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妮娅的能力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今天上课的时候，我应该有讲过吧，”莫闻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崩坏之器的载体是崩坏者自身的血液……”
明翼想起来了那个浑身上下白净至极，看不到一丝血色的少女，不禁耸然动容。
“难道说——”
莫闻沉重地点了点头，一脸解不开的愧疚：“我动用了自己在解脱者集团的所有关系，但没有一个人能想到更好的办法。这也是我最对不起千的事情。”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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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解脱者集团北亚分部。一栋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低矮办公楼里。
莫闻忧心忡忡地看着眼前漂浮在营养液罐里的妮娅，她身上扎满了各种各样粗壮的管子，原本就瘦削的身形更是显得无比让人心疼。
“这样……真的能行吗？”
他身后，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眯眯眼青年双手插兜，看着营养罐出神。
“这是我们现有知识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青年叹了口气，“暂时还不清楚会不会有别的副作用，但理论上只要有充足的血源，她也可以维持这种状态进行活动。”
“不过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对于一个五岁的女孩来说，确实过于残忍了。”
莫闻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随着血液不断被剥离，妮娅的脸色愈发苍白如纸，头发、眉毛和眼睛也失去了原来的颜色，褪成一尘不染的洁白。
就像一片一触就碎的雪花。
最后一滴血液也被抽离身体，罐内的营养液缓缓散去，莫闻打开机器，拔掉妮娅身上的管子，有些心疼的抱住她。
“忘了妮娅这个名字，和她经历的那些悲惨回忆吧。”莫闻目光中露出温柔，“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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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第一次看到千的时候，明翼就觉得这个少女身上那种至极的白十分反常。所谓物极必反，少女身上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故事。
可是明翼没想到，这个故事是如此的悲惨，连他以旁观者的视角都不禁深深沉浸在那个少女悲伤的世界里。
“那天之后，千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与人交流，一直沉浸在自己那被冰封的世界里，就这么过了十五年。”
明翼再次审视了一眼这个男人。
十五年里，他肯定也是每时每刻都活在悔恨与自责中吧。
“对于千，我一直想尽全力去弥补她欠缺的爱，但是自己一个人能给予的终归太少。但是现在不同了——”
“她终于有了第一个朋友。”莫闻双眼放光地看着明翼。
“放心吧，莫闻老师，”明翼也是打心底里同情这个孤独又美丽的少女，“我会尽自己可能多陪陪她的。”
“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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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可以问老师一个问题吗？”
“嗯？”
“老师说过，崩坏之器是通过具体的器物来施展特殊的能力……”明翼脸上露出犹豫，“可是我的自从觉醒之后到现在，好像还没——”
“你的情况，米丽安之前已经给我说过了，”莫闻也是捏着下巴思考着，“似乎没有名字，也没有固定的实体，只是一种能自由操控血液、改变血液形状的能力对吗？”不知道是不是口误，明翼好像听到莫闻老师提起分部长的时候没用敬语。
“是这样没错……”
莫闻老师突然想到了什么：“其实按照我的理解，你这种情况或许处在一种介于崩坏者和普通人之间的样子，很像是你的崩坏之器——还没能完全觉醒，甚至压根还没有觉醒一样。”
没能觉醒？明翼一愣，仔细思考了一番，发现确实有很大的可能。
自己能操控血液，就说明自己应该确定了属于崩坏者的范畴；可没有名字、没有能力、仿佛无意识被人操控的样子就好像在沉睡一般。
按理说，正常的第三代崩坏者都是在血液接触空气后就能直接觉醒，而自己则有所不同。虽然不清楚不同具体在那里，但明翼心里还是下意识的闪过自己被刺穿心脏身亡的场景。
“那，我现在的情况应该如何训练呢？”
“自然还是以体能素质训练为主，”莫闻老师笑了笑，“其实你不需要有多大的压力，说不定只是你现在身体还不足以支撑你体内的崩坏之器而已。”
“只要坚持训练，也许某天崩坏之器突然就完全觉醒了也有可能哦。”
的确。这看上去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莫闻老师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接着说：“再说，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没能觉醒，其实你眼下的情况也具备着不可小觑的潜力啊。”
莫闻老师神秘一笑：“随意操控血液，这种自由性本身就意味着无尽的可能性，只要你使用的巧妙，本身就是一件很恐怖的武器了。”
明翼眼睛一亮。
和莫闻老师的对话真的让他收益匪浅！原本还有些迷茫，不知道如何去做的明翼，眼下只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看向莫闻老师的眼光中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感激。
“啊！糟糕了！我还有学生会的工作要做来着。”明翼猛然想起，自己似乎是抛下肖程程和楚彤两个人独自跑出来的，不由得匆忙起身，向老师告别。
“那就快去吧，以后又空常来玩啊。”莫闻老师将他送到了门口，亲情地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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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楚彤冷冷地瞪了明翼一眼，“你觉得这个时候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吗？已经到晚饭的时间了。”
“就是，”肖程程也是一脸不忿，“自己一个人出去泡妞，把我们仍在这里干活，太不够哥们了！”
被骂的狗血临头的明翼只能乖乖站好挨喷，不敢露出一丝不满。
但其实，学生会根本就没什么活吧？你们两个也只是在这里吃了一下午甜点、喝了一下午茶而已吧？垃圾桶里的包装袋都快堆满了！
为什么只有自己要挨骂啊。明翼不禁郁闷无比。
“咳咳……楚彤同学，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反正大家都是刚来到这里，还没什么朋友。”明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楚彤立刻露出了警惕的目光。
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啊！我只是看到到晚饭时间了，加上学生会就咱们三个人，出于礼貌的询问一下而已！
肖程程一副看弟弟一样的表情：“你这话我都听不下去。什么叫都没朋友才一起吃饭？记住——”
肖程程突然十分绅士的弯下腰背手，转向楚彤说：“男士邀请女士进餐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被女士美貌的外表和知性的灵魂所吸引。”
喂喂，你这样说的话反倒更可疑了吧？这一副好像要泡人家的样子，真的不会引起人家的反感吗？
没想到楚彤竟然出人意料地脸色缓和下来，点点头，同意了他的邀请。
明翼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脱离了辛辛苦苦二十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