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实很好奇她们的交易商品。
如此简陋的塑料袋竟然要用那么一大笔现金来买,那装钱的牛皮纸都有五厘米厚了。
“到底是什么呢?”
伊藤实突然想起自己曾问过夏目镜有关如何处理动物尸体的问题,而对方的回答是:有些垃圾是特殊的半回收物,是要留给需要的人用的,所以要放在特定的地方。
所以这个需要的人就是高城纱织?
说起半回收物,伊藤实只能想到电池,塑料,玻璃这类东西。但如果真是这些废料,高城纱织肯定不会用钱来买的。
动物尸体,医生,手术。
伊藤实有了眉目。
怕是在做非法的医学交易哦。
想了一路,伊藤实都没决定好如何对待夏目镜,毕竟她只杀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鬼,夏目镜这类人不在她的业务范围内。
而且每每想到对方书房的画册和爱心小饼干,伊藤实就开始心软。
万一人家真的喜欢自己呢。
陷入沉思的伊藤实还没有想出个结果,思绪就被警车声覆盖。
不远处的广场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路,围观的群众也是一层又一层。
秉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想法,伊藤实也凑了过去。
“草,好臭。”
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味充斥在空气中。
哇,大家为了看热闹也太拼了。
那我更要康康了。
伊藤实突破人墙挤到了最里面的一层。
这是一个碎尸现场。
广场中心布满了方方正正的尸块。
可能是杀人鬼的兴趣所为。
这些尸块之间的距离都是相等的,连尸块的大小都差不多。
“这也太……”
“太严谨了是吧,不觉得很有艺术感吗?”
“哈?艺术感?”
伊藤实回头看向搭话的人,是一个扣着黑色兜帽的女生,穿着黑色运动衣,手插在兜里,戴着黑色的口罩,唯一看的清的只有褐色的双眼。
“这代表着绝对的平等,每一块肉体都是平等的,没有人是永远高高在上的,任何人死后都是平等的。”
女生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语速也变得快了很多。
“这就是艺术。”
“?”
当我打出?时,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这人有毛病。
伊藤实当即下定论。
热闹也看够了,伊藤实想从人群中溜走,却被女生按住了肩膀。
“为什么不说话,所以你不承认这是艺术吗?”
女生的声音变得有些阴沉,不等伊藤实回答,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我会让你看到真正的艺术。”
天空开始下雨。
雨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撒满了整个广场。
猩红发黑的血水顺着沟渠流入下水道,空气中令人作呕的味道渐渐被雨水冲散。
围观群众陆续跑去避雨,一眨眼的功夫,搭话的女生不知不觉中消失在人海之间。
“怕不是杀人真凶哦。”
伊藤实觉得这个案子可以破了。
刚刚的女生一直有种神经兮兮的感觉,语气也十分癫狂,而且对方竟然认为这个碎尸现场是艺术行为,这不就是杀人鬼通常手法吗。
杀人了再回到现场欣赏。
光凭这一点,伊藤实就可以认定,对方是凶手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七十。
又碰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家伙啊。
伊藤实擦了擦滴落在脸上的雨水,看向警戒线内忙碌的警察们。
她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之前来家里调查的警察姐姐,苍泽树。
怎么是她……
————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暂时没有,不过从前几次的案件来看,应该还是女性,具体的信息要等法医过来才能知道。报案的人说,他是晚上七点三五分出来遛狗,在草坪上发现的尸块。”
“监控呢,这附近的监控有什么线索?”
“很抱歉,这个广场的监控布置的非常分散,这块草坪刚好是监控死角。”
“我知道了,法医来了通知我,辛苦你了。”
“好的,您也辛苦了,苍泽警官。”
最近杀人和失踪的案件频发,苍泽树奈数了数,这是她今年处理的第四件碎尸杀人案。
前三次的受害者都是15到18岁的女性,相同的作案手法,相似的地点。
杀人者每次都会将尸体固执的分割成等大的方块,均匀的放在露天场景供人观赏。
令人发指的恶趣味,根本搞不懂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苍泽树紧皱眉头,按照以往的习惯环顾四周,突然,她和一个呆呆的眼神对上了。
是那个认识母亲的女生。
似乎叫伊藤实。
她怎么会在这里?
苍泽树的母亲在她小时候就失踪了,只留下一个银行卡和一栋房子。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每次问母亲“爸爸去哪儿”的时候,苍泽遥只会敷衍地告诉她“小树没有爸爸,只有妈妈”。
伊藤实今年才高二,以她的年龄根本不可能认识自己的母亲。
实在是可疑。
苍泽树拿起一旁的雨伞迈着长腿走了过去。
“伊藤小姐。”
苍泽树将撑开伞挡住了伊藤实头上的雨珠。
被她叫住的少女身体一顿,不情愿的转身过来,干笑着。
“哈哈哈好巧,又见面了啊警察姐姐。”
“你在这里干什么?”
ps:七海其实也没见过自己的爸爸(笑)