545150
作者：怀恨在心
这是一本单元剧类型的恐怖小说。主要讲述了现代社会背景下，一些人遭遇灵异恐怖事件的故事。值得注意的是，每个故事的结局都是极其凄惨，主角和配角们最终都难逃一死。
绪方再往下拉，找到了小说的最后一卷——《恶魔游戏》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开头，又跳到了结局，最后他来到了评论区。
这本书人气不高，相比于那本超火的《种马人生》，可以说是冷门了。评价区很两极化，竟然有六个人给了五星差评，理由是内容引起不适。
但更多的人给了好评，说剧情带感。
最近这本书的评论区热度比以前高了不少，主要是“恶魔游戏”那一卷写得太精彩了，超越了作者以往的写作水平。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一卷包括主角在内，所有的角色都活了下来！
这让一些“预言党”的脸有些疼痛，以前的老读者们猜测剧情，只要说是结局全灭，准没错。可这次，作者“怀恨在心”似乎改变了文案，这一卷的主角竟然没死。
很多读者在评论区表示，超想看“恶魔游戏”接下来的剧情！希望不要再虐主了。
看到这里，绪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担忧，他只是摇了摇头，遗憾地自言自语道:
“要是积分再多一点就好了。”
之后，他关了恐吓小说网页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
时间过了七点半，洛小明醒了过来。上午没课，下午有一节选修课，可以不去，所以今天相当于放假。
“绪方你怎么起得这么早？你不会以为上午还有课吧？”小明打着哈欠，从被子里坐起来。
“大概是昨天睡得太早，早上也醒的早。”绪方微笑着说。
“是嘛？”洛小明轻轻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些，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衣衫不整，偷眼看了一下绪方，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她不禁暗暗责备自己刚刚突然产生的荒谬想法。
“小明……”
“嗯？”
“今天咱们出门玩玩吧？”
“你是说出去庆祝吗？……唔，也好。”反正算是放假，出去转转也好，一起庆祝好朋友的“重获新生”。
“对了，小明，你换上那次的女装出去吧？”绪方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笑着提议道，“咱们可是说好了哦！”
“女装？”小明眼中闪过一丝窘迫，“你还记得这事啊……我早把它扔了。”
“啊？扔了？太浪费了。”绪方一脸惋惜，“明明穿上去那么好看！”
绪方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
看着他这副样子，小明有些无语，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件事……难道他真的很喜欢？小明有些难为情。
就好像自己的怪癖暴露在别人面前，那人非但丝毫不加鄙视，反而极其欣赏…这样一种感觉，有点欣喜，又有点尴尬。
“好了好了！别一副要死的样子了，我穿还不行吗？”她叫道。
“……nice！”
半个多小时后，也就是八点十分，绪方和小明来到了上次来过的女性服装店，上了四楼。此刻这里才刚刚开门，店内没几个人。
在导购小姐的推荐下，小明扭捏地挑了两件女装，看那紧张的样子，不像是在挑选自己喜欢的，更像是在完成任务。
洛小明对服装一窍不通，全程搭配基本上是听导购的，对方说怎么穿好，再问问绪方，若是两边都觉得好，小明便选择哪个。
最后，小明上身穿着淡蓝色冰淇淋色系娃娃衫搭配白色长款毛呢外套，下身则是和上次款式类似的百褶裙和DC女式休闲鞋。腿上则套着黑色的连裤袜，比丝袜稍厚一点，在这个凉爽的天气不至于觉得冷。
学院少女风格的服饰，搭配上少女脸颊的一丝丝红晕，让她愈发显得清丽可爱。
绪方目不转睛，看得小明耳朵都红了。
好羞耻……
“你、你看够没有！这样可以了吧！”
“说起来有点下流，我……拍个照可以吧？”
“不行……喂，你怎么把手机拿出来了……等一下！”洛小明有些急，“先让我摆个pose！”
绪方拍了一张照片，等他看了看照片后，神色有些失望。
“怎么了？”
“我手机像素太渣了。”绪方对小明说道，“要不我用你的手机拍吧，然后你把照片传给我。”
小明的iPhone比绪方的手机像素高得多，有1200万像素。
接过小明的手机，绪方摆出了拍摄的姿势，小明也连忙做好准备。
“3，2，1……”
绪方并没有第一时间拍摄，而是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手指，点开了洛小明的通讯录，轻轻翻了一下，所有的号码全部映入他的眼中。
似乎是不经意间误触了键位，绪方又重新调回了拍摄页面。
这些动作下来的时间不到2秒钟。
……
一套衣服算下来两千多块。结账时，是绪方付的款。小明轻轻拽了拽他，道:“还是我来付吧，你不是快没钱了吗？”
绪方道:“礼尚往来嘛，上次你帮我买了那么多，这次就我来吧。”
小明不满地锤了他一拳，道:“咱俩谁跟谁啊，又不是外人！”
绪方一愣，道:“有道理。”
说话间，绪方带着小明往外走去。
“等等，就这样出去？我还是换回去吧！”小明停住了脚步。
“这样很好啊。”
“可是被认识的人看到怎么办？”
“没关系，你就说是小明的妹妹。”
“这么烂的理由谁会信啊！”
绪方拿过一顶宽檐帽扣在了小明的头上，笑道:“这样就不容易看出来了，你要还不放心就带上面罩，要是遇到熟人我就说你是我女朋友。”
“……”
第一次女装走在大街上，迎着路人的各种目光，小明不禁低下头，跟在绪方身后。连裤袜包裹得很紧实，腿部很暖和。但由于只是半透明的丝质，如果裙子被掀起来，还是会走光。
她跟着绪方进了一家咖啡厅，找了个单间。
绪方点了两杯卡布奇诺，示意小明坐下。
洛小明坐在沙发上，摘下了帽子。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绪方有点怪怪的，似乎哪里和平时不太一样，但她又说不出来。
“对了，绪方，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绪方今后也算是孤身一人了，没有家人，也没有经济收入来源，也许大学都读不下去。或许她可以帮他，只要渐渐融入这个社会，谁会在意或知道他是否是个真实的人呢？
“这个嘛，走一步算一步咯，倒是你小明，不打算和家人说说你变身的事吗？”
小明瞪了绪方一眼，“说什么呀？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还等着你给我变回来。”
绪方歉意地摇头，“变不回来了。”
“不行，这事你可得给我负责到底！”
“怎么负责？”绪方坐到小明旁边。
“这还用我说吗？”小明哼了一声。
绪方不说话，和小明对视着，脸却向着小明越靠越近。
这是要做什么？
小明一慌，本能地想躲，但身后就是是沙发，身侧是墙，无路可退，而且绪方的眼神变得很有压迫感。膝盖快顶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她感觉身体动不了，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好快。
越来越近……
开玩笑的吧，是在开玩笑吧！
唇瓣缓缓贴在了一起，带有淡淡烟草味的气息吹来，一瞬间，小明身体僵住了，瞪大着眼睛，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连搭在她胸前的手都忽略了。
没想到是来真格的。
只是很普通的嘴唇接触，既没有伸舌头，也没有其它的动作。第一次接吻的小明措手不及。
“您的咖啡……到了。”服务员小姐推开门，看了里面一眼，一惊，连忙把咖啡放到桌上，离开。
小明推开绪方，脸颊一片燥热，低下头去躲避着他的眼神。绪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了小明对面。
不同于小明的羞怯混乱，绪方眼底最深处没有任何情绪。刚才接吻的时刻，他触摸到了小明那急促的心跳。
和人类的表现基本一致。
不是人类却仍然有心跳吗？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