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楚彤一脸嫌弃与厌恶地怒视着明翼，肖程程一副袖手旁观看好戏的吃瓜姿态。
明翼则是捂着脸，哭笑不得。
感情自己刚刚和空气斗智斗勇了大半天……合着我们的关注点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陈可可也明白了过来，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没有啦……明翼哥哥只是陪了陪我而已，没干什么事情的。”
“那可不好说呢。谁知道他趁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干什么。”楚彤似乎已经完全把明翼当成一个诱拐小女孩的变态了，她眼神中充满了警惕，脸色也很不自然。
“不是，”明翼苦笑，“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就这么不堪吗？这都不愿意相信我？”
肖程程叹了口气，望着明翼一脸惋惜地说：“唉，小翼啊，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你觉得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你丫还在一边煽风点火？”明翼恼怒地瞪着他。
肖程程悻悻地缩了回去。
在明翼和陈可可两人费了一大通口水后，楚彤才勉强接受了明翼是清白的这种说法。
“好吧……不过你在新北城附近居住，怎么会大老远的跑来南美洲开这么一个……奇怪的……会所……”
楚彤嗫嚅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把“妓院”两个字说出来。
陈可可微微一笑，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对策：
“这也是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都出去的原因。其实那天，我们远在南美洲的祖父托人带回来了一个消息，说自己大限将至，要父亲带着一家人去南美见他最后一面，顺便继承他在南美的产业。”
“而产业，就是这个会馆。”
明翼点了点头，接着说：“我陪了可可一晚上后，第二天一大早，他的家人就全部急匆匆地回来收拾东西了，我还和可可爸爸聊了两句。”
“可可爸爸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感谢了我一番，邀请我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早餐，餐桌上我们聊的很愉快，我也得知了可可一家要来南美的事情。”
“正好是南美，我就告诉了可可咱们一年后会来南美‘旅游’的事情，可可的爸爸也表示，我去了后一定会好好招待我的。”
陈可可适时又接过话茬，轻叹一口气道：
“那天之后，我们一家人就立刻往南美洲赶来，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说到这里，可可的脸色变得有些哀伤，甚至还带上一丝哽咽。
“祖父已经去世，父亲继承了产业，却没两天就和母亲同时染上疾病，两个月后……也一起……离开了人世。”
“一下子，就只剩我和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
明翼一怔，然后配合地叹了口气：“是吗，令尊……已经离世了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流畅的对话衔接瞬间将气氛再次变得自然了起来。
听到这样悲惨的遭遇，楚彤的心也微微软了下来。
“弟弟平凡还小，我这个当姐姐的只能咬着牙扛起这个家。所以我就顶着压力，成为了这家会馆的主人。”
“所幸，祖父在这里经营已久，当地需要打点的关系都已经打点过了，加上祖父留下的手下也念旧情，忠心耿耿的护卫着我们，这里在老顾客的光顾下还能维持生计。”
陈可可眼圈微红，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娇瘦的身形让人无比怜惜。
“可可妹妹还这么小，就承担着这么大的生存压力，还要照顾弟弟，真不容易啊。”肖程程不由得赞叹道。
楚彤一开始还有些介意这家会馆的性质，但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毕竟不是原先的世界，这个世界里仅仅是生存下去就需要竭尽全力了，谁又能苛求生存的手段呢。
谁都不是因为喜欢才愿意来这里委身的，陈可可更不是自己愿意才来当妓院老板娘的，都是为了生活所迫。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楚彤默默的念了一句，也不再追问，默默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终于忽悠过去了。
见到楚彤不再追问，明翼和陈可可都长舒了一口气，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异彩。
早就对这个火儿姐口中无所不能又神秘的首领产生好奇了，今日一见，确实不简单啊。陈可可心中暗暗想到。
殊不知明翼心中震惊更甚：从刚刚的对话中，这个女孩流畅自然的谈吐、镇定自若的气质、敏锐细心的思维，都丝毫不亚于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甚至已经隐隐的有了几分领袖的风范。
可她，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啊！
果然，李火儿不会无缘无故的挑一个小孩子来当她的代言人，这个叫陈可可的小姑娘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地方。
——
——
餐毕，明翼拿起一块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看向陈可可。
“可可，感谢你这次的盛情招待，接下来这段时间里，我们就要叨扰一下了。”
陈可可微笑点头：“明翼哥哥客气了，我们会馆说不上家大业大，但是让几位好好游览一番，也是能做到的。几位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明翼点点头，接着说到：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话说回来，我们几个还都是第一次来到圣保罗王国，对着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
肖程程和楚彤这是也都把目光聚集了过来，因为他们知道，明翼这会儿已经进入正题了。
“——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讲讲圣保罗王国的情况呢？”
“当然可以。”
女仆收走餐具和盘子后，陈可可开始缓缓讲述起来：
“圣保罗王国是一个由第一代人民建立的王国，也算得上是如今这个世界历史最久的人类文明据点之一了。”
“这里的国王卡普鲁斯是一位强大的SS级崩坏者，在他手下一共有四位S级崩坏者，二十多位A级崩坏者，近百位B级崩坏者。”
“国王为了笼络这些崩坏者，在王国内实行贵族制，四位S级崩坏者们享有最高的一等爵位，A级崩坏者二等爵位，B级崩坏者三等爵位，剩下的低级崩坏者都有职位和骑士头衔，这些人及其亲属都属于特权阶级。”
“这些贵族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封地领土，国王赋予了这些贵族自己庇护领土内人民的权力。”
“不过一年多前，其中一位S级崩坏者因为意外而死，现在只剩下三位S级，他的领地资产也被其他三位S级瓜分。”
自己庇护领土内人民的权力？明翼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楚彤也是面色微冷了下来。
肖程程看到两人面色不善，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啊？你们这个表情是啥意思？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不是和解脱者集团一样吗？”
“不一样，”明翼冷声说到，“国王允许贵族们自己庇护领土内人民，也就是说贵族们也可以选择不庇护。”
楚彤接着说到：“这样的话，贵族在领地内就是绝对的权威，人民必须无条件服从领主的命令，否则领主有权不庇护你，到时候你是被劫匪们抢劫一空还是被噬掠者杀死，都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这……”肖程程一时也被这么野蛮的制度吓住了。
“那……那岂不是把人当货物来看吗？”
“没错，这里的人和解脱者集团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是毫无人权的，甚至被领主当成奴隶买卖也是被允许的。”明翼说到。
奴隶！肖程程一惊。
陈可可赞许地看着明翼，柔声说：“明翼哥哥猜的对，圣保罗王国现在还是奴隶制国家，奴隶买卖也是合法的。”
“因此，这里的人民其实生活得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在水深火热之中。只不过他们没办法反抗，这个世界，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在人类文明据点之外的地方独立生存，只能依赖崩坏者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